第1685章 思緒翻飛

煽陰風點鬼火，想要坐山觀虎鬥的周秉然最終還是被兩個老傢伙看穿了心思。

只不過，這大半夜的，時候也不早了，兩個年歲如此之大的老者，相互爭吵了那麼大半天，精神頭什麼的也提不太起來。

是以，兩人只是瞪了他幾眼，然後就把他給趕走了。

「這幾日，你好好躲在菱水苑，既然喜歡看戲，就多看看，這一村過去，未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內，可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

軒騰在他臨走之前囑咐。

周秉然輕輕頷首，有這麼兩個老傢伙在，乾坤這個組織，命不該絕啊。歸墟那些世家，還有外界進來的某些宗門，這次恐怕是要吃大虧了。

本來是想上來用幻翎鏡觀察一下歸墟的情況，現在有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也就沒必要了。一路躲躲閃閃地避開所有侍衛的視線，下山回到了菱水苑以後，周秉然剛進屋，蠻牛就迎了出來。

「宗主，怎麼去了這麼久？」蠻牛關切道。

「遇到了些事情，你先去休息吧，我來值守，正好我有些事情要梳理一下，讓我一個人靜靜。」周秉然擺了擺手，把蠻牛趕去睡覺了。

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面，倒了一大杯清茶解了渴，隨後又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茗著。

「月神殿裡面隱藏了這麼恐怖的兩尊大能，那為什麼當初有人衝進神殿，將那個還未成年的齊正楠給擊殺了的時候，他們卻沒有站出來呢？」

周秉然皺眉，那齊正楠不管怎麼說，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

他可不信軒騰和姜藝兩個老傢伙沒看見。

多半，是他們倆放手而為之。

以王家表現出來的野心來看，恐怕歸墟三大世家，任何一家只要有了機會和實力，都會圖謀入主月神殿，成為歸墟結界的主人。

只不過目前看來，真正表現出有這種野心的，也就是趙家和王家而已。

乾坤上一任的領導者，所謂的乾坤之主齊燁，就是趙家的女婿。由齊燁親口定下的下一任領導者，是他的親生兒子齊正楠，也是趙家的外孫。

這些年，因為齊燁的存在，趙家隱隱有了歸墟第一大家的勢頭，恐怕，那兩個老東西故意不去救齊正楠，看著他被元從的人擊殺，就是不想讓趙家的人繼續做大。

通過元從的叛亂，借刀殺人。

一戰之下，趙家沒了，元從這些有反叛之心的宗門敗類也除掉了。所有的事情，恐怕都在這兩個老東西的掌握之中。

想到此，周秉然的神色便冰冷了幾分。

他不敢肯定上次武神山一戰是軒騰和姜藝兩人一手促成設計的一箭雙鵰計謀，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老傢伙一定是隨時都關注著局勢的變化。

歸墟的風吹草動他們都知道。

只是世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而已。

先前，軒騰告訴他的事情，應該都是真的，但肯定還有事情沒有告訴他。比如，護道者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監督乾坤之主，若是有不利於乾坤發展的事情，護道者可以酌情處理。

不然的話，憑著兩人的身份和實力，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齊正楠被元從手下的人衝進月神殿中擊殺掉？

兩個活了上百歲的人，頭髮絲兒都是空的。就拿軒騰來說，一百八十多歲了。常言道，一輩親，二輩熟，三輩四輩認不著！

到了他這個年齡段，自己最親的那些人，兒子，孫兒，都死光了。所謂的血脈，到了曾孫、重孫這些人身上，也沒剩下多少了。

說是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任何問題。

看慣了世間的生老病死，眼睜睜望著齊正楠那一個小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恐怕對他們來說，內心的湖泊，連一絲漣漪都不會出現。

鐵石心腸嗎？

大概是，也許也不是。

畢竟，到了他們這一步，這一輩子幾乎都奉獻給乾坤這個宗門了，對宗門的感情，可比心中的那微弱同情心來的有份量多了。

如果他們出手救了齊正楠，那麼他們就得出手救趙家，那如此一來，元從反叛雖然平定了，趙家呢？會更一步做大。

這與他們的計劃不符合。

所以，死一個人，對計劃的完成有幫助，那就是必須的。至於說齊正楠是百年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呵呵，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這不，一轉眼，他們就找到了周秉然，乾坤下一任主人的人選，已經有了目標。

周秉然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天才，但也他自信不是廢物弱者。面對軒騰和姜藝的邀請，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是真的不願意接受。

歸墟這個地方，在很多武者看來，是他們趨之若鶩的世界。

可對周秉然來說，他更願意去過外界的生活。

換了其他人遇到一個活了快兩百歲還神采奕奕，一點看不見衰老之相的老人，恐怕心裡面第一時間想的就是：難道這世間真有長生之法？

長生……

呵呵，多麼充滿誘惑力的詞語啊。

只不過……

若是身邊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個幾百年，再長生，又有什麼意思呢？老而不死是為妖，世人渴望長壽，是因為想陪親人更長的時間，而不是為了獨自一人孤苦百年。

那樣的生活，不要也罷。

至於王家那些人，周秉然只能在心中為他們默哀了。所料不錯的話，他們現在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覆滅的深淵。

事實上，以王家目前的狀態，安穩發展下去，君臨歸墟不一定，至少未來百年千年之內，只要不出意外，他們都將是歸墟幾大頂尖勢力之一，尋常無人會招惹。

這樣的處境，多好的。

偏偏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啊……

有野心沒錯，但當你的實力無法支撐你實現野心的時候，那野心給你帶來的，就只有災難。之前周秉然還頭疼，若是王家的計劃成功，自己該怎麼應對那種糟糕的場面。

現在好了，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額……好像不對，應該擔心一下，事情結束後，自己該如何脫身離去，可不能被關在月神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