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鹹豬手

周秉然說風就是雨，雨一停，他便不顧吳桂強阻攔，前往春風路。

公交車上人特多，下雨的日子裡，屌絲出行最是麻煩。人人手裡一把傘，地板濕淋淋的。

周秉然盡量站的靠門，並且避免自己的雨傘碰到別人。他扶著扶手，門口靠後部第一排座椅，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孩戴著眼鏡，文靜秀氣，長相中上，看樣子像個學生。她靠窗坐，一直看著窗外。

旁邊那個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頭髮微凸，身上的衣服都半濕了。按理說，旁邊是個小姑娘，他衣服又濕的，應該不要挨太近。畢竟兩個人都是瘦的，座位也有那麼寬敞。

可是這人不，他一點點的往裡挪，手放在腿旁邊的椅子上，慢慢地就隨著身體的移動，碰到女孩的裙角了。

女孩一開始以為他是無意的，往裡縮了縮。誰知對方居然得寸進尺，碰到裙子不甘心。

他手指剛碰觸一下，女孩就大叫一聲：「你幹嘛？」

男人似乎很能應付這種事，立刻板著臉說：「你這個小姑娘，亂嚷嚷什麼？論年紀我都可以做你爸爸了，會去碰你嗎？真是拎不清！」

其實這一幕，從頭到尾都被周秉然看在眼裡，他憤怒地握緊拳頭，正要出言制止。

此時兩人的矛盾已經極速升級，那中年人擺明找茬，大巴掌已經輪起來，砰砰地敲著前方的廣告護板。

女孩嚇得臉色蒼白，知道這人垃圾情緒嚴重，便起身，打算不與理論。畢竟單身一人，出了事怎麼辦？

可是中年人攔在外面，不但不讓她出去，反而將腿一伸，出路給擋了個結結實實。

「小姑娘，你話不說清楚就想走嗎？至少也得給我道個歉吧？」他一本正經地說。

女孩顯然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更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哼，誣賴我，還想這麼輕易地出去？」那人冷笑一聲，伸手向女孩胳膊抓去。

女孩躲，可是空間太小，眼看就要給抓到。附近站著的人，雖然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吭氣。最多的，也就是在心裡替女孩捏把汗而已。

忽然，一隻手穿過廣告板，又快又準地捏住中年人伸出去的手，掐住了他的小手指，輕輕一掰。

「啊喲！」中年人疼得大叫一聲，頭上瞬間冒出冷汗，半個身子都在痙攣。

「欺負人還有理了？！你的年紀，做人老爸都夠了吧？我可聽說，現如今公交車上都有監控。怎麼樣，要不要咱們下車去派出所？」周秉然冷冷道。

周圍的人都鬆口氣，女孩更是從極度緊張狀態瞬間放鬆，感覺全身都癱軟了。

「不、不，啊呀！疼，放手……」中年人不住喊疼、討饒，聽到監控的事，更是臉色瞬變。

他理虧心虛，自然不敢應周秉然的茬。

「滾出來！」周秉然鬆開手。

中年人乖乖站起來，離開座位躲的老遠。

乘客都知道他是鹹豬手，自然也都用目光鄙視他，他簡直成了車廂裡的過街老鼠。

有了一個人開頭，大家膽子也就都大了起來，用手戳頭皮的，用唾沫星子噴的，那人簡直是無法立足。公交車在車站剛停下，他就慌忙跳下去了。

而後乘客們開始誇讚周秉然：「小伙子見義勇為，夠勇敢！」

「何止勇敢，我看人家還是功夫高手呢！」

對此，周秉然倒是表現的很平淡。他繼續抓著扶手等到站，也沒跟女孩多說話。

到了春風路站，周秉然跳下車，左右張望，找到體育局的位置，便要走過去。

「請等一等！」背後傳來女孩糯糯的聲音。

周秉然回頭一看，原來是車上的女孩。不知道她也剛好在這站下車，還是刻意跟他一起下車。

女孩背著包，身材窈窕，氣質出眾，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穿著一條很淑女的長裙和一雙板鞋，撲面而來一股小清新的氣息。

「如果你要道謝就不必了，有血性的男人都會出手相助。」周秉然道。

他現在著急趕在文體局下班前把事兒辦好，畢竟拖一天就有一天的損失。而且他都跟那個工讀生說好了，下禮拜人家可就來上工了。

「謝謝你啦！」女孩緊張了一下，看到周秉然嚴肅的神色，又看看文體局的招牌，「你來這裡有事嗎？」

「嗯，要辦點事，現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所以……」周秉然道，「不好意思哈。」

他跟女孩擺擺手，轉身進了大院。

女孩很是無奈地看著他：「真是的，都不給人一個道謝的機會。那也要聽我把話說完呀……」

叮玲玲！

手機鈴聲響起，女孩接了電話：「喂，舅舅，我到了，嗯嗯，好。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女孩也朝文體局走進去。

周秉然來到辦公大廳，先是看了一遍群眾須知，把流程都搞清楚了，而後才來到一個櫃檯前。

「您好，我是來辦理武館牌照的。」周秉然很有禮貌的對裡面的工作人員說。

工作人員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還很青澀的感覺。她一抬頭，看到周秉然，便點頭：「請把您準備好的手續都拿來吧。」

周秉然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拿出手續，從窗口裡遞給她。

那人接過手續，查驗了一下，都是齊全的。她正要蓋章，忽然看到抬頭：「八極武館？」

她心一沉，領導可是專門關照過，這個武館的人來辦手續，不管合不合規範，都要馬上通知他。

女孩心裡做掙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周秉然把手續辦了。她心裡牢記自己宣誓的誓言，為人民服務。

給周秉然把手續辦好，前後不過一分鐘。她從窗口把牌照遞給周秉然，周秉然還在吃驚呢。

「囈？也沒有那麼難啊，師叔為什麼很為難的樣子？」他心裡暗道。

正在這時，櫃檯內一扇防盜門打開，一個中年人端著茶杯走出來。看到周秉然，他臉色突然變了。

「等等，小吳，這個手續齊全嗎？」他疾步上前，質問那個女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