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幸福的感覺

a市人民醫院特護病房。

周秉然側躺著，金色碎陽灑落在他身上。

門被推開，鍾倩拎著水果和鮮花走進來。

「醒了？」她探頭看了一眼，發現周秉然睜著眼發呆，便道。

「鍾姐。」周秉然收拾心情，轉頭看她，並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師父的去世，讓周秉然遭受重創。這種失去親人的感覺，他是第一次拼味到。那麼苦澀，讓人恨不得挖心扒肝，把這痛苦趕走。

他並不是個善於掩飾自我的人，所以失落悲傷都寫在臉上。

鍾倩再一次感覺心痛，她把周秉然當作自己的小兄弟看待，母性讓她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逗他開心。

「我給你買了臍橙，會幫助你康復。」鍾倩道。

「我沒事，謝謝鍾姐。」周秉然道。

鍾倩暗中想：「還說自己沒事呢！」原來她看過周秉然的x光片，醫生說，他第一次看到這麼能忍受痛苦的人。

「光是肋骨就斷了三根，還有拳頭，這裡全都是挫傷。內臟也有出血，都是很要命的點。不過好在這孩子生命力頑強，恢復起來，也比其他人快一些。只要臥床靜養，最多一個月就能康復。」

聽了醫生這些話，鍾倩這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按照周秉然的要求，她以特警隊隊長的身份，給周秉然父母去了電話。假說周秉然要參加集訓，所以最近都不能回家。否則給老周夫婦倆知道兒子出了這種事，怕是魂兒都要嚇掉。

鍾倩坐在床邊給周秉然剝橙子，並且搜腸刮肚想一些輕鬆話題。

可是周秉然一心只想知道白眉老道下落，她只好如實相告。

「當晚他就被接走了，醫院監控失效大約十分鐘左右。」鍾倩道，「很抱歉！不過我們一直在努力追查。」

「呵呵。」周秉然笑了，滿心失望。他知道是誰做的，可是並不想跟鍾倩說。

武林中人，快意恩仇，武道的事，他要用武道手段來解決。

沈臨風，一定是他！周秉然暗暗捏緊拳頭，心裡發誓一定要為師父報仇！

他並沒有像醫生預料的那樣，在醫院裡呆足一個月。第七天周秉然就出院，因為這一天是師父頭七。

雖然師父遺書中交代，不要葬禮，但該有的儀式，周秉然還是會舉行。

還魂夜，周秉然在師父骨灰前守了一夜。一整夜時間，他幾乎都用來練拳。

八極拳、形意拳甚至八卦拳、鐵線拳，所有他涉獵的，都練了一遍，一直到精疲力竭為止。

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怎樣的水準，只是一心想把師父傳授的技巧，都應用在實際演練中。他要讓師父親眼看到，自己成長了。

事實上，周秉然的確成長了。和白眉那一戰，他幾乎把自己的潛能全都激發出來，在通往化勁的道路上，重重地跨出一大步。

現在再練八極拳和形意拳，有一種如魚得水的順暢感。

一夜痛哭，之後他再也沒有流淚。在師父的靈前發誓，此生此世，無論天涯海角，一定要手刃仇人。

……

還有一個禮拜開學，周秉然卻將要遠行。

按照師傅的遺願，他要把師父的骨灰送回冀州八極拳宗門靈骨塔安放。據說，那裡有歷代八極宗的當家人，正好也可以讓他歸宗，有歸屬感。

也是在遺書中，周秉然第一次知道，師父居然是當代八極宗的掌門人。而他作為掌門唯一的真傳弟子，將要負擔的，也是振興宗門的重任。

在離開a市之前，周秉然請丁小樂等人吃了一頓飯，囑咐他們好生練功的同時，一定要幫忙照顧唐采薇。

美貌對於富家女，或許是美麗人生的一朵點綴。但是對於平民家的女兒來說，過分的美貌反而是一種負累，總有一些惱人的蒼蠅，圍著她打轉，讓人不勝其煩。

「老大你放心，只要有我們五虎在，誰都別想動大嫂一根手指頭！」丁小樂拍著胸口保證。

孫金塞了一嘴雞胸肉，打趣道：「得了，你就是那頭罪惡的狼！」

看著兄弟伙們嘻嘻哈哈，周秉然也是微笑釋然。不知不覺，他和這五頭，居然成了好朋友。

這讓性格一直很疏離的他，第一次有了溫暖的感覺。從此以後，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他有多了一些可以牽掛以及牽掛他的人。

除了和五人組告別，周秉然還邀請唐采薇一起看電影。

電影院上映的是生化危機最終章，一部很有歷史的系列片。這是周秉然第一次和女生單獨看電影，他有點緊張。

進場之前，他和唐采薇站在賣爆米花、可樂的櫃檯前，問她想吃什麼。

唐采薇想了半天，看著那十塊錢一份的爆米花，想想周秉然賺錢的辛苦，毅然決然的搖頭。

「我要減肥啦，什麼都不想吃。」唐采薇道。

「額，我剛剛得到一筆獎金，你不用為我省錢的。」周秉然道。

鍾倩為了最大程度的幫助他，給他在特警隊申請了一筆平民嘉獎，一千元。

錢雖然不算多，總算是能幫到他。

「那也不要，你留著買些營養品，還有鞋子。而且，我爸說了，窮家富路，你要去冀州那麼遠，身上多點錢是應該的。」唐采薇看著周秉然腳上那雙已經穿爛的球鞋，心中暗暗記下大概尺碼。

她要用自己兼職的錢，給周秉然買一雙鞋。

看電影時，每逢遇到恐怖的情節，唐采薇都會禁不住哆嗦一下。周秉然想，這個時候自己該這麼做呢？

終於，當唐采薇再一次因為害怕而哆嗦的時候，他用溫暖寬厚的手掌，輕輕握住她的柔荑。

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的感覺，就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兩個年輕人，都是第一次和異性這般握手。撲通、撲通，心跳的厲害。

觸電的感覺，在兩人的掌心傳遞著，讓他們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僵直，腦袋都不由自主的放空。

乃至於，這場電影的下半場，他們居然都不知道演了些啥！

可是，他們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唐采薇臉發燙，低聲道：「你、你這麼做，不怕王冉……」

「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周秉然脫口而出，「我……我還沒有女朋友呢。」

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旖旎在兩人心頭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