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黃雀在後

王冉一頭黑線，當時只顧接近他，確實把這個很現實的問題給忽略了。

周秉然雖然不算醜，但是也算不上英俊瀟灑。在學校裡，也屬於默默無聞的男孩。

像他這樣的男孩，連找個喘氣的女友都困難，更何況是主動送上門的天仙。

所以千錯萬錯，錯在不該主動表白做女友，王冉氣惱不已。

「不可能！」她嘴裡還是倔強的說，「就算你知道我不是真心做你女朋友，又怎麼會知道我跟著你？」

「虧你還是練武之人，武者直覺這種東西，你不知道嗎？我一出門你就跟上，到現在得有二里地了吧？」周秉然道，「被我堵著，一開口你就問劉雲俠在哪，呵呵……」

「罷了！」王冉自知理虧，也不多問，她手一用力，企圖逼出劉雲俠的下落。

然而，忽然她聽到一陣克啦啦的響聲，彷彿密集的遙遠的鼓點。緊跟著，她手一滑一鬆，居然給周秉然逃脫了。

「這小子居然逃了？」王冉大吃一驚。

在她看來，周秉然不過是個武癡，只知道死練功。有時候，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沒想到今日卻發現，周秉然不光不是傻的，還很精明。至少他的戰鬥意識非常強悍，直覺也很準確。

直覺，這說起來很沒邊很玄奧的東西，但在真正的生死之戰中，它卻往往能夠力挽狂瀾。

哧！

周秉然腳擦地面，滑出六七步，雙拳一拉，通通兩聲，再一次撲上來。

倉皇之間，王冉翻掌格擋，身如靈蛇，遊蕩曲折，連點周秉然穴道。

周秉然把手臂甩的辟啪直響，一股力量猶如浪湧一樣，繞行到拳頭上，並且反手一擊，肘子向王冉腹部擊去。

他動作一氣呵成，不給王冉任何的機會。加上前幾日剛剛領悟如何融匯明勁和暗勁，雖然距離化勁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是這一拳下來，可比同時期單獨的明、暗勁強出太多。

啪啪！

兩巴掌彈開王冉的手，周秉然腳掌一等地面，身子箭一般追出去。王冉忽然臉色一變，急退。

「你居然是……算了！」她咬咬牙，跺腳，轉身離開了。

周秉然好久都不能理解她最後一轉身時的眼神，驚訝、愧疚，還有別的什麼。

一架打下來，周秉然覺得王冉的實力，至少跟汪寶是一個層次的。他也就是剛剛領悟如何融匯明勁和暗勁，否則壓根就不是她的對手。

可就算如此，王冉要想擊敗他，還是要不了太多時間的。為啥她忽然就走了呢？

周秉然想不通，也不必去想通。

等王冉走沒了影，周秉然才轉過身，朝相反的方向馳去。就算是引蛇出洞，今天他也足夠小心，並沒有把王冉帶向正確的方向。

玉米地之間的小路，終於安靜了。但是過了不久，玉米地撲簌作響，急劇晃動，鑽出一個人來。

那人冷笑一聲，盯著周秉然的去向：「小子倒是狡猾！」

那人等了幾分鐘，才向周秉然追出去。

……

小院內。

周秉然一板一眼練著八極拳。

自從上一次領悟之後，他更加深刻體會到師父教導他的苦心。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有些事情，光靠別人教導是不行的，必須得自己切身去體會。

劉雲俠很欣慰，躺在躺椅上看著徒弟：「這小子有出息，能繼承我的衣缽，我就算是即刻死了，也死而無憾。」

他眼皮子猛跳，突然就有一種不安的情緒籠罩心頭。

「師父！」周秉然練完拳，收勢完畢，向劉雲俠走來。

劉雲俠看他走路的樣子有點怪，道：「莫不是在外和人打架了？」

和人打架不怕，國術修煉可不是花架子，進步就從學習和實戰中而來。打得越多，對於周秉然來說，進步也就越快。

周秉然更佩服師父了，他這條腿的確是那晚和汪寶打得時候，落下的傷。

雖然當時汪寶並沒有踢到他，但是為了從汪寶手中逃脫，周秉然強行教會明、暗勁，膝蓋已經滑傷。再加上後來跳下大橋，順勢鑽入橋面下的縫隙。在這個過程中，膝蓋不慎扭傷。

兩下夾擊，他這幾天就有點不舒服了。

「嗯。」周秉然點頭，和劉雲俠把汪寶的事說了。

「哦？你跟我仔細說說看，他和你打的時候，起手式是怎樣的？」劉雲俠問。

周秉然一邊仔細回憶，一邊演練給師父看。

劉雲俠看了，吃驚道：「a市居然來了會使八卦掌的高手！你下次見到此人，千萬要小心了。」

周秉然苦笑：「他是專門為我而來呢。」

又把兩人之間的恩怨過節和師父說了。

劉雲俠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臭小子，功夫沒練成，其他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周秉然覺得自己實在冤枉，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卻是惹了一身騷。

「師父，我該怎麼打敗他呢？」周秉然揉揉鼻子，很無奈地說。

國術可不是兒戲，那是需要時間經驗的累積，才能體現出進步的。

要想在短時間內超過某一對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人忽然死了，二就是天賦超凡。

否則大家都同等努力的情況下，差距是永遠都存在的。

周秉然深切的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顯得有點無奈。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劉雲俠卻道，「我把八卦掌傳授給你，你仔細體會了，融會貫通了，下次再遇到此人，自然就有了拆解的法子。」

說完，劉雲俠起身，在院子裡打了一套八卦掌。

但見劉雲俠的動作，從緩慢到快速，踏腳有方，出掌似慢實穩。真個是走如游龍，翻似飛鷹，直把周秉然看個眼花繚亂。

「好厲害！」他禁不住暗道，內心對師父更多敬佩。

「呼！」劉雲俠飛快練完一路八卦掌，收勢吐氣，「看到了？這八卦掌，是實打實的內家名拳，也就是所謂的暗勁。據你所說，那人只是領悟了皮毛，卻也已經將你逼到絕境。「

的確，那天若不是周秉然腦子轉得快，只怕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