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混亂邊城

　「我覺得，還是跟著林凡劍聖比較好。」傑西雅則道。

　當初林凡在北海救過她一次，她並不認識這個人，還是後來找人打聽，這才知道那個青年竟然是最強青龍榜榜首——林凡劍聖！

　最強青龍榜榜首？這個名頭倒是很響亮，但她並沒有見過林凡出手，所以心中依然半信半疑。直到後來林凡追殺異族聖域極限的事傳開，傑西雅才心中震撼——一個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竟然已經有斬殺聖域極限的實力？

　而且，傑西雅很清楚，那兩頭追殺她的深淵惡魔，應該也是被林凡斬殺，而那件事是發生在三年之前！

　無論林凡劍聖施展了什麼手段，那都是戰力的一部分，所以，她聽說林凡要進入異次元世界後，也跟了過來，想借此機會磨礪自身，尋找踏入神域的機緣。

　至於生命之水，以她如今的年齡，倒是沒有那麼看重。

　金屬生命刀客，從一開始就定下來了，鐵定追隨林凡。

　而巴爾赫則是聽到消息，主動找上門來，勸誡林凡無果後，他也要求一道過來，與林凡同行。

　……

　「也好。」安瑟列臉上笑意漸淡，保持著禮儀道，「那我也一起吧。」

　「我要先找一個人，你們可想好了？」林凡看向兩人。

　「找人？」安瑟列似乎有些不樂意，但看了傑西雅一眼，還是點頭道，「就聽你的，不過……不能耽擱太久。」

　林凡思索了一下，帶著歉意道：「那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丟下她不管，若兩位心急，隨時可以離去，我絕不會介意。」

　「沒事，你的朋友重要！」傑西雅道，安瑟列則抿了抿嘴，別過了頭看向遠方。

　「還有……」林凡道，「這地方很詭異，各位一定要小心，先找找看有沒有土著生靈。」

　頓時，幾人的目光都投向霧氣中漂浮的殘破大地，若真有生靈，很大的幾率是在那些破敗之地。

　……

　站在虛空，透過黑暗迷霧看去，那些漂浮的大地只有朦朧的影子，根本分不清遠近。

　「殿靈，查探一下莉莉婭在不在附近。」林凡心道。

　「嗡~」

　以他為中心，無形的空間波動瀰漫出去。

　其他四位聖域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感應到這股波動。

　「沒有找到。」殿靈的聲音道，「這片空間很大，比一座上級位面還要大得多，我探查不到邊際。」殿靈是宮殿類神兵之靈，而不是探查類神兵之靈，更不是神靈，自然也沒有神靈的探查能力。

　林凡聞言，心情也更加沉重。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這邊根本沒有天火真神所說的「白洞」，如今，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被空間之力傳送到了哪裡。

　以空間規則的玄妙，稍微有一絲偏移，再經過無盡虛空的放大，就會偏移不知道多少個十萬八千里，那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恐怖數字！

　說起來，三千神界似乎並不多，但一座神界有多大，恐怕連絕大多數神靈都難以想像！

　這一刻，林凡別說找莉莉婭了，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還能找到這邊的異次元裂縫，並順利回去！

　「有虛空梭在，應該沒問題吧……」林凡心道。

　「林凡劍聖……」傑西雅見林凡神色變換，擔心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想，我們還得打聽異次元裂縫的位置。」林凡道，「那是我們的退路，必須找到它，我們才有離開這裡的機會。」

　四位聖域相視一眼，都明白林凡的意思，微微點頭。

　「現在，我們去探查那些漂浮大陸吧。」林凡指向一個方向道。

　剛才殿靈已經探查了附近幾塊破敗大地，其中有兩塊大地存在智慧生命，其中一個便在林凡指的方向。

　……

　混亂邊城，是一座長約三萬里、寬約一萬二千里的殘破大陸。

　它漂浮在虛空中，在詛咒之霧的推動下，像一艘迷失的幽靈之船，漫無目的地遊蕩。

　多久了？多久了？

　就算是那些高貴的巫妖與鬼劍聖，哪怕擁有長達五百年的壽命，也從來沒有誰能說得清楚。

　漫長的歲月中，這塊孤舟大陸的歷史，也隨著曾經美麗的神話傳說，一起埋葬在不知名的廢墟角落。就算偶爾有人說起那段往事，也根本不會有誰相信。

　在黑暗與邪惡的侵染下，人們早已遺忘了祖先的輝煌與榮耀，渾渾噩噩地活著。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心靈與靈魂，也會逐漸被隱藏在詛咒之霧中的鬼神侵蝕，直到神志不清，化為比鬼神還要癲狂的存在，然後被獵魔人殺死，結束自己短暫而罪惡的一生。

　或許，化為獵魔人的功勳，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

　那座破敗之地似乎離得很近，但五人飛過去時，這才發現不是一般的遙遠。

　直到半日之後，林凡等五位聖域才踏上這片破敗的大地。

　抬頭看去，猩紅的「太陽」懸在上空，詭異的紅光傾瀉而下，透過重重黑暗霧氣，將整片大陸都渲染成壓抑的暗紅，彷彿乾涸血跡的顏色。

　「這地方好詭異，真不知道是怎樣形成的……」傑西雅捂著鼻子，用肉眼觀察四周。

　「還是用聖域隔絕吧。」安瑟列關心道。

　這裡的氣味腥臭而刺鼻，聞一下都會感覺頭腦發暈。

　待的時間久了，或者用精神力探查時，甚至會有絲絲縷縷的黑暗霧氣滲透進靈魂空間，顯得格外詭異。

　「大家小心，盡量別用精神力。」林凡目光掃過周圍，鬥氣傳音道，「這裡只是這片大陸的『荒野』，我們到人類的聚集地看看。」

　「人類？」傑西雅好奇道，林凡是怎麼知道這裡有人類的？

　「應該是人類。」林凡沒有多說，道，「還是先過去吧。」

　……

　這片漂浮大陸的面積，對於聖域來說並不大，大約相當於貝爾瑪爾公國北部加上格蘭之森，也就是大約三分之二個公國。

　很快，五人便到了最近一座城——如果還能被稱為城的話。

　跨過那早已倒塌的城牆廢墟，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儘是歪歪斜斜的建築，甚至有的早已傾倒了不知多久。

　在混亂的街道上，在倒塌的建築旁，一個個畸形的「人」，有的倒在地上，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已經死去；有的靜坐在地唸唸有詞，或者癡癡傻笑；還有的如同發狂的野獸，嘶吼著撲咬在一起，血肉橫飛！

　而周圍的「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就算有誰看過去，目光中也只有麻木。甚至有人壓制不住內心的癲狂，也加入了如同野獸般的戰鬥之中，那瘋狂的模樣，哪怕林凡等人都是聖域，也不由得內心發寒。

　「這些人怎麼會這樣？」傑西雅不忍道，但她依然謹慎，沒有貿然出手制止。

　「應該是跟這裡的黑暗霧氣有關。」巴爾赫道，那雙渾濁的眼睛有著悲憫，歎道，「我嘗試了一下，這黑暗霧氣能侵染生靈的靈魂。若長久待在這個地方，心神徹底沉淪，早晚都會發瘋。」

　「那他們……」林凡微微皺眉。

　「沒救了……」巴爾赫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就算能救，也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走吧，我們時間寶貴，可不能浪費在這些瘋子身上。」安瑟列皺眉道。

　林凡目光掃過，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就算要救，也得先找到莉莉婭，還有不知在何方的異次元裂縫。

　就在這時，前方的巷道中，一個驚恐的尖叫聲忽然響起，很快就變成了尖銳的慘叫聲，中間還夾雜著恍如野獸般的嘶吼聲。

　「怎麼回事？」

　五位聖域身形一閃，便到了巷道中。

　就在前方倒塌的石屋外，一個髒兮兮的女子尖叫著，破爛的衣袍都被撕成了爛布條，露出枯瘦灰暗的身體。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雙眼充血，撲在那女子的背上，枯瘦尖利的雙手死死掐著她的胸腹處，下身瘋狂地動作。他一邊癲狂地嘶吼，一邊撕咬那女子脖子和背部，在她枯瘦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牙印，甚至咬下肉來！

　「找死！」傑西雅瞬間紅了眼，一掌拍出。

　「轟！」

　那男子在癲狂之中，便被一巴掌拍飛，一頭撞在石屋廢墟中，半邊身體都成了肉沫，被凍結在寒冰之中。

　傑西雅還不解氣，又是一掌拍出，將那寒冰拍成了渣渣，猩紅的冰渣四濺！

　她身形一閃便擋在枯瘦女子身前，道：「你怎麼樣？」

　「呃呃，呵呵……」那枯瘦女子蓬頭垢面，撲在地上，鮮血從嘴裡、胸腹、背上淌落在地，連氣息都在急劇衰弱。

　「林凡劍聖……」傑西雅忙轉頭看向林凡，目光中有著祈求，這裡只有林凡一人感悟光明法則。

　「好。」林凡點頭，走了過去。

　他眼睛掃過那女子背上的傷口，那一個個深及筋骨的抓痕，還有被生生咬下來的傷處，都令他心中發寒，同時更是充滿了怒火。

　「這些瘋子，連野獸都不如！」林凡心道，同時更加疑惑，「這裡怎麼會成為這個樣子？」

　心中想著，卻並不影響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