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前夕（下）

　他很清楚，這份劍術心得留給公國，說不定就會有人因此領悟更強的劍意！它對公國的絕大多數聖域來說，都是一份極為珍貴的參考！

　留下劍術心得，林凡也沒有再停留，趁著天色未晚，與維莫婭一起到了王宮。

　聖域到來，艾琳達女王親自相迎，並派人將維莫婭的風靈鳥帶了過來。

　三年多沒見，風靈鳥已經長大了很多，足有一人多高，羽毛也更加光彩靚麗。見到自己的主人，它更是在輕鳴聲中，迫不及待地湊了上來，用腦袋蹭著維莫婭的臉頰。

　「乖乖，以後不丟下你了……」維莫婭撫摸著風靈鳥的腦袋，臉上也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可惜實力太低了。」林凡心中感歎。

　這小傢伙很可憐，但能跟著維莫婭，起碼不會虧待它。

　拒絕了女王陛下的加封爵位與領地，兩人出了王宮，逕直朝著西海岸而去。

　……

　夕陽沉墜，星河漸起。

　雲層上，風靈鳥舒展雙翼，劃破夜空，林凡則擁著維莫婭坐在風靈鳥狹小的背上，在燦爛的星月下前行。

　「林凡，蒼嵐山主後來給你說了什麼？」維莫婭好奇問道。

　「他……」林凡一怔，卻還是沒有隱瞞，道，「關於異次元世界。」

　「他要去異次元世界？」維莫婭微微一僵，道，「為了生命之水？」

　「對，雷蒼應該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畢竟，踏入神域實在太難太難了……」林凡歎了口氣，道，「他找我，最終還是想借神兵一用。」

　「借神兵？」維莫婭撇嘴，道，「神兵如此珍貴，豈能說借就借？」

　林凡點頭，他也要進入異次元世界，自然不可能借出去。

　「其實，生命之水出現在阿拉德位面的消息，在萬年前就流傳了出去。可那麼多神靈前來，卻沒有一個得到，我心中多少有些疑惑。」林凡微微皺眉，道，「如今蔚藍海出現了異次元裂縫，神靈又認為生命之水在異次元世界，我想知道——」

　「是誰傳出的消息？傳出這個消息又有什麼目的？還是說，這是眾神推演出來的？」

　「異次元世界是什麼樣子？生命之水藏在哪裡？有多少？」

　「還有……」林凡似乎在問維莫婭，又似乎在自語，「生命之水真的存在嗎？」

　維莫婭沉吟了半晌，才道：「時間過去了那麼久，誰又知道呢，反正我們……」

　「不。」林凡搖了搖頭，認真道，「這件事也該告訴你了。」

　「什麼？」維莫婭忽然有些心慌，轉頭看向林凡。

　「我也要去異次元世界。」林凡道。

　之前維莫婭還未踏入聖域，所以這件事林凡並沒有告訴她，如今異次元通道隨時可能貫通，也該讓維莫婭知道了。

　「你？」維莫婭臉色微微發白，道，「那可是神靈爭奪的東西……」

　「異次元世界，神靈進不去，最強者只能是聖域極限。」林凡道，「只要對手不是神靈，生命之水又真正存在，我就有一定的把握得到一份。」

　「就算你得到了又能怎樣？若是有神靈搶奪……」維莫婭緊張道。

　「放心，我的背後也有神靈。」林凡緊了緊雙臂，給了維莫婭一個安慰的笑容，「你還記得在青龍戰台上，我救莉莉婭的時候，幫我的那位神靈嗎？」

　「是他？」維莫婭一怔，自然想起了那個紅須紅髮的老頭。

　「他是一位很強大的神靈，莉莉婭還拜他為師，應該不會為難我。」林凡道。

　「那就好……那就好……」維莫婭這才微微放心，卻又轉而問道，「那得去多久？」

　「異次元世界還未開啟，誰又知道呢。」林凡無奈道，「或許幾個月便能回來，也或許得好幾年……」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也有著一絲期盼，他也很想見識一下異次元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至於天火真神？不過是林凡安慰維莫婭的借口罷了，他可沒有完全指望他。

　林凡很清楚，兩人之間的交易已經達成，自己若想得到天火真神的庇護，恐怕還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生命之水！

　……

　風靈鳥終究只是高階天空，速度還是太慢，一直到月上中天，兩人才趕到了西海岸魔法學院。

　大鳥在星空背景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剪影，徐徐落在了校場上。

　深夜，魔法學院的校場一片沉寂，只有一道清麗絕倫的白色身影靜靜而立，似乎在欣賞明媚的月色。

　「艾雪。」林凡拉著維莫婭躍下風靈鳥，緩步走了過來，聖域同時瀰漫開來。

　「抱歉，這麼晚了還把你叫出來。」林凡道，翻手取出那部《光明法則概述》，「拖了這麼久，也該還給你了。」

　至於一旁的維莫婭，他並沒有迴避。

　「我可沒吃虧。」艾雪嫣然一笑，接過書籍收了起來，又看向維莫婭，「恭喜你踏入聖域，維莫婭小姐。」

　「姐姐不用客氣，叫我名字就好。」維莫婭笑著說著。

　她早就從林凡口中聽說過，艾雪在他小時候，曾救過他一命，甚至可以說是救了整個洛蘭村。而林凡與那裡克之間的仇怨，維莫婭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很清楚艾雪與林凡之間的關係。

　「也好。」艾雪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輕歎道，「恭喜你們了。」

　這句恭喜，悵然中帶著欣慰。

　自從十多年前見到林凡，她是親眼見證林凡從普通人走到今天這一步。那種見證生命從弱小到強大的過程，令她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艾雪只有姐姐虹雪一個親人，大魔導師萊昂納爾也算是長輩，至於林凡，在她心中一直處在一個特殊的地位，似親人，又似朋友，似乎並沒有那麼親近，卻又是相互之間最信任的人——那是一種極為複雜的關係。

　她從來到魔法學院，便一直沉浸在魔法的世界，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感是一片空白。如今看到曾經救過的少年結識戀人，心中自然有些感觸，可惜，艾雪根本沒有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

　……

　邀請艾雪有空來洛蘭領做客，林凡與維莫婭再次離開。

　這一次，他們是直接返回洛蘭領。

　一夜披星戴月，穿行在風雲之間，一直到晨曦漸現，風靈鳥才載著兩人越過格蘭之森，遠遠看到了森林北方的古樸小鎮。

　東方，太陽漸漸冒出了頭，柔和的光輝傾灑在天地間。

　林凡瞇眼看去，不由得回想起那次在吉塔導師帶領下，提前前往天空之城進行試煉的時候。這一刻，他的心神似乎也隨著光線，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與當時的場景重合。

　那太陽的光輝，鋪散在大陸東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也傾灑在碧波萬頃的蔚藍海面。此刻掠過這座小小的城鎮，順便將自己的光明降臨在這裡，喚醒沉睡的人們。

　它曾照耀過千萬年前的大地，如今路過這裡，或許在遙遠的千萬年之後，它依然會如今天這般，平平凡凡地升起、橫空、沉墜。

　「每一天都似曾相識。」林凡心道，「每一天，又都是新的。」

　這一刻，他窮極想像，似乎感悟到了天地更深處的奧秘。

　天地就彷彿神奇的畫師，用無形的畫筆，將那些秘密展現在所有生靈面前。林凡能看到它，也能感受到它，可兩者之間，似乎永遠隔著一層朦朧的面紗，想要窺探一二都是難上加難。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過了一瞬，林凡才在維莫婭的聲音中回過了神。

　「終有一天，我會領悟的！」他心中道。

　「到了，準備降落。」維莫婭道。

　「嗯，先落在領主府後山吧。」林凡道，「這幾天我在格蘭之森的山上建個樹屋，稍後我們就搬過去。」

　他們畢竟是聖域，偶爾試驗劍術，破壞了領主府就不好了，還是另找個寬敞的地方比較自在。而格蘭之森，有山有水有樹的地方很多，找一個也花費不了多少功夫。

　……

　領主府後山。

　「呼~~」

　風靈鳥劃過小樹林，在一處空地落了下來。

　「咦？」小亭中的白池羽趕了過來，道，「你們出去一趟，在哪弄了頭魔獸……臥槽！這是……風靈鳥？」

　「這是我的契約夥伴，漂亮吧！」維莫婭從林凡懷中一躍而下，輕輕拍了拍風靈鳥的翅膀。

　「呤~~~」風靈鳥輕吟一聲，低頭蹭著維莫婭，一副依戀的模樣。

　它一開口，樹林中早起的鳥兒都圍了過來，新奇地打量著這個長得好看、聲音還好聽的大鳥。

　「二哥，你一大早在這做什麼？」林凡也從風靈鳥的背上跳下，笑道，「練劍？」

　「說起練劍，你什麼時候指點我呀？」白池羽頓時道，「我才剛踏入法則境界沒多久，什麼時候能踏入聖域？」

　「這樣吧，今天我先把自己感悟的光明法則奧妙，由淺入深留下劍痕，你先用心感悟。」林凡道，「待我在格蘭之森中建個屋子，我們再一起搬過去。」

　「也好也好，在領主府內修煉，確實不太方便。」白池羽點頭，隨即道，「老四，那什麼劍痕的事，就麻煩你了。」

　「別，我們兄弟之間不用那麼見外。」林凡認真道，「當初我為父親治療斷臂，不也是二哥你為我四處奔波？」

　白池羽心中一熱，深吸了口氣，才道：「那好，我明白！」

　這一刻，白池羽真心慶幸結識了林凡，也更加慶幸當初毫無保留地幫助林凡。

　這，也算是世人所說的因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