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林岳的抉擇

　以他如今的肉身強度與力量，就算這位老者是聖域巔峰，也很難令他重傷。而且，他對光線奧妙的領悟已經達到某個極限，就算打不過，也能輕易帶著父親逃離，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畏懼。

　……

　宗祠中，雄壯老者臉色變幻了一息，這才清醒過來，看向空中的林凡，眼中也閃過一絲謹慎。

　「果然，光系法則雖然柔和，卻最擅長對付靈魂……」雄壯老者心道。

　剛才林凡那一擊，看似輕飄飄的，卻一劍傷到了他的靈魂。若不是他感悟武道，修煉大地法則，對蘊養靈魂很有幫助，恐怕這一擊就能要他半條命。

　「林雄！」林楚山怒喝道，已經攔在了他的身前，「你做什麼！」

　林雄目光閃爍了兩下，這才冷哼一聲，返回自己的位子。

　最後一位老者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宗祠外的林凡，目光中露出淡淡的欣賞。

　林雪和林青卻心中震驚，林凡與這位老祖交手，竟然絲毫不落下方？

　至於其他不到聖域的人，更是心中惶恐悲慼，這個林凡如此強大，他們恐怕要完了！

　……

　「小凡……」林岳心中緊張，輕聲道，「你……」

　「父親，我沒事。」林凡清朗道。

　林岳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接著就是濃濃的自豪從心中升起！

　林凡，能與林家老祖交手的林凡，這可是他林岳的兒子！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林凡出手，也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地感覺到，上天果然沒有虧待他！

　就在這時，那青袍老者已經走了出來，道：「林凡，宗祠祖地禁止動武，是林雄過激了，請進來吧。」

　林凡收起劍，攜裹著父親林岳，又重新回到了宗祠內，沒有任何懼意。

　……

　宗祠內，氣氛幾乎凝固。

　「林岳。」林楚山看向林岳，沉重道，「當初圍困林海的人，只要沒死，都在這裡。」

　「你，上前辨認吧。」

　林岳這才低頭看向那些跪伏的人，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

　當初，父親林海正是因為被這些人圍困，這才被大伯林瀾以族規逼迫，自廢氣海，連自己的鬥氣都被人廢除！

　他目光掃過所有人，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林瀾，還有帶隊的府衛隊長。不過，當時廢除他氣海的府衛，售出《形神心意拳》的書鋪夥計，卻不在這群人中。若是他們死了，這樣一來，還有誰知道買走書籍的人是誰？

　「林岳，伯父向你請罪！」為首的林瀾伏下身體，叩首在地，聲音滾滾道，「當年我雖受人蒙蔽，卻終究是逼迫自己的親弟弟。」

　「事後我心中愧疚不安，但後悔也沒用了，只能傳出那條消息，只要你能引薦一位聖域，便可以回歸家族！」林瀾語氣懇切，都有些發顫，「還請你能原諒伯父，回歸家族，這族長之位，我願意交給你，以彌補當年的過失！」

　林家，身為十大王族之一，又傳承上萬年，這族長之位一般都是由聖域擔任，權力自然極大！就算是家族老祖，若是沒有影響家族存亡的大事，一般都不會處理族長，最多卸任！而那種大事，顯然萬年來並沒有發生過。

　只是，林岳要這族長之位有什麼用？他最想要的，是早已離世的父母啊！

　天知道父母離世，他一個十歲的少年，是怎樣在這殘酷的世界活下來的！

　以他的性子，就算失去了鬥氣，也絕不可能去偷去搶。不知道有多少次，他虛弱昏沉，差點餓死、凍死在大街上。

　若不是有好心人相救，恐怕他早就死了。

　直到父母再也沒有出現，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恐怕真的回不來了。

　當時，他絕望悲痛，恨不得立刻殺回林家，殺了所有對付自己一家的惡人。

　可是，他一個少年，又沒有鬥氣，怎麼可能去的了虛祖，闖的了林家？

　也恰好那個春天，公國貼出了徵兵公告，林岳便以十一歲之齡，進入了軍隊，開始了這後來三十年的人生。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抱著復仇的心態，但當一次次努力，鬥氣卻進步艱難的時候，他就知道，恐怕這一生，自己都沒有希望了。

　後來成家之後，他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人與訓練村莊內的孩子身上，盡力讓自己脫離仇恨的苦痛，甚至從來沒給任何人說過自己的經歷。

　直到……直到自己的大兒子林凡踏入高階天空，他才重新看到了希望，那一絲壓抑了三十年的種子，終於再次復甦！

　只是，就算是在那種情況下，他還是沒有告訴自己的兒子，直到林凡再次回家，真正踏入了聖域，他才敢將當年的來龍去脈完全說出來。

　於是，在今天，他站在了這裡！

　……

　宗祠之中，一片沉寂，只有眾人的急速的心跳，卻連喘息聲都壓在了最低。

　林瀾可以開口說話，但其他林家府衛，卻根本沒有開口的資格。

　「林岳。」一旁的冰冷中年男子開口，翻開了手中的書籍，道，「如何處置，你盡快決定，我還需要記載在冊。」

　林岳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上方的三位聖域老祖。

　那中年男子臉色平靜，似乎這裡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放在心上。林岳知道，這位強者，恐怕就是家族的史師，專門負責記載、整理林家的一些大事。

　而那三位聖域老祖，林楚山臉上有著期待，林雄的目光還有著怒意，最後一位老者，卻帶著淡淡的微笑，顯得高深莫測。

　「父親。」林凡開口，淡淡道，「你說殺，我便殺。」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語氣平平，但聽著其他人的耳中，卻如劍光冷冽，懸於後頸，令所有跪伏的人都心中冰涼。

　「林凡，這裡是林家宗祠，不能見血。」林雪忙道。

　「老祖把這群人安排在這，恐怕就是看中這點吧？」林青嘴角一翹，不滿道。

　「小兔崽子！」林雄大怒，「你說什麼？」

　林青打了個哆嗦，還想說什麼，卻被林雪拉在了一旁。

　一時間，跪伏的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剩下的七位聖域，目光都集中在只有中階大地實力的林岳身上。

　等著他為那些跪伏的人，做出命運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