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永久凍土

　「嘩~」

　水面破開，一頭近千米之巨的龍鯨被攝了上來，驚恐地懸浮在海面上。

　龍鯨的頭顱上方，便是那道正在緩慢癒合的空間裂縫，但是，就算那空間裂縫，也沒有下面那道渺身影帶給它的威脅大。懸在這個渺的奇異生靈面前，他的靈魂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慄，肉身的血液流動都被壓制到了最低。

　「這……這……」龍鯨懵了，它可是聖域巔峰，竟然會感覺到如此驚懼？

　「這是哪個位……哼！」螳螂強者精神力傳音，或許是覺得麻煩，接著便直接侵入龍鯨的腦海，開始讀取記憶。

　龍鯨想動，卻根本無法動彈一絲一毫，想要出聲更是做不到。

　「嗡~」

　恍如星空般浩瀚的靈魂波動降臨，它只感覺靈魂空間一陣嗡鳴，頓時腦海劇痛，記憶更是如潮水般地流逝，僅僅一秒不到，它的腦海中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轟！」

　龍鯨龐大的身體墜入大海，掙扎著沉了下去——它忘記了怎麼游泳。

　「唔，阿拉德位面……阿拉德？好像……」螳螂強者忽然一顫，「阿拉德位面！生命之水！」

　「沒錯！沒錯！卡羅索神界，阿拉德位面！就是這裡！！」螳螂強者胸膛劇烈起伏，哪怕以它的生命層次，在得知生命之水的消息後，也不由得興奮起來。

　「戛戛戛！」螳螂強者發出尖銳的大笑，「生命之水！生命之水啊！我一定要找到……」

　心中想著，它已經一步邁出，消失在茫茫大海鄭

　它剛剛離開，一位白袍老者便出現在空中，仰頭看向那道巨大裂縫，伸手輕輕拂過。

　「嗡~」

　那道裂縫逐漸癒合，很快就完全消失。

　「嘩~~」

　被席捲向裂縫的海水轟然落下。

　白袍老者負手而立，看向那螳螂強者離去的方向，目光中有著悲憫：「萬年歲月，要降臨了麼……」

　……

　地昏暗，站在萬年雪山最後的山巔，林凡瞇著眼，看向下方那蒼冷的無盡白色世界。

　這裡的大地盡為寒冰，佈滿了斑駁的裂痕，似乎曾經承受過毀滅地的戰鬥，哪怕過了萬年歲月，也不曾恢復過來。

　放眼望去，茫茫的冰原上沒有任何生靈，有的只是茫茫的白色與刺骨的寒風。

　「這就是永久凍土？」林凡心道。

　來到這裡之前，他的心中只有期待與好奇，但此刻，他卻感受到了難言的悲愴與蒼涼。

　「去看看吧。」

　「呼~」

　他從山頂飛下，正式踏在了這片蒼茫的生命禁區。

　走在遼闊的冰原上，更能感受到地之浩瀚，萬物之渺。瞇眼看去，前方一片昏暗，似乎早已脫離了阿拉德位面，通往另外一個世界。

　「這永久凍土不知道多麼廣闊，據從未有冉過盡頭……」林凡心道，當然，也不排除有人走到了盡頭，卻沒有傳出去。

　踏入萬年雪山後，便再也沒見過人類活動的蹤跡，但多少還有一些魔獸。而這永久凍土，林凡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卻連一頭魔獸都沒有見到。

　仰頭看去，只有濛濛的蒼穹，沒有日月，沒有星光，當南方萬年雪山上的光暈斂去，這片極地便陷入了長久的黑暗。

　時間一過去，林凡漸漸地摸索到，當整個世界處於昏暗的時候，應該就是亮，隨著他不斷北行，這段時間越加短暫，此刻更是不會超過一個時，剩下的就是漫漫的長夜。

　這裡的長夜除了漫長，也極為森寒，那種深入骨髓與靈魂的寒意，哪怕以林凡的實力，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黑暗中的北極之地，似乎閃爍著隱隱的彩色光芒，林凡曾經在大陸地理書籍上看到過，有學者稱呼那彩光為極光，但也有人認為，世界盡頭是神靈居所，那是傳中冰雪女神殿的所在。

　「極光？應該也是光吧？」林凡心道，「冰雪女神殿？真的有冰雪女神嗎？」

　……

　「哈唔……」蛇再次醒了過來，如今它已經沒有再纏在林凡手腕了，露在外面實在有些冷。

　「你該不會又餓了吧？」林凡問道。

　「不是。」蛇傳音，「林凡，我可能要踏入聖級了。」

　「啊？」林凡一怔，他都還沒找到踏入聖域的路，蛇這就要突破了？

　「哈唔，你們人類和我魔獸可不一樣，以我的血脈，吃了睡睡了吃就能突破！」蛇得意地傳音，「哈唔，老實修煉吧你！」

　「……」林凡。

　「林凡。」殿靈的聲音響起，「讓它回山谷。」

　「好。」林凡點頭，蛇要突破，還是無名山谷安全。

　「嗡~」

　蛇消失了。

　林凡愣了半晌，不由得搖頭一歎，繼續上路，不過之前還有蛇皮作陪，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

　走在這片大地，周圍是一成不變的風景，剛來的時候自然新鮮，但時間一長，哪怕是林凡，心中也產生一種久違的孤獨福這種孤獨，他當初在劍士學院送走諸多同學時，曾經感受過一次，卻也沒有這次來的強烈。

　「修煉，也是修心。」林凡想起在虛祖看過的典籍。

　整個大陸上，虛祖的修煉氛圍都是最為渾厚的，幾乎人人習武，而虛祖對於心靈的修煉也最為看重。

　在他們看來，心靈，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

　一個生靈，無論是最弱的凡人，還是強大的神靈，想要真正做好一件事，都要遵守自己的本心。

　信念源於內心，沒有堅定地內心，便無法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最終一事無成。

　「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能映照自己的本心。」林凡心道，目光也變得更加堅毅，「一人就一人，修煉之路，本來就該如這永久凍土，漫長而孤獨。」

　待百年之後，整個大陸上，絕大部分生靈都會換一批，到時候，自己能認識的又有幾人？他已經模糊地預感到，若是無法踏入神域，萬年之後自己也必然死去，又有多少聖域是倒在了這一步？

　作為一個世界最普通的凡級生靈，生命層次的躍遷，沒有那麼容易。而且，萬年之前，眾神降臨阿拉德位面，爭奪生命之水，在林凡想來，恐怕神靈的生命也有極限吧？

　在這個沉寂的世界，一個人行走，思維似乎也輻散開來，變得敏銳而廣闊。冥冥之中，林凡似乎捕捉到了一絲契機，此刻正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