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陰霾

　兩人沉默著。

　林凡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梅妮爾學姐的隕落，他除了心中震動之外，更多的是悲傷與同情。

　因為，梅妮爾是一個孤兒，她的經歷，比林凡這樣的平民孩子還要悲慘的多。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連名字，也是進入學院之後才有的。

　她像林凡這麼大的時候，歷經千辛萬苦，才來到了公國劍士學院，這才迅速崛起。

　沒想到才剛剛成長起來，就隕落了！

　……

　「公國劍士學院，願意花費極大的精力與代價培養頂尖的天才，除了為公國補充人才之外，更多的是希望這些天才能踏入聖域，守護這個國度，守護這個國度的子民。」吉塔收拾情緒，看向林凡，道，「所以，就算你殺了一個貴族子弟，學院，甚至王室，都絕不會責怪你一絲一毫。」

　林凡一聽，不由得抬頭看向吉塔。

　「別說是貴族子弟，就算你殺了格魯德家族的伯爵大人，只要你的天賦足夠，王室也絕對會為你開脫。」吉塔認真道，「如今，很多古老的貴族已經腐敗了，他們的存在，只會拖累公國。若不是時機未到，王室絕對會以雷霆手段清理整頓，揪出一些早就不該存在的家族。」

　林凡心中再次震動，他沒想到，如今的公國，對於天才的渴望，已經達到了如此的程度。就連曾經對公國有無數功績的貴族，王室的耐心也到了極限。

　「很多人都還不知道。」吉塔忽然道，「四個月前，有人從格蘭之森帶回消息，是關於暗精靈的。」

　「暗精靈？」林凡一怔，「四個月前？格蘭之森？」

　他忽然想起了索隆大叔，那個將他帶出格蘭之森的青年劍士。

　「暗精靈王國，是公國最大的敵人之一！」

　「數千年的戰爭，億萬子民的生命，所凝結的仇恨，早已經深入靈魂！」吉塔的聲音低沉有力，道，「暗精靈潛伏在格蘭之森，肯定有大事，恐怕，戰爭又不遠了。」

　「戰爭……」林凡的心神已經麻木了。

　再次開戰的話，以公國如今的情況，又能堅持多久？

　誰也不知道！

　「戰爭爆發，所有公國的子民，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抑或王室。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劍士，還是聖域強者。」

　「所有人的生命，都是連在一起的，誰也無法置身事外！」

　林凡點頭，他也看過一些典籍，一些湮滅在歷史中的國度，他們的子民，從凡人到聖域，命運都極為悲慘！

　「林凡。」吉塔看向林凡，道，「你的天賦雖然不如梅妮爾，但十歲之前就能領悟天地之勢，再加上你的超等靈魂強度、超等光系親和與六品劍系親和，在三十歲前踏入聖域，還是有可能的。」

　「啊？」林凡一怔，不由得道，「我三十歲才能踏入聖域？」

　還得二十年以上，感覺好久啊！

　「……」吉塔嘴角一抽。

　他今年三十六歲，都還在為踏入聖域而努力，告訴這個小屁孩三十歲之前就能踏入聖域，他好像還很不樂意？

　「林凡，聖域之路，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吉塔循循善誘，道，「你要知道，十年來，公國還沒有聖域強者誕生。而百年之內踏入聖域的，整個公國四五億人口，高階天空數以十萬計，才誕生十幾位。」

　「所以，你三十歲之前如果能踏入聖域，已經很厲害了！」吉塔歎息道。

　數十萬高階天空強者中，誕生十幾位聖域，這幾率連萬分之一都不到。

　這樣一算，林凡才感覺到，想要踏入聖域果然很難。

　吉塔愣了半天，感覺自己的話題扯得有點遠了。

　他看向林凡，道：「我留你下來，是想告訴你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林凡好奇道。

　「首先，你要知道，學院對你的處分，肯定傳到了格魯德家族，恐怕，他們已經策劃好了對付你的方案。」吉塔道。

　「那怎麼辦？」林凡心中一沉，他還想通過試煉，驗證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呢！

　「好辦，我掩飾身份，提前一天送你前往試煉地點。」吉塔笑道，「這樣，伯爵府就會以為你根本沒有參加年終試煉。」

　這是一個「暗度陳倉」的計策，被吉塔給用了出來。

　林凡眼睛一亮，這樣的話，他就安全多了。

　「當然，在試煉中你依然要小心，就算伯爵府沒有對付你，試煉依然存在一些危險。」吉塔鄭重道。

　林凡頓時一怔，不由得道：「吉塔導師，我有些不明白，學院既然花費巨大的心力培養天才種子，為什麼還要安排這麼危險的試煉？」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冒險的。有些人在生死之戰中突破領悟，但有些人卻喜歡默默地修煉感悟，進步也不慢。

　吉塔看了林凡一眼，道：「年終試煉是有危險，但是，對於天才種子來說，還是可以應對的。」

　「除非，在試煉中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危機，才會有學員身亡。」

　「原來如此！」林凡這才明白，學員的死亡只是意外。

　其實，學院對於學員的年終試煉還是很用心的，甚至每次都會花費好幾個月的時間佈局，盡量減少意外的發生。

　「林凡，你要明白，試煉，僅僅是試煉。」吉塔道，「僅僅是讓學員為未來的歷練做好準備。」

　「若你達到高階天空，外出歷練，就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到時候，很多危險都會超出你的能力，一不小心就會身死，畢竟，就連梅妮爾那樣的天才都隕落了。」

　「這條路，注定不凡，就算是頂尖的天才，也需要經過無數歷練，闖過一道道難關，才能成為強者。」吉塔看向林凡，鄭重道，「裡克僅僅是你遇到的第一個對手，而格魯德家族，也是你要面對的第二個考驗。」

　林凡沉默良久，眼神也漸漸清澈，變得更加堅定。

　「吉塔導師，我一定會通過這個考驗！」林凡握緊了拳頭。

　去年，他僅僅是一個連中階大地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面對中階大地的裡克，面對凶殘的魔獸風狼，甚至面對兩位高階天空強者，都沒有畏懼。

　如今，他成為劍魂種子，又如何會畏懼一個伯爵府？

　之前，要說有憂心，他也僅僅是憂心洛蘭村，憂心自己的親人。如今，伽倫已經托人前往洛蘭村，甚至珍妮絲都派人前往駐守，而學院也在保護自己，那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好。」吉塔微笑點頭，道，「那，明天一早，我便送你前往試煉地點吧。」

　「吉塔導師，試煉地點在哪裡？」林凡好奇道。

　「到了你就知道。」吉塔卻是一笑，「好了，你回去收拾東西吧。」

　……

　吉塔站在劍魂閣門口，看著林凡撓著頭離去，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他的天賦，不弱於布朗索，不弱於海倫，不弱於安吉莉婭，不弱於奧德裡奇。」吉塔心道，「可惜，只有布朗索是公國子民，就算如今加上林凡，也才兩位。」

　天賦遠超這些學員的梅妮爾也算一個，可惜，隕落了，對整個公國來說，這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成長吧，快快成長起來吧……」吉塔心中暗道。

　他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心裡也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