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爭奪名額

　此刻，林凡家裡，餐桌上除了林凡與父親林岳之外，還有兩人。

　左邊是一個更小的孩子，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大眼睛烏溜溜的，一邊偷瞄著哥哥林凡和嚴肅的父親，一邊拿著自己的小木碗撥拉著飯菜。

　裡邊則是一個溫婉的婦人，她身穿青色粗布衣，此刻還圍著圍裙，一頭褐色長髮盤起，自己吃著飯，還給兩個孩子夾著菜。

　「母親，我自己來。」林凡道。

　很快，一家人就吃完了。

　林岳看向逗著弟弟的林凡，終究忍不住問道：「林凡，你的基礎劍法也已經很熟練了，這次比鬥有多少把握？」

　就算他身為初階劍士，但事關兒子的前程，他還是想問個明白。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一批少年中拿到名額，已經十拿九穩了。

　「父親，你就看著吧！」林凡握著小拳頭，自信飛揚。

　「哦？」林岳眉毛一挑，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哥哥厲害，哥哥厲害！」小男孩林雲叫道。

　「小心點，可別傷著了。」母親迪薇爾則笑著道。

　「哼，連受傷都不敢的話，還算什麼男人！」林岳哼道。

　迪薇爾不由得搖了搖頭，她就是因為林岳是軍隊出身，這才跟著他，自然對他的脾氣很瞭解。

　顯然，在林岳看來，傷痕根本就是一種榮耀，那是勇氣的勳章。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凡，凡，吃完了嗎？」

　「卡特？」林凡心中一動。

　「林凡，你先去校場。」林岳道。

　「是，父親。」林凡應了一聲，拍了拍弟弟的腦袋，道，「雲，哥哥等下再陪你玩啊。」

　「好。」林雲大眼睛轉動，便自顧自地去玩了。

　「凡。」外面，金髮男孩一見林凡出來，上前兩步拉著林凡便朝校場跑去，道，「快快，校場都來了好多人了。」

　「那麼快？」林凡驚訝道，他吃飯已經很快了。

　「村裡好多叔伯都到了呢。」卡特看向林凡，眉飛色舞道，「凡，咱們同齡人中，就你最厲害了，你如果第一次比鬥就拿下名額，我在賽裡斯他們面前才有面子，你可要爭氣啊！」

　林凡不由得無奈，卡特什麼都好，就是太好面子了，那個賽裡斯，可比他大三歲呢，卻老是打擊卡特。

　不過，對於自己的實力，林凡很有信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修煉基礎劍法，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是教官林岳的兒子，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能比別人弱，所以，只有更努力地修煉！

　……

　近十一月，落葉凋零，天地肅殺。

　此刻，一朵朵烏雲遮住了大片天空，令天地間有些昏暗，寒風吹過，人們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當林凡與卡特趕到校場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

　在洛蘭村，每年十月底都會舉行一次比鬥，這已經形成了傳統。

　這比鬥不止是為了篩選出最優秀的少年，也是為了驗證所有少年這一年的成果。

　只有讓孩子們知道差距，他們才會受到刺激，更加努力地訓練。

　而這些村民們過來圍觀，他們也想看看自己家的孩子一年的訓練成果。

　此刻，林岳還沒來到校場，他們所有人只能先等著。

　「老傑諾，你家那小子和你一樣有力氣，這次很可能入選啊！」

　「哪裡哪裡，你家亞當斯很穩重，比我家小崽子還大一歲，更有希望。」肌肉大漢傑諾昂起頭樂呵呵地道，目光不由得看向校場上與他如出一轍的兒子。

　顯然，他聽著別人的恭維，心裡也是很自豪的。

　「咦？林凡這小傢伙來了。」很多人都看到了林凡與卡特。

　對於林凡，很多村民都知道，他五歲就開始訓練，六歲就按照十歲少年們的訓練量，一直堅持到如今。

　而如今，林凡也不到八歲而已。

　但是，村裡很多人都清楚，林凡很有希望拿到今年的名額，雖然他只是第一次參加比鬥。

　這種各自憑本事拿到的名額，村民們也無話可說。

　……

　林凡已經到了，很快，林岳便帶著迪薇爾與林雲過來。

　「看，哥哥！」林雲穿著厚厚的獸皮衣，被迪薇爾抱著，小手指著校場上與卡特在一塊的林凡。

　林凡看向被包的圓滾滾的弟弟，咧嘴一笑，忙與其他少年站成方列。

　林岳站到校場前方，身上的氣息自然外放，圍觀的村民頓時安靜下來。

　「孩子們，現在，檢驗你們一年訓練成果的時候到了。」林岳威嚴的目光掃過下方所有少年，道，「我就不多廢話了，一個個拿出真正的本事，讓你們的父母都看著！」

　一群少年頓時挺起了胸膛，他們都希望父母為自己感到自豪。

　「此次檢測，依然是村長大人主持，我為裁判。」林岳道，「現在，比鬥開始！」

　林岳是軍人出身，很多時候行事作風都乾淨利索。

　隨著他宣佈比鬥開始，一群少年都心跳漸漸加速，就連周圍的村民，都安安靜靜地看著這群少年。他們的心中，自然熱切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名額，成為真正的劍士。

　一位灰白頭髮的老人上前，面帶微笑，道：「孩子們，我也早已迫不及待了，這就開始。」

　「第一場！」村長大人的目光掃過下方的少年。

　這些少年，他全都能叫出名字，此刻只需要隨意捉對就好，當然，在年齡段上還是要注意的。

　「克羅。」村長的目光投向一個小胖墩，又看向另一個方向，「薩繆爾。」

　「啊！」克羅臉色一白，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另一個小胖墩薩繆爾。

　人家雖然也是小胖墩，但比他更胖更高一些，此刻也看了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亮了亮胳膊上的肥肉。

　村長面帶微笑，下方的村民也發出善意的笑聲。

　兩個小胖墩都是八歲以下，都還沒有學習基礎劍法，此刻比鬥起來，自然也沒什麼亮點，最後塞繆爾把克羅摔倒在地，獲得了勝利，贏得一片歡呼和掌聲。

　八歲以下的孩子只有十幾個，很快便捉對完成檢測，他們也只是走一個過場罷了。

　但是八歲以上的少年，都有修煉基礎劍法，他們的比鬥，就是比劍了，這可比摔跤要有意義多了。

　因為，最終的名額，可是前往公國劍士學院的機會，這個名額對於普通村民家庭來說，那是格外珍貴的，因為那筆學費，他們根本拿不出來。

　而洛蘭村願意集眾人之力出這一筆錢，自然是希望村裡能出一個強大的劍士，那他們的村子才會更安全，也會漸漸變得強大。

　……

　此刻，天空的烏雲更濃，寒風也大了起來，但是村民們卻沒有人離開，他們都很關注這個名額。

　村長的臉色也有些嚴肅起來，目光掃過少年們，道：「第九場，林凡。」

　「林凡！」

　「唔，是林凡啊！」

　一時間，很多人都看向了最前方的少年，準確地說，是孩子，林凡！

　林岳也看了過來，目光中有著一絲自豪，心中卻想著，也不知道另一個是誰。

　這些名字都是村長臨時點的，他雖然是教官，但也不可能知道別人的想法。

　「賽裡斯。」村長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另一個瘦小的少年身上。

　賽裡斯，比林凡要大三歲，但只論身高體型的話，倒是與林凡最適合了。

　不過，他可比林凡足足多訓練了三年！

　「凡，加油，打敗賽裡斯！」前方的卡特叫道，賽裡斯總是掃他的面子，對他來說，賽裡斯就是全村最壞的人。

　林凡臉色平靜，出列後便取出了背負的烏木重劍，清澈的目光中有著戰意，看向隊列中的賽裡斯。

　「怎麼會是他！」賽裡斯瞪了卡特一眼，還有些發懵，雖然他年齡偏大，但是對於林凡，他心底還真沒把握。

　「你怕什麼，他比你小了三歲，你只管穩紮穩打，肯定能勝過他。」一旁的伽勒不由得道，賽裡斯與他關係挺好，他自然希望賽裡斯勝。

　而且，林凡不到八歲就這麼厲害，甚至與他差不多，他自然不希望一個比他小的孩子奪走這個名額。在伽勒看來，今年的名額已經非他莫屬，就算林凡是教官的兒子，他也絕不會退讓。

　伽勒看向前方的林凡，目光中有著一絲自信與驕傲，心道：「有我在，你還是再等一年吧！」

　賽裡斯出列，站在了林凡對面，拔出了背後的烏木重劍。

　「開始吧！」林岳目光掃過兩人，冷冽道。

　「賽裡斯。」林凡目光中有著戰意，「我要出劍了！」

　「來吧！」賽裡斯站在這裡，自然也不會怯場，做好了防守的架勢。

　林凡看賽裡斯已經做好了準備，雙腳猛地蹬地，身形一躍，手中烏木巨劍高高舉起，口中喝道：「崩山擊！」

　一劍斬出，林凡只感覺渾身氣血翻騰，力量充盈，全身筋骨肌肉都舒服地顫動著。

　這一劍，他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賽裡斯一看，臉色微微一變，忙退後半步，雙手持劍，自下而上撩向林凡。

　「砰！」

　兩柄烏木重劍交擊瞬間，又相互彈開，發出劇烈的轟鳴。

　賽裡斯悶哼一聲，手中烏木重劍被砸向地面，他身形一低，忙紮好馬步穩住身體。

　「喝！」林凡則借勢落地，身體一轉，手中巨劍橫掃而出。

　而這時候，賽裡斯還覺得雙手手腕劇痛，根本無法握緊烏木重劍。

　林凡一劍橫掃到了賽裡斯身前，頓時一轉，劍身拍向賽裡斯的手臂。

　「砰！」

　賽裡斯只感覺一股巨力傳來，胳膊上骨骼劇痛，傳至肺腑，不由自主地痛哼一聲，側退三步跌倒在地，手中的劍也跌在了一旁。

　賽裡斯臉色通紅，痛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忙道：「認輸，我認輸！」

　校場上頓時一片寂靜。

　少年們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看向前方的兩人，林凡竟然兩劍就打敗了賽裡斯，他們都感覺難以置信！

　伽勒也不由得皺起眉頭，緊緊盯著林凡，他在思索，面對林凡這一劍，他能不能po jiě。

　校場wai wei的村民們也爆發出一陣驚呼聲，他們也被林凡這兩劍震驚到了。

　就算以成人的角度來看，林凡這兩劍都堪稱精彩！

　林岳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大聲道：「賽裡斯認輸，林凡勝，進入下一輪！」

　這一刻，他心中一定，充滿了自豪！

　這個兩劍打敗對手的孩子，可是他林岳的兒子，而他還不到八歲！

　「哈哈，凡！」卡特第一個撲向了林凡，大笑道，「我只知道你很強，卻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

　這時，與林凡同齡的孩子都圍了上來，而賽裡斯也被村裡的大人帶去治傷。

　「安靜！都安靜！」林岳大喝道。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林凡也背好重劍，回到了隊列。

　「第十場！」前方，村長目光掃過眾人，繼續接下來的比鬥。

　……

　中間好幾場比鬥都中規中矩，少年們主要還是以基礎劍法戰鬥，攻防互轉，有好幾個少年都是手腕發麻，握不住劍才認輸。

　「下一場。」村長道，「伽勒。」

　頓時，無論是校場中的少年，還是wai wei的村民，都看向了伽勒。

　「是伽勒，伽倫的弟弟！」

　「我猜，今年這個名額，恐怕要落在伽勒頭上了！」

　洛蘭村十多年來，經歷過十幾次比鬥，最耀眼的少年，就是伽勒的哥哥，伽倫。

　而伽倫進入學院四年，如今已經是一位中階大地劍士，比教官林岳還要厲害！

　伽勒是伽倫的弟弟，天賦雖然不如哥哥，但也很優秀，他也是最有可能拿到今年名額的。

　「巴頓，你家娘們給你生了兩個好兒子啊！」有村民羨慕地看向伽勒的父親巴頓。

　巴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此刻鬍子一翹一翹的，臉上滿是自豪，口中卻道：「你們啊，都太看好伽勒那小崽子了，比起他哥哥，他可要差遠了！」

　「……」眾村民。

　說了半天，巴頓還是在變相誇自己的大兒子。

　不過，他們也沒脾氣，在場的無論誰有那麼優秀的兒子，他們也會找機會誇，甚至天天掛在嘴上誇。

　……

　而村長卻不管下方的議論，看向人群中：「羅西珊。」

　頓時，眾人又搜尋著羅西珊的身影。

　羅西珊，是這群少年中少有的女孩子之一，她今年只有十歲，但面容嬌好，身材窈窕，在所有女孩子之中，她的實力也足以排到第一。

　一頭金髮的羅西珊走到前方，看向對面的伽勒，目光溫和，取出了背負的烏木重劍。

　他窈窕的身體背著這麼大的重劍，一頭金色長髮飄飄，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羅西珊，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認輸吧！」伽勒卻根本沒有取出劍，抱著雙臂高傲地道。

　「我只是想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羅西珊則道，她知道伽勒很厲害，所以上場也根本沒想過要贏。

　「也好。」伽勒道，這才拔出了劍，「我只出一劍，你若擋住，便算你贏！」

　「啊！」很多人都發出驚呼聲。

　他們都知道伽勒很厲害，但是想一劍就打敗羅西珊，還是有些困難的吧？

　「狂妄！」羅西珊頓時臉色通紅，聲音清脆，「那我倒要看看你這一劍有多厲害！」

　「哼！」伽勒輕哼一聲，臉上滿是高傲。

　之前，林凡兩劍打敗了賽裡斯，他如果一劍就打敗對手，才能壓過林凡。

　剛才聽著那麼多人對林凡驚歎，他心裡早就受不了了！

　想到這裡，伽勒大喝一聲：「小心了！」

　他右腿猛地蹬地，身形前衝，手中烏木重劍與手臂相連，近乎一條完美的直線。

　「連突刺！」

　「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劍術呢！」羅西珊心中一定，嬌喝一聲，一劍斬向那刺來的一劍。

　「噹！」

　兩劍相交，羅西珊更是鬆了一口氣，她一劍斬擊，力量可比刺擊大得多，肯定能po jiě伽勒的連突刺。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是臉色一變，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瞬間擊中她重劍最難以受力的一點。

　「噹！」

　輕輕一響，她手中的烏木重劍竟然反彈著朝她砸來。

　「喝！」

　伽勒輕喝一聲，手中重劍再次發力，以劍尖頂著羅西珊的劍身，直直地刺向羅西珊的身體，令她根本無法躲避。

　「砰！」

　羅西珊劍身難以受力，實實地吃了這一劍，匆忙之間，她手中的烏木重劍只來得及微微翻轉，便被劍身拍中額頭。

　「啊呀！」

　羅西珊只感覺眼前一黑，額頭劇痛，一陣眩暈感傳來，不由得後退幾步，登時就昏迷倒地。

　「啊！」校場上的少年都驚呼起來，一個個都不由得摀住了自己的額頭。

　「啊，羅西珊，你怎麼了？」

　校場外，羅西珊的父母驚呼，衝了過來。

　連村長與林岳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走了過去。

　幸運的是，羅西珊也只是受到重擊昏迷，除了額頭腫了個大包外，也沒什麼大事。

　羅西珊的父母看了伽勒一眼，忙帶著羅西珊回家了，村民們自然有消腫的辦法。

　「伽勒勝，進入下一輪！」村長道，「好了，比鬥繼續！」

　……

　隨著比鬥的進行，天地之間更加昏暗，很多村民都不由得抬頭看向天空，嘴裡暗暗咒罵著。昨天天氣都還好好地，為什麼今天突然就變天了呢。

　但是，他們又心繫自家孩子的前途，不得不裹緊衣服留下來。

　……

　伽勒聽到自己勝出，還有些洋洋得意，但卻發現根本沒有人為他歡呼，又不由得變了臉色，心裡也更加郁氣難平。

　「憑什麼林凡勝出，那麼多人為他歡呼，我勝的更加乾淨利索，卻沒人誇我？」

　伽勒就算再厲害，也只是少年，他也想被很多人誇讚。而且，他明明比林凡更快地解決了對手，難道僅僅是因為林凡是教官的兒子？

　伽勒目光陰冷，掃過最前方的林凡，道：「村長爺爺，我有個想法。」

　「哦？」村莊微笑著看了過來，道，「你想說什麼？」

　伽勒看見村長面帶微笑，頓時鼓起了勇氣，道：「村長爺爺，咱們村最厲害的少年，你心裡都有數，有希望爭奪今年名額的，也就是我與林凡二人。」

　「而且今天天氣也不好，就直接由我和林凡爭奪名額，你看可以嗎？」

　此話一出，校場上頓時安靜了一瞬。

　「憑什麼！那我們怎麼辦？」好幾個少年都心中生怒，看向伽勒，在他們看來，他們都有希望得到名額。

　校場外，一群村民也不由得討論起來，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對。

　林凡看了伽勒一眼，又看向村長爺爺和父親，無論什麼方式，對於這個名額，他都很有信心。

　村長與林岳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大家都安靜。」村長道。

　頓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諸位，待會兒很可能會下大雨，這樣的話，伽勒的提議也不錯。」村長道，「不過，名額只有一個，也必須給其他孩子一個機會。」

　「這樣吧，今年的檢測，就轉為挑戰。」

　「一人守擂，其他覺得自己實力足夠的，可以上前挑戰，你們覺得如何？」

　眾村民頓時微微點頭，少年們也微微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覺得實力足夠的都有機會挑戰，覺得實力不足的，也不用上前浪費時間。

　……

　就在這時，天空無盡烏雲之中，一道巨大的裂縫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