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封禁收縮

誅滅識海邪念，路辰方才鬆一口氣，目光看向盤膝而坐紋絲不動的火老，只見火老眉心處一道完全由騰騰火焰構成的識海門戶時隱時現，路辰當即明白火老正在努力平復動盪不已的識海。

而就在這時，火老似有所感應也緩緩掀開眼簾朝路辰看來，眼睛盯向路辰，火老的眼中透出一絲古怪意味。

「多謝火老出手。」見火老看向自己，路辰連忙坦誠道謝。

由火老識海之力幻化而成的煉丹爐鼎進入路辰識海的一剎那，路辰便能從中察覺出火老對他的確沒有一絲惡意，反倒是自己太過於警惕。不過完全放開心神，讓別人的識海之力進入自身識海也絕對不是一件玩笑之事！

「無須謝我什麼。」火老擺了擺手，緩緩說道：「雖然剛剛我識海動盪，但究竟發生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識海邪念最終是被你一手煉滅。況且我出手之前觀你面色沉著，猶如成竹在胸，恐怕就算我不出手，你也另有辦法能將那識海邪念誅滅掉。」

說話間，火老的眼中透出一抹濃濃的餘悸，這時間火老已經明白過來，識海邪念發出的實質波紋攻擊的確詭異無比，竟是通過先重創肉身，以連接肉身和識海的識海門戶為橋樑而引發識海動盪，識海邪念非同小可！

「既然火老已經看破，我也不瞞火老，我的確另有它法可以誅滅識海邪念，不過這方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誅滅掉識海邪念之後我自身也要遭受難以估量的重創。」知道火老對自己沒有一絲惡意，路辰如實說道。

剛剛一番交戰雖然激烈凶險無比，但都是識海之力的戰鬥，因此並沒有引起靈石礦坑中其他礦堂弟子的注意。深吸一口氣，路辰忽然抱拳說道：「既然樊長老罰我來禁字號礦道中開採靈石與火老有關，還請火老將其中真相言明一番。」

識海邪念已被誅滅，此刻再沒有急迫之事，聞言，火老又恢復往日風采，沒有立即回答路辰，而是面露微笑，反問道：「既然你已經發現禁字號礦道下的地底封禁，難道還想不通其中緣由。」

路辰微想了一下，道：「紫葫蘆中的暗紅火星實是火之精粹，而地底封禁則是完全由火之精粹凝聚而成的絲線構成，紫葫蘆中的火之精粹恐怕就來自地底封禁，難道火老想要我破開地底封禁？」

「果然聰慧，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火老微微點頭，隨後神色凝重的說道：「不過並非要你完全破開地底封禁，只要你能將地底封禁打開一絲縫隙即可，而且也非要你現在就將地底封禁打開一絲縫隙，你如今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一些，這禁字號礦道下的地底封禁非同一般！火老我還能再等一段時間。」

火老此言一出，路辰的眼中頓時透出一抹古怪。

「怎麼？」火老見狀，詫異問道。

「沒什麼。」路辰搖了搖頭，無意多說。

「真要沒什麼你怎會這樣看著火老我，你心裡肯定有事！而且還與火老我有關，快些說與我聽。」火老催促道。這些日子火老與路辰相處，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卻知道路辰不是一個說話喜歡吞吞吐吐的人。因此火老斷定，路辰有事瞞著他。

「真想知道？」路辰的神色更古怪了一些。

「當然想知道，快說，快說。」火老重重地點頭，心裡猶如貓抓，眼睛滿是期待的看向路辰。

「那我可說了。」路辰道。

「說吧，說吧。」火老再次點頭，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我剛剛就將地底封禁打開了一絲縫隙，闖入我識海中的邪念就是從地底封禁中逸散出來的。」路辰緩緩說道，語氣淡然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尋常小事，絲毫不足掛齒。

聞言，火老身體一震，張目結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半晌，火老方才緩過神來，語無倫次的道：「你——我——這——」

又過了片刻，火老忽然長歎一聲，道：「火老我平生閱人無數，不過你小子當真是我見過的最變態的一個，沒有之一！能夠剝離火屬性靈石，煉滅火之精粹。尚在氣海境就開闢出自身識海。撼動地底封禁，撬開一絲縫隙。和那強大識海邪念爭鬥，還能成竹在胸毫無慌亂之心，當真是怪胎一個。」

「火老謬讚。」路辰謙虛一句，隨後神色肅然起來：「還請火老能夠替我保守秘密。」

「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四處宣揚。」火老點了點頭，又神色凝重地道：「以後你切莫隨意動用識海之力，氣海境的武道修士自然是發覺不了識海之力，不過真罡境的武道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後就能夠察覺到識海之力。此番也就是我不會在意你身上的諸多秘密，否則換成其他貪婪之輩，就憑你能在氣海境開闢出識海這一點，他們就不會放你生路。」

路辰將火老的一番話銘記在心中，朝火老躬身一禮。火老此言，當真是打心眼裡為自己考慮。而且自始至終，火老也沒有詢問自己一句，如何能夠在氣海境就開闢出自身識海，可見火老是真的對自己身上的秘密沒有任何想法。

「不知火老如今是何境界？」路辰忽然問道，眼中透出一抹好奇。

氣海境和真罡境的武道修士都未曾涉及識海的修煉，路辰自己則是一個例外。而之前火老眉心處的火焰之門分明是連接肉身與識海的門戶，火老既能夠開闢出自身識海，顯然是境界超越真罡境的一位強者。

「你如今還在氣海境，雖然開闢出識海，但還是不要好高騖遠。」火老皺眉說道。

「我理會的。」路辰點了點頭，不過依舊期待火老的解答。

「也罷，我觀你也不像是一個手高眼低之人，就且告訴與你。」火老微微思索片刻，方才緩緩說道：「氣海化真罡，真罡凝元丹。」

「元丹境！」

路辰心中默念，同時將「氣海化真罡，真罡凝元丹」這十個字深深印入自己心底。當初林今夕告訴他武道境界劃分時，只說氣海境之後是真罡境，而非說氣海化真罡，這短短十個字只以「化」和「凝」囊括氣海、真罡、元丹三個境界，可見這兩個字是一位元丹境強者對於武道境界的深刻認知，而非胡亂道出。自己此刻不明白其中深意，實是因為本身的境界太過低微，但以後隨著境界提升，總有明白的一天。

見路辰聽到「氣海化真罡，真罡凝元丹」一句之後就陷入沉思，似在揣摩這一句話中的深意，火老的眼中透出一抹深深的讚許。

過了片刻，路辰回過神來。火老見狀，神色認真地問道：「暫且不說這個，等你恢復之後，能否再次將地底封禁開啟一道縫隙。」說話間，火老的眼中透出一絲期望。

「要將地底封禁開啟一道縫隙不難，不過如何擋住封禁中的邪念才是關鍵……」路辰一邊說道，一邊動用識海之力探查向地底，說到這裡，路辰忽然收住話頭。

「怎麼？」火老詫異問道。

沒有答話，路辰身影閃動，連續在禁字號礦道中變換了數個方位。片刻之後，路辰方才回歸原位，眉頭微微皺起，道：「我的識海之力能夠籠罩一百丈方圓，之前只需下探三十多丈就能觸碰到地底封禁，但是此刻我已經將識海之力延伸到極限，卻沒有探查到地底封禁的蹤跡！要麼地底封禁已經消失，要麼地底封禁向下深潛，已經超出了我識海之力能夠探查的極限範圍。」

聞言，火老吃驚無比，頃刻間一道火焰門戶於他的眉心處浮現出來，旋即識海之力從火焰門戶中傾瀉而出，探查向地底深處。

「怎麼會這樣？」一番探查之後，火老面露驚容。又過片刻，火老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朝路辰說道：「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話未落音，火老已消失在路辰眼前。路辰的識海之力立刻向禁字號礦道深處探去，而火老已經超出了他識海之力探查的極限範圍。路辰猜測火老離開應該和地底封禁有關，等待之時，他的識海之力朝禁字號礦道地底某處探查過去。

之前因為地底封禁的存在，他的識海之力只能向地底探查到三十丈距離，現在地底封禁不知是消失，還是下潛，他的識海之力約莫延伸四十多丈距離，就發現一處異常之地。這一處異常之地和地底封禁沒關係，而是一處靈石礦脈。

一處靈石礦脈，足夠開採出三千顆下品火屬性靈石！

而就在這時，火老去而復返，朝著路辰緩緩走來，神色無比凝重地問道：「地底封禁有異變，和我說一說你開啟封禁時的情形。」

火老此言一出，路辰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妙，微想了一下，便將自己開啟地底封禁時的細節娓娓道來。

聽完之後，火老沉聲說道：「如此看來侵入你識海的那一團邪念只是一部分，地底封禁中還存在著一個更加龐大的邪念體，不過那邪念體捲走了你的一縷識海之力，如今已經龜縮起來，這才導致地底封禁跟著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