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選擇和代價

　秦石認為老托尼和開膛手傑克，對老祭壇的獻祭規則並不熟悉，因而成了冤大頭。

　但有一點秦石卻是忽略掉，對星河世界的強者們來說，當他們的力量之途走到了盡頭之後，任何能夠提升一絲絲力量的方法，他們都會不惜代價去嘗試。

　這還僅僅只是嘗試，而老祭壇所能給的，卻是一個確定的答案。

　老托尼的力量極限在二十五級，如果沒有意外，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突破，困死在這力量層次。

　如果有一絲絲的可能，讓他擁有二十六級的力量潛質，這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力量，還有超過兩百年額外的壽命。有了足夠的時間，他就可以在星河世界繼續探險，尋找可以提升力量的可能，同時可以發現更多不為人知的星域和秘境。

　這不僅僅對他，對整個人族都有著莫大的好處。

　以秦石現在的力量境界和視野，還無法體會得到力量已經走到了盡頭的強者心境。

　「天快亮了……我們出發！」

　老托尼將最後一口麥酒喝下肚，拍了拍鼓鼓的肚子，一臉的意氣風發。

　……

　「玄鳥號」翼舟緩緩降落在朝歌的星港的海域上。在玄鳥號降落海面瞬間，周圍便沸騰起來。

　一道道煙花升空爆炸，無數禮炮轟鳴，迎接大勝而歸的長公主殷颯。

　然而矗立艦橋上，殷颯臉色卻無比難看。皇帝陛下派出自己的座艦將她從天馬星系接回，也無法讓她的心情變得有半點的愉悅。

　她的父皇在給予她最隆重的待遇同時，也給了她一個無比棘手的問題。

　甚至可以說，這個問題，關係到皇儲的位置。

　那是一份來自天極城的通緝令。

　通緝令極其古老，是很多年前就發出。通緝的人，名秦川。據說秦川身上具有前王朝皇族的血脈，也是天極城的重犯。

　多年以前，秦川從天極城逃出，據說化名秦霸，在星河世界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最後天極城聯合巴比倫國，設下了一個大圈套，將其捉拿回去，但十多年前，再次被他逃出，最終逃到了埃及古陸，留下了後裔。

　天極城最終還是追到了埃及古陸，將其殺死，但他留下的後裔，卻不知所終。

　直到最近，天極城一名准神算師突破了瓶頸，成為神算師，獲得了預言能力，因而捕捉到了這名後裔的軌跡，並且做出了預言。

　預言秦川的後裔，是個少年，在埃及古陸生活了十三年後，在不久前來到了殷唐世界，天賦極強。

　除此之外，這名少年，與殷唐皇室成員似乎有著不少命運瓜葛。

　這就是秦仲前往朝歌的原因。

　殷颯看到這一份資料，便知道天極城索要的人，就是秦石。不僅僅她知道，殷皇圖和殷天長也是一清二楚。

　但兩人都沒有做出決定，而是將選擇權留給了殷颯。

　甚至可以說，這是殷颯通往王儲位置最後的一個障礙，就看她如何抉擇了。

　「我的選擇？」

　殷颯心中泛起了冷笑。皇權對她這樣的皇族出身子弟來說，有著無以倫比的吸引力，但從記事開始，殷颯便知道，通往這一條道路，是荊棘和鮮血。

　朝歌因為皇儲位置的流血，甚至都還沒幹，被流放到殷唐疆域邊緣的人，甚至才剛剛開始啟程。

　「有什麼好抉擇的……」

　「誰敢動我的小石頭半分……」

　「那就玉石俱焚！」

　殷颯握緊的拳頭，指甲刺入掌心，她渾然不覺。

　做出這樣的決定，很容易，卻也很艱難。

　天極城的名聲她以往有聽說過，但並不熟悉。因而殷皇圖把相關資料發給了她。方便殷颯有更好的決斷。

　因而殷颯瞭解到，天極城比北冥城更加廣闊，強者甚至更多，目前天極城的城主，更是半神存在，幾乎可以說是星河世界人族中的第一強者。

　關於天極城的傳說，更有一種說法。據說天極城並非純粹的人類，而是半人半神的血脈。

　根據神學家的考證，有神學家認為，光輝之主點燃聖火之前，就是天極城中的大能。

　這為大能將十二賢王之一的康斯坦丁收為學生，便是後來的孔夷，這位大能則點燃了神火，成為了光輝之主。

　但教廷和天極城都否認了這種觀點，卻沒有將其禁止。而這種做法，反而更激起了考據學者的熱情，多年來不斷論證出了許多標新立異的新說，種種說明最終都指向天極城與光輝之主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這使得天極城變得更加神秘。

　「康虎。」

　殷颯一聲輕呼。

　「在。」

　側立一旁康虎忙應一聲。

　「你親自去一趟巴比倫，把這個帶到費加羅大師手中。」

　殷颯將手中這份絕密的資料遞給了康虎。

　「是。」

　康虎神色凝重，看著文件火漆上是殷唐皇帝的私人印記，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很重。

　「殷伯。」

　殷颯又輕聲呼喚。

　「奴婢在。」

　殷大總管從黑暗中閃現身影。

　「您去一趟北冥城，請務必找到吟遊詩人海倫·南丁，這裡有洛大師的手書，您呈交給她後，她知道該怎麼做。」

　「是……」殷總管接過手中一封書信，遲疑了一下，說道：「奴婢是不是順便拜訪一下蘿威娜·阿伽門農？」

　殷總管很清楚殷颯的目的。也清楚秦石與蘿威娜的關係。如果知道天極城在打秦石的主意，蘿威娜不會置身事外。

　北冥城第一大族未來繼承人身份，多少會讓天極城那邊有所顧慮。

　「不必了……」

　殷颯緩緩搖頭：「蘿威娜還是太弱了……而且，北冥城捲入這樣的事情裡，對整個人族的安危不利，不能如此行事……」

　殷颯歎了一口氣。父皇跟她說過，不管她做出怎麼樣的選擇，他都會選擇支持她。

　但有一句話父皇卻沒跟她說，任何一個選擇，都會有代價。有些代價，實在是無比沉重，沉重到她無法一個人背負。

　父皇能背得起來嗎？

　殷颯黯然想著，然而她眼神深處，有火苗在跳躍。

　玄鳥號翼舟緩緩停下，而一道巨大的青灰色玄鳥虛影，覆蓋在殷颯身上，一道古老的氣息，緩緩浮現，又緩緩沉落，沉落在殷颯的意識深處。

　這一切，無人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