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只能躲

　當今殷唐朝廷有柱國號稱的武勳一共有十七名。

　其中以上柱國風雲虎為首。然後到左、右柱國；以下還有十四名柱國。在殷唐，柱國不是實職，而是虛榮。是別於爵位之外的榮耀稱呼。

　但柱國之名，可比拿到一個封侯的爵位難得太多。殷唐百年以將，經歷了三位皇帝，卻一共才給出了十七個柱國名頭。最後一名柱國還是而是年前授予的。正是領軍前來此地的柱國歐陽勳。

　歐陽勳戰果纍纍。當年與獸人開戰之時，他領一支偏師，卻連破獸人軍團西翼三十七道防線，成為殷唐戰報最上最有份量戰績。正是因為歐陽勳的戰績鼓舞著殷唐士氣，戰爭才撐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此戰之後，歐陽勳因為出身原因，受到各方掣肘，朝廷最終只授予了他伯爵的爵位，為武寧伯。皇帝陛下對此深以為憾，力排眾議，授予了柱國之名。

　自獸人一戰後，歐陽勳便從軍部退役，進入了隱退狀態，彷彿消失了一般。

　可沒想到的是，沉寂了二十年的歐陽勳，卻借助了眼下這一場戰爭，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難道……秦石真是陛下的私生子不成？」

　這個念頭已經從歐陽勳的腦海裡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此時他卻沒辦法不這樣想起。儘管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念頭其實很荒謬。畢竟與秦石接觸這麼久，他的旁敲側問，也弄清楚了秦石的來歷—這小子是費加羅的學生——或許家裡還有一兩個很厲害的長輩，僅此而已。

　「可……武寧伯怎麼會來這裡？」

　林勁松哪怕在心裡，也不輕易呼喚這個傳奇英雄的名字。歐陽柱國出身寒門，據說還是個私生子。唯血統論嚴重的殷唐朝廷，在廷推他的爵位之時，因此不願給予他更高的爵位和榮耀。

　傳聞當時皇帝陛下是準備將其擢為公爵，賜為武安侯，卻被朝廷勳貴和諸多官員駁回，最終確定下來的，只是一個武寧伯和柱國將軍的稱呼。

　然而受到朝廷不公的待遇的歐陽勳，卻從皇帝那裡得到了足夠的補償，皇帝將自己最重要的一支私軍交到了歐陽勳手中，從此他變成了皇室最重要的將領之一，也成了皇帝的心腹之人。

　儘管歐陽勳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殷唐朝野，但歐陽勳始終是殷唐帝國核心權力圈子中的一份子。

　被皇帝陛下藏鋒了二十年的歐陽勳親自出馬，來到破曉星，肯定不止是朝著審判者軍團而來。

　林勁松可不是笨人，消化了一陣之後，就知道歐陽勳的到來，肯定是跟平遠艦隊覆滅也要保護的秘密有關。

　「……」

　聽了林勁松對歐陽勳的介紹，秦石沉默地點了點頭。在他看來，林勁松給他帶來的消息並沒有什麼大用處。

　援軍除了一個歐陽勳外，秦石得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比如來的是哪一支艦隊，登陸部隊是哪一個軍團等等。

　再者，三天的時間，讓秦石覺得有些漫長。

　經過計算，秦石意識到，如果審判者軍團全力發起追擊，大概兩天之內就可以到達黑鷹峽谷。如果審判者軍團請來駐守破曉星的艦隊幫忙，他們甚至可以在天亮之前找到黑鷹峽谷，一個小時內將其徹底地毀滅。

　「但也只能這樣了……」

　秦石很是無奈。天馬星系距離殷唐主力太遠。三天時間能夠趕到，已經算是一個巨大的奇跡。

　「得想個辦法，讓所有人活到三天之後……」

　秦石趴在小黑背上，閉上了眼睛的同時，卻開口說話：「奧洛……你傳令下去，取消接應的防線，放棄黑鷹城，所有人退向山林，回到你們的祖地去！現在就執行這個命令！」

　奧洛興匆匆地領命而去。秦石這個命令對他而言意義重大。高山人組成的五個軍團，已經打殘了一個，剩下的四個軍團，隨著秦石這一道命令下去，卻可以避開最殘酷的戰爭，保存性命。

　與審判者軍團交戰之後，奧洛已經深刻意識到兩者之間的差距，心裡根本沒有與對方爭鋒的念頭。

　那只是一邊倒的屠殺罷了！

　秦石的命令，林勁松有些無可奈何。在他看來，這時候更應該讓炮灰軍團與審判者們持續地消耗，盡可能地削弱對方的實力，為即將到達的援軍贏得更加有利的局面。

　尤其是第一軍團取得的驚艷戰績，更是讓林勁松覺得這是一筆極其划算的買賣。用十五萬的土著兌子，最終能夠換掉一萬，甚至七八千的審判者戰士，都是無比輝煌的戰績。

　可林勁松這樣的提議，卻被秦石無視掉。

　這是殷唐與巴比倫的戰爭，不是他秦石與巴比倫人的戰爭。秦石沒理由讓自己的子民去為殷唐充當炮灰。哪怕他願意為殷唐做點什麼，也不應該如此。

　他與殷唐皇室的合作，除去和殷颯、殷爽的友誼部分，他幾乎每一筆收穫都有同等價值的付出，甚至付出的部分比收益更多。

　更何況，殷唐可不僅僅只是皇室的殷唐。

　殷唐的豪門之中，對秦石懷有敵意的頂級家族就有不少，秦石在這裡消耗過多的實力，不會贏得這些家族的感激，反而給了他們更多趁虛而入的機會。

　之前的王閥就是很好的例子。而之前在破曉星鼓動奧洛威脅秦石的吳銘，背後更是有著吳閥和某位皇子的影子。

　與之牽涉的大小世家，更是不計其數。

　「唉……」

　林勁松歎了一口氣。看著趴在小黑背上的秦石，他只有唉聲歎氣的份。作為一名卓越而與巴比倫人有著血海深仇的軍人，他自然巴不得殺死更多的巴比倫人。

　看著秦石的背影，他有些蕭瑟。這世道，像他如此純粹的軍人還是太少了啊……

　林勁松的感慨並沒持續多久。

　很快新的情報就送了過來。

　審判者軍團已經完成了地面整編，將近六萬大軍浩浩蕩蕩朝著他們的位置殺將過來，除此之外，駐守在黎明城堡海港的艦隊，也已經啟航，朝著內陸開始轉移。

　之前的一戰，看來已經深深地激怒了巴比倫人，對方這一次出手，沒有任何的輕率之舉，沒有任何的襲擊機會了。

　「只能躲了……」

　林勁松又是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