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014章 道道都是送命題

　「不要浪費時間了，開始吧！先來一道送命題……啊不，送分題！請問：任何一個大於6的偶數是否都可以表示成兩個素數之和？請證明！」

　樹上的兔子兩隻眼睛變得更紅了，聲音亢奮地叫著，它花了極其漫長的時間，都一樣沒能求出最後的結果。此刻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其他人，心中的暗爽可想而知。

　「啥，啥……」

　秦石卻一臉發懵。這種聽起來像是算術題，而已用上了規範的數學術語。

　他可沒上過正規的學堂，對這樣的問題根本無從下手啊！

　只是秦石不知道的是，這樣的題目，跟他上沒上過學沒什麼關係，反正都一樣，根本解不開的。

　「這不公平！」

　秦石一連掐了自己三次大腿都沒能把自己從夢境裡拉出之後，終於意識危險的事情正在降臨。

　「我都沒學過這樣的東西，你問我這樣的問題，太不公平了！再說，憑什麼是你問我問題，不是我問你問題啊？！」

　求生的慾望激起了秦石的勇氣，他先是戰戰兢兢地反駁，但很快話卻越說越利索了。

　「哈哈……你問我問題？好，好，好！你來問！能難倒我算你贏！」

　兔子人立起來，發出槓鈴般的笑聲：「有意思！有意思！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第一個敢這樣跟我說話的！」

　兔子不知是在這詭秘的空間裡呆太久，閒著無聊還是怎麼樣，想都沒想，便答應了。然而它絕非托大，這世界之中，能夠難倒它的問題可不多—剛才它所提出的問題，它也即將算到了盡頭，很快便可得出準確的答案了。

　兔子無所畏懼。

　「很好……」

　秦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能看穿我的想法？」他忽然想起，剛才他在心裡想兔子的時候，對方的氣急敗壞。

　「當然！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想的東西跟說的都一樣。」兔子回答得很利索：「放心，我現在就給你一點權限，你可以隔絕我窺探你的思想了，哼哼，我才用不著從你腦子裡偷答案！」

　「很好……」

　秦石感覺到自己的意思中似乎升起了一道屏障，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不要浪費時間了，趕緊問問題！」

　兔子有些迫不及待。

　「好吧……」秦石腦子一陣急轉，隨即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對古陸的歷史清楚嗎？」

　「你是說你生活的那一塊殘損前進基地？熟得很。」兔子拋出了一個秦石沒聽過的詞。

　「那很好……」秦石拍了拍腦袋，尋思了好一會，然後開口說道：「據說黑暗時期，人族為了反抗異族的奴役，十二賢王之一白王陳慶之在巨洋口岸打響了起義的第一槍。那麼，問題來了：打響起義第二槍的人是誰？」

　「龍槍王柏拉。」

　兔子一雙紅呼呼的眼睛瞥了瞥秦石，似乎對秦石有些鄙夷。「根據你們的記載，柏拉在永燃之城率領兩萬奴隸起義，呼應陳慶之。」

　「確定？！」

　「當然！」

　兔子的聲音帶著傲氣：「這可是你們的記載裡這樣寫的！這番記載來自《暮光手記》，是柏拉的學生馬赫親筆所書，嗯，那倒霉的孩子我也見過。」

　「你錯了！」

　秦石兩手緊緊握住，興奮之餘，都沒聽清楚兔子所說的後半段，他哈哈大笑道：「第二槍也是陳慶之打響的，《暮光手記》裡這樣記述：陳慶之對天連開三槍，拉開了人族反抗異族奴役的序幕！陳慶之可是連續開了三槍，所以第二槍自然也是他開的……」

　「呃……」

　兔子口中發出了一聲類似人類打嗝的聲音，僵在樹椏之上，險些一頭便從樹上栽落！它可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還有這種解答方式！

　「這是詭辯！這是陷阱！這是陷害！這不算！」

　兔子的聲音在秦石耳邊咆哮而起，一時間他戰戰兢兢，怕這只會說人話的詭異傢伙暴起傷人。想到這裡，他趕緊往身上一摸，想拿出諾森之前送他的短槍防身。三級原力槍，該能把這傢伙給轟成一團肉泥了吧？

　只是秦石在懷裡摸索了好一會，卻是沒能找到他的短槍。

　好在兔子上串下跳，卻沒暴起傷人。

　「好吧……」

　秦石自然清楚自己在詭辯。然而為了活命也是沒辦法的事。

　「要是你回答不出來，或者答錯了，你可不能賴賬！」摸不著短槍，秦石心中的忐忑更甚。不從兔子口中得到準確的回復，他可不敢繼續問下去，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唔！那是當然的！」兔子露出兩個大板牙，也是咬牙切齒。

　「很好……那繼續這個問題下去。」

　「當年在巨洋口岸追隨陳慶之起義的一共有四萬八千人，請問，這些人的名字是？請一一說出來！」

　秦石可沒兔子那麼理直氣壯，反而戰戰兢兢，擔心兔子會一怒之下把他撕成碎片。

　「……呃呃……」

　兔子眼睛有些發愣。它已經準備妥當要發大招，沒想到秦石依舊用上這麼猥瑣的問題。就算它能記錄這世界絕大多數的資料，也一樣不可能收錄當年那些奴隸的名字。

　秦石見兔子呆呆地戰力在樹上，即不說話，又不活動，心裡頓時覺得不妙。然而他更清楚，如果他給了一個兔子能夠回答得了答案的問題，他就要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要不，咱們換個問題？！」

　「唔……」

　兔子有些老臉掛不住。當秦石讓說出那四萬八千人的名字的時候，它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然而在這個地方，它也得遵循基本的規則條例。再說了，它所提出的問題，是另外一個世界著名的數學猜想，那個問題的複雜程度，遠比說出這四萬八千個名字更好時機更費精力。

　所以兔子能怎麼辦，只能原諒他啊……

　秦石神色凝重。接下來他可不能在胡攪蠻纏，要是兔子被他惹急了，後果不堪設想。可回想起來，要是他的問題被回答出來，他也是死路一條。

　「這可怎麼辦？」

　秦石的焦慮都掛在了臉上。

　兔子看到秦石這番模樣，淡定地在樹椏上一蹲。在這個地方，它根本不用在意時間過去多少，也秦石什麼時候提出問題。反正它有著大把的時間。

　秦石也蹲在了地上，憋了半天，終於讓他給想到了個問題。這個問題可不是他想到的，而是有一次馬丁大叔喝醉了酒，在喃喃自語，自己問自己的問題。

　哪怕到了現在，秦石也沒能夠想明白，為何那個問題會難倒得了馬丁大叔這樣的英雄人物？

　當時他也給出了答案，可馬丁大叔卻說他的想法過於膚淺，連問題的皮毛都沒想清楚。

　好吧，既然連馬丁大叔都覺得很難的問題，難倒這只詭異的兔子，該不成問題吧？

　「你是誰？」秦石想了想，補充道：「或者換個問法，我是誰？」

　秦石艱難地問道，他至今仍然覺得，這個問題，真心不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