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水雷建功

「嘿，羅伊斯，你快看那是什麼東西？」格爾斯指著前面說道。

他的同伴羅伊斯還在盯著遠處的戰場，被好友招呼著轉過頭來，他同樣看到了那些紅燈卻不以為然的說道：「你眼睛花了吧，這是咱們自己船上的風燈嘛，哪裡還有別的什麼東西？」說完這句話他就不耐煩的扭過頭去，繼續看向戰場方向了。

「風燈？我記得咱們是最外側的船啊，怎麼外海還有咱們的船隊嗎？」格爾斯感到很好奇，然而他還沒講問題說出口，遠處那些紅燈之間黑暗的區域突然爆出大片強烈的閃光。

閃光是如此強烈，讓始終盯著看的格爾斯立刻感到天旋地轉眼睛刺痛難以視物，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耳邊已經聽到了呼嘯的風聲和淒厲的慘叫聲。爆炸接連不斷的響起，不過這次不是在遠方的戰場，而是在身邊的船隊之中。

商船隊因為排得過於密集，成了開花彈最好的靶子。因為商船考慮到運貨問題，抗沉性並不算好，再加上木質的船身碰上爆炸還會引發大火，對開花彈根本沒有多少反抗之力，短短三輪炮擊過後，整個海面已經變成了修羅場。

到處都是燃燒的商船殘骸，死屍和船板在漂浮，水中的西班牙士兵在呼救，卻沒有人能夠救援，因為所有的人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有了火光的映照，東美洲艦隊的視界更加清晰，炮兵們大開殺戒，繼續以強大的炮火對著毫無反抗之力的西班牙商船猛轟，一時間商船紛紛被炸沉，剩下的也趕快四散逃命，很難組織起有效抵抗。

正站在聖三位一體號甲板上的拉米雷斯中將志得意滿的看著長島方向，雖然不知道對方損失如何，但從已經逐漸稀疏的炮火可以看出，對方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想到即將打敗唐軍佔領紐約港，大把的財富任自己予取予求，想到回國封爵甚至當上海軍大臣，他的心裡有在發癢。

就在拉米雷斯中將幻想著美好前途的時候，一名水兵突然報告道：「司令官閣下，我們後面的商船隊似乎出了狀況。」

「什麼？」拉米雷斯大吃一驚，轉頭用望遠鏡看去。鏡頭中不斷晃動的火焰，與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求救的身影，令他大吃一驚，那裡顯然受到了唐軍艦隊的襲擊。進攻紐約港依靠的就是陸軍，如果這些承載陸軍的商船被擊沉，不說能否再攻下紐約港，單是人員的巨大損失，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了，想到這裡拉米雷斯中將遍體生寒。

他立刻命令艦隊放棄對海岸的炮擊，調轉船頭全力向商船隊靠攏，先消滅唐軍艦隊再自行進攻紐約港的計劃，相信到時候天色大亮，他會有更多的機會。在旗艦聖三位一體號的燈光信號下，各艘戰艦都開始轉向，準備返回商船隊所在的海域，向唐軍艦隊發起進攻。

十二門徒號巡航艦正在緩緩調轉船頭，站在船首甲板上的一名水兵藉著微弱的晨光看到了海面上一個漂浮的鐵球，他指著那裡喊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他的喊聲吸引來了附近的幾個同伴，大家都從船舷伸出頭去，看著海面上那個在波濤間不斷隱現的鐵球，看著越來越近向著己方的船舷飄來。

以這個時代人的看法，威力來自於速度，只有聲勢巨大的火炮才能讓鐵球炮彈產生巨大的威力，如這樣慢悠悠飄過來的鐵球，是沒有什麼威脅的，他們所好奇的只是鐵球為什麼會浮在水面上。

然而當這個鐵球飄到近前，那修長的鐵觸角撞在船舷的時候，立刻爆發出巨大的威力，一股白煙伴隨著火焰騰空而起，十二門徒號的側舷被開出一個大洞，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被巨大的慣性拋入海水中。

落水的人還來不及呼叫一聲，就被破洞處灌入海水的巨大吸力送入了船腹內，而十二門徒號這艘六百多噸的龐大巡航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傾斜翻轉，最終倒扣在海面上。

「發生什麼事情了。」各艘船上都有人驚呼，他們很難理解是什麼東西擊中了十二門徒號的側舷，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後果，然而情況還未有完結，陸續有巡航艦遭到了同樣的命運。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側舷遭到巨大破壞，隨後或是翻轉倒扣或是直接被撕成兩半，沒有任何一艘能夠倖存，看的西班牙人目瞪口呆。

「太好了，水雷起作用了。」遠處那些唐軍小戰艦上，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聲，這些水雷正是他們剛才放入海中的鐵疙瘩。唐軍的新式水雷採用中空的鑄鐵球，留出一定的空餘位置以保持浮力，斜向四個方向的起爆引信採用了類似炮彈的撞擊發火設計，使用雷酸汞作為引火藥，只需撞擊到船隻就會發生劇烈爆炸，所以他們投放的時候才會那樣小心。

這些應該算是浮雷的水雷爆炸威力很大，面對這個時代的木製風帆戰艦挨上就完蛋。本來新式水雷裝備未久，還沒趕上大戰洗禮，今天正好做了實驗，效果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在轟轟的爆炸聲中，隨著洋流飄來的水雷將一艘艘戰艦炸沉，不光是六百噸的巡航艦還是三百噸的護衛艦，都擋住不住如此強力的爆炸。西班牙艦隊亂作一團，卻又找不到危險來自何方，這讓西班牙人失去了鬥志。

最可怕的危險是看不到的，眾人疑神疑鬼，有得人甚至認為這是天罰。直到東方天際開始發白，海面上的光線越來越明亮，才終於有人再次發現了水雷。

「快，用火炮射擊，不要讓那些鐵球靠近。」當聖三位一體號上的水手們，眼睜睜看著一艘巡航艦撞擊鐵球，旋即被爆炸的威力折成兩段，他們這才知道那種古怪鐵球的威力。

士兵們手忙腳亂的趴在船舷上，用手裡的燧發槍對著飄來的鐵球亂射。叮叮噹噹的鉛彈撞擊鑄鐵的聲音響起，那些水雷卻是絲毫不為多動，依然跟著洋流慢悠悠的飄向西班牙人的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