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海上夜襲

見到唐軍炮台沒有第一時間還擊，西班牙大為興奮，立刻派出六艘巡航艦靠近發起近距離炮擊，掩護著商船放下小艇，讓陸軍開始在長島上登陸。唐軍苦於值班的都是步兵，他們沒有開炮的能力，只能依靠自己手中的燧發槍，擋在炮台附近的步兵陣地裡，阻擋著開始登陸的西班牙人。

「不要節約彈藥，盡量用手榴彈解決問題，我們的援軍馬上就到。」排長大聲發出命令，戰士們也不需要在排除線列陣型，而是各自為戰，以最高速度向著爬上海灘的西班牙人射擊。

此時的光線非常昏暗，及時藉著皎潔的月色，也只能看到一個個模糊的人影，唐軍戰士們只好估算出大概位置，就拚命的射擊起來。唐軍的射擊精準度很高，但在這麼黑暗的夜裡，卻難以用精準射擊阻擋對方的衝鋒。他們只能加大彈藥消耗量，以最密集的火力壓制對方。

不時有手榴彈在西班牙人中間爆炸，但隨著這樣的爆炸增多，戰士們心卻越縮越緊。手榴彈作為此時近戰的大殺器，每個步兵卻只配備了四枚。面對越來越多的西班牙士兵，他們手中的燧發槍已經很難抵擋對方的進攻，手榴彈成了唯一能夠遲滯對方的武器，一旦手榴彈打完了，他們就只能依靠刺刀驅趕對方了。

與此同時，西班牙人的戰艦也發現了正在頑抗的步兵陣地，他們調轉炮口對著此地開始轟擊。

自從上次大戰失敗以後，西班牙人痛定思痛開始了對海軍戰術的變革。他們放棄了許久以來習慣的海上肉搏戰術，改為英國正在使用的遠程炮戰戰術。為了適應這樣的變革，每艘船上的陸戰隊人數減少了，炮手的數量卻大大增加。口徑大射程短的皮裡爾炮壽終正寢，代之以長身管的寇菲林炮。

雖然西班牙人的寇菲林炮口徑降低了許多，但隨著身管長度的增加，射程和威力都有了極大提高。西班牙人依然喜歡大口徑火炮的威力，所以在戰艦上將英國普遍裝備的18磅寇菲林炮，改成了24磅，甚至為剛剛下水的旗艦聖三位一體號安裝了絕無僅有的36磅寇菲林炮，其威力足以打穿唐軍炮台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層。此時正在向著長島北炮台傾瀉炮彈的，正是裝備有36磅寇菲林炮的聖三位一體號，以及十二艘六百噸級的巡航艦。

密集的炮火轟擊在炮台上，炸得四處火花四濺，層層的水泥被炮彈巨大的衝擊力剝落，嚴重的地方甚至露出了內部閃著寒光的鋼板和鋼筋。唐軍所有面向歐洲的海港，在修建炮台的時候都是最高標準級別，除了後世的鋼筋混凝土結構之外，炮台的牆壁內都加裝了鋼板，頂上也有鋼帽保護，這種本來出現在三百年後一戰時期的鋼帽堡，卻因為華夏鋼產量的大幅增加，在這個時代就變成現實。

如此堅固的防禦，也讓唐軍炮兵得以在相對安全的炮台鋼帽堡內，對著海面上的西班牙艦隊發起一輪輪炮擊。唐軍炮台上的火炮突然響起，得益於炮兵的宿舍就在炮台下的營房內，這裡同樣有著堅硬的防炮設施，讓炮兵不至於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襲擊消滅，又能夠迅速返回到陣地內。

當炮台開始還擊，情況危急的步兵們終於能夠鬆口氣了，在長島北炮台的二十一門火炮中，有六門是六公斤火炮，這些火炮無法打得太遠，乾脆將目標瞄準了灘頭上正在登陸的西班牙士兵，以及後面排隊等待輸送士兵的商船，結果一群炮擊下來就取得了戰果，至少一百名西班牙士兵被炸死當場，嚇得護航的幾艘巡航艦立刻調轉炮口，對著炮台轟了過來。

六公斤火炮只相當於西班牙人的13磅火炮，比巡航艦上的24磅炮射程差一些，威力更是遠遜，所以這些火炮只能頂著對方的炮火，拚命攻擊靠近的商船。發現這邊唐軍炮兵的窘境，另外幾門八公斤岸防炮調轉過來，轟響了這些巡航艦。

作為相當於歐洲18磅火炮口徑的八公斤艦炮，此時憑藉著更快的射速和更大威力的開花彈，很快將西班牙人的巡航艦壓制在下風，並迅速將其中一艘擊中起火。以相當於18磅的火炮在射程和威力上都力壓歐洲的24磅艦炮一頭，除了唐軍在發射藥和開花彈的造詣之外，還有海軍和陸軍的偏重方向不同的原因。

這個時代都是兩側舷佈置火炮，因為船隻寬度的限制，造成海軍艦炮只能將炮管做得比較短粗，這就降低了倍逕自然射程就近了。實際上即使在後世，這樣的情況依然存在，依照各自境況的不同，海軍歷來講究口徑即是真理，因為更大口徑意味著更大的破甲能力，這對身披厚甲的戰列艦來說非常必要，反而射程就被放到了次要位置。

反觀陸地火炮沒有什麼防護，一旦遭到對方轟擊必然損失慘重，為了不讓對方打到自己，陸上火炮對射程的要求更多。只有在對方打不到自己的地方開炮，才能有效的保存自己，所以陸地上的火炮更認為射程才是王道，而此時雖然火炮還很原始，這兩個不同的發展理念已經開始初露端倪了。

更加能夠體現出這種情況的，還是在雙方最頂級火炮的對射上，紐約有16公斤火炮，這種相當於歐洲36磅火炮的巨炮，紐約的七座炮台擁有四門，不過都安置在曼哈頓島和斯塔滕島的炮台上，作為二線的掩護炮火使用，最為突前的長島上卻沒有這樣大口徑的火炮。

長島北炮台雖然沒有這樣的大炮，卻有著四門12公斤的重炮，這種相當於歐洲26磅左右的火炮，有著二十八倍的身管倍徑，足以與西班牙人的海軍型36磅寇菲林炮一爭長短。

雙方的炮彈你來我往，打得異常激烈，為了增加射程，四門１２公斤重炮不得不放棄了射程較近的開花彈，改用實心彈發起攻擊，這才能威脅到聖三位一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