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戰況多變

英國龍蝦兵的戰術在毫無精度的滑膛槍時代，的確有著先進性，尤其是對方遭遇突然打擊之後，士兵傷亡過多，很快短時間內恢復，這就給了英軍足夠裝彈的時間，然後可以利用一次次這樣的猛烈襲擊，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對於這樣的戰術，唐軍從來沒有用過，因為唐軍面前的敵人，使用火器的並不多，唐軍不需要這種忍耐巨大犧牲的戰法。華夏人奉行先下手為強，他們已經習慣於在最大有效射程上射擊了，儘管他們第一次射擊很少能取得效果，但是對敵人的威懾作用還是很不錯的。

唐軍連綿不斷的射擊，隨著雙方越來越接近而威力大增，更可怕的是肉搏部隊派到了第一排，開始對著二十多米外的大順軍發動霰彈攻擊。這樣鋪天蓋地而來的攻擊非同小可，大順軍衝在最前面的數千人直接被打成了馬蜂窩。只是這樣的攻擊還不是大順軍要忍耐的最強攻擊，很快連片的手榴彈被扔進大順軍隊伍中，繼而發生了劇烈爆炸，將後隊的大順軍炸得人仰馬翻。

中路唐軍不停的前進，利用更兼猛烈的火力，打得劉宗敏完全沒法還手，只好步步後退。偶爾有漏網之魚衝到近前，唐軍也很快會用鋒利的三稜刺刀解決問題，讓對方難以抵敵。

劉宗敏氣得破口大罵，卻偏又對唐軍無可奈何，武器的巨大差距讓他沒有任何扳平的可能，只好步步後退，以傷亡換取自身敗亡的延期。五萬大順軍最精銳的步兵，竟然被不足兩萬唐軍打得節節敗退，劉宗敏感覺到身上陣陣發寒，心中苦悶不已。

比起劉宗敏的苦悶，高一功卻已經到了最後時刻。他所率領的兩萬步兵根本擋不住滿桂騎兵，此時他原本嚴謹的陣線被沖的七零八落，已經漸漸失去了作用。沒有陣型保護的步兵，面對同等數量的騎兵只能是送菜，對此高一功也是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步兵遭到絞殺。

滿桂打得酣暢淋漓，但是要徹底消滅高一功的兩萬步兵，繞道後方突擊劉宗敏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賀人龍與李過騎兵的糾纏卻已經有些危急了。吳程華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這次作戰的總指揮是滿桂，但因為騎兵的作戰視線有局限性，不如他這個步兵指揮官更加容易掌控戰場，所以依靠滿桂很難應付突發狀況。

這個時候身為中路指揮官的吳程華就顯示出了軍校畢業生的高素質，他發現賀人龍的騎兵有些不支，而吳紹寬的步兵又插不上手以後，立刻發出了命令：「騎兵營支援右翼騎兵。」

很快第十九師的騎兵營出動了，這支生力軍雖然只有七百多人，但卻猶如一股旋風般掠過戰場，直接衝向了正在與賀人龍纏鬥的李過所部騎兵。這個騎兵營乃是唐軍出身，他們可沒有賀人龍等人的頑固死腦筋，只見他們衝入陣中以後，立刻抽出轉輪手槍，對著大順軍騎兵就是一頓亂射，當即擾亂了整個敵軍陣型。

見到唐軍騎兵的作戰方式，賀人龍等人才如夢方醒，殘存的三千多騎兵立刻也抽出轉輪手槍，對著李過的騎兵開始射擊。以六發裝彈的轉輪手槍近程射擊，這可是顛覆騎兵戰術的做法，大順軍騎兵根本毫無對抗之法。儘管唐軍人數比之大順軍騎兵差了許多，但是雙方武器上的差距已經抹平了人數的劣勢。如今雙方只能打成平手，但戰局已經開始向著有利於唐軍的方向發展了。

此時的戰場上呈現出一種僵持的態勢，不過這是在大順軍以極大的傷亡換來的，注定無法持久，而且在此時還有一支隊伍尚未投入戰鬥之中，那就是吳紹寬率領的右翼步兵。

因為右翼實際上已經成了唐軍第十九師騎兵營和賀人龍騎兵隊聯手，對抗李過麾下三萬大順騎兵的局勢，短時間內局勢非常穩定，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唐軍還會獲得勝利，吳紹寬再加入進去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他臨時改變計劃，率領一萬唐軍組成的陣線，大膽的從右側壓向了劉宗敏的中路軍。

這樣的做法等於將步兵陣線的側翼暴露在騎兵混戰的戰場面前，如果李過騎兵突然擺脫唐軍騎兵的糾纏，從後方向吳紹寬的步兵發起進攻，唐軍步兵很可能遭受重大傷亡。然而吳紹寬對己方騎兵的戰鬥力非常信任，他毫不猶豫的率領步兵轉移目標，攻向了劉宗敏的中路大順軍。

吳程華率領著不足兩萬人的第十九師步兵陣線，以綿密的火力對抗著劉宗敏的中路大順軍。儘管大順軍因為對方火力太過密集，始終無法衝到肉搏戰的距離上，但因為他們人數眾多，暫時還能保持攻勢，而隨著唐軍火槍的連續射擊，槍管已經開始發熱，很有可能出現未知的變化。

知道火力壓制不能長久，吳紹寬率領的一萬步兵加快了的速度，向著大順軍中路的側翼衝了過去。距離還有一百多米，唐軍已經開始了排槍射擊，密集的子彈從側翼打來，頓時讓大順軍中再次發生了混亂。

「繼續前進，手榴彈投擲。」不顧一批大順軍弓箭手慌亂中調轉過來對著己方亂射，吳紹寬果斷的命令唐軍收槍前進，用成排的手榴彈開路。巨大的爆炸聲掀翻了無數大順軍的長矛手，將對方側翼盪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衝鋒，有進無退。」吳紹寬一聲令下，肉搏部隊在前，火槍兵在後，朝著剛剛被手榴彈炸開的缺口衝了進去。霰彈火槍亂射，隨後唐軍將工兵鏟加三稜刺刀招呼向已經亂了陣腳的大順軍。

「停止射擊，衝鋒，準備肉搏戰。」見到吳紹寬得手，吳程華也發佈了同樣的命令，唐軍放棄射擊，挺著刺刀衝向了大順軍。遭遇到兩面夾擊，尤其是唐軍犀利的刺刀戰法，讓那些野路子出身的大順軍毫無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