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隻身犯險

有鐵路的運輸，又有了一個立足點，田見秀有了解決四川問題的絕對把握，但是他卻並未命令大軍繼續進攻，因為他這次來四川是招攬而非對抗的。在安置好對重慶的防禦以後，田見秀只帶著一個連的親兵護衛，騎上戰馬前往成都揭見秦良玉。

重慶向西不遠就進入了四川盆地，這裡是大片的平原，也是四川最大的產糧區，極為適合騎兵奔馳，田見秀沒有耽擱路程，一行人以急行軍的速度，幾天後就抵達了成都府城。因為田見秀有著總兵職銜，守城兵丁不敢阻攔，直接讓他入了城，只是將消息很快傳到了城中各個府衙內。

田見秀入城後沒有去找巡撫邵捷春或者巡按劉之渤，而是直接到了秦良玉的府上。聽說田見秀來了，秦良玉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大怒：「田見秀率軍進入四川，佔了重慶府還敢來，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來人啊，給我擺開陣勢，擒拿田見秀。」

「母親千萬不要衝動。」馬祥麟連忙攔住了他：「現在八賢王聲勢如日中天，唐軍戰力稱雄天下，此來恐怕並非善者。如果我們將唐軍得罪狠了，恐怕天下之大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是啊，大姐。」秦邦屏也在旁邊勸阻道：「田見秀只身前來，說不定有什麼話要說，大姐何必現在就將人得罪了。」

「我認為應該聽聽他說什麼再動手，免得讓咱們自己吃虧。」平日裡頗為莽撞的秦民屏居然也在為田見秀說話。實際上並非是他們胳膊肘朝外拐，而是如今朝廷分崩離析，各地已經是群龍無首，大部分地方官員的眼睛都盯著朱聿鍵，認為只有德高望重的八賢王才最可能登上帝位，所以誰也不敢過分得罪他的部下。

秦良玉也知道自己的困境，如今四川周邊的省份除了北面的甘肅和東面的湖廣之外都已經被唐軍所控制了，而且河南唐軍更是已經進入了四川境內，天險也不起作用了，所以她必須小心謹慎一些。

看看兩個弟弟和兒子頗為擔心的眼神，秦良玉只好點點頭道：「好吧，讓他進來再說。」很快田見秀就被出去通傳的馬祥麟引了進來，路上馬祥麟對唐軍入川的事情隻字不提，反而顯得頗為親熱，與田見秀有說有笑的。

來到了大殿之上，田見秀環視周圍眾人，見到秦邦屏、秦民屏以及副將張令神色都比較緩和，只有坐在鄭重的秦良玉面如寒霜。田見秀就如沒有看見一般，他走到秦良玉面前拱手道：「拜見秦老將軍。」

「田見秀，你想要造反嗎？」秦良玉突然怒斥道，將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嚇了一跳。

田見秀卻沒有受驚，他依然保持著微笑對著秦良玉拱手道：「秦老將軍說哪裡話，我只是奉八賢王諭旨，進入四川協防，以阻止清軍或者闖軍入川的。」

「協防？」秦良玉冷哼一聲說道：「此事恐怕輪不到八賢王管吧，朝廷自有法度，豈能容得一位王爺隨意更改？」

「不錯，朝廷自有法度。」田見秀笑道：「只是如果八賢王所作所為有所逾越，自有朝廷斥責，秦老將軍似乎難以決斷。」田見秀這句話說得客氣，但實際上卻反問秦良玉有什麼資格指責八賢王的命令，畢竟以她的位置這也算是以下犯上。

田見秀這麼一句話，讓秦良玉為之語塞，她的確沒有斥責八賢王的資格，而朝廷也不可能會斥責八賢王的這種行徑，因為現在根本就沒有朝廷。

想到崇禎皇帝已經駕崩，大明皇朝眼看著分崩離析，秦良玉感覺自己多年來的堅持似乎失去了目標，她的態度也終於軟了下來：「好吧，就算末將無能指責八賢王的功過，但田總兵率軍入川又是為何？不要與我說什麼協防之類的假話，那連三歲小孩子也騙不過，我只想知道實情。」

「為了防止群雄割據。」田見秀微笑著說道：「自從北京城被建奴佔據之後，大明已經群龍無首，八賢王雖然獲得遺詔，被封為監國暫理國事，但畢竟並未登基稱帝，威信難以壓服四方總兵巡撫。如果有人此時分裂國家割據稱雄，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建奴。」

「那又如何？全國並非四川一地，為何你要首先進入四川？」秦良玉問道。

田見秀看了看周圍諸人說道：「四川有天府之國，山川之險，最是割據的好地方。各省若是割據，唐軍有把握一舉蕩平，若是四川割據卻要費些手腳。我心知秦老將軍忠於大明，但恐他人慫恿，所以先帶兵入川穩定局面，再來見老將軍陳說厲害。」

「哼，如果我打算據川割據，你又能擋得住嗎？」秦良玉雙眼閃過厲芒，逼視著田見秀。

對於秦良玉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田見秀卻是不慌不忙得說道：「唐軍已經佔據重慶府，四川天險與秦老將軍共有之，未知老將軍是否有信心擋住唐軍百萬大軍？」

「百萬大軍？」在場諸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四川被秦良玉經營多年，如今最多只有大軍七萬而已，面對戰鬥力更加強大的百萬唐軍，他們連抵抗的意志都難以興起。

當初唐軍強大的戰鬥力，面對建奴依然能夠輕鬆應對，雖然有使用鐵絲網討巧的成分，但其優良的武器、先進的戰法，以及士兵們飽滿的氣勢，都已經深深刻入了川軍的腦海中，讓眾將都難以鼓起對抗的勇氣。

秦良玉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到田見秀語氣中有威脅之意，她當即拍案而起：「我上萬白桿兵可不是吃素了，掄起山地戰來我還從未怕過誰。」

「兵為將之膽此話不假，但唐軍山地戰同樣有心得，更有專用的火器。如果秦老將軍不信，我也可以演示一二，請將軍觀摩。」田見秀卻是寸步不讓。

「你……」秦良玉真得發火了，她正要命人將田見秀趕出去，卻得到了外面軍兵的回報，四川巡撫邵捷春、巡按劉之渤聯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