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無法接受的條件

「貴國的價格已經太過便宜了，我國認為這是不正當的競爭，並不在條約中規定的合理價格內。」土井利勝反駁道。

「我國出產的棉布價格低廉這很正常，我們向其他國家出售的棉布也是這個價格，並不存在不合理性。」申屠鴻回答道：「另外請你認清一點，八賢王對各項條款擁有最終解釋權而不是你們。因此是你們違反了貿易規定在先，這個根本毫無異議。」

申屠鴻的一番話，讓土井利勝徹底傻掉了，他哪裡知道條約最後那句不起眼的話，竟然才是整個條約中最要命的一條。可以說有了那句最終解釋權的話，唐軍一方就掌握了整個條約，讓日本幕府無從反駁。

「怎麼樣？幕府想好如何挽回局面了嗎？」申屠鴻笑瞇瞇的說道，在出發之前政務院已經擬定了各種預案，對方投降也是其中之一，他們並不為此感到意外。

「挽回？不知道需要何種條件。」土井利勝眼前一亮，當即反問道。他知道日本軍隊與唐軍的差距，如果能夠避免戰爭當然是最好的，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申屠鴻笑道：「王爺仁慈，允許幕府挽回此事不過有三個條件。」

「哪三個條件？」土井利勝急忙追問。

「第一，取消對華夏棉布的限制，賠償大明商人損失，並保證不再發生此類事件。」申屠鴻伸出一個手指，說出了第一個條件，土井利勝知道肯定會有這個先決條件，所以他並不感到驚訝，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申屠鴻又伸出了第二個手指頭：「這第二嘛，就是為了表示對日本幕府的懲罰，你們要割讓四國島，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土井利勝聞言色變，割讓四國島會給本州島造成怎樣不利的防守態勢，這一點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讓對方陳兵四國島，整個本州將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對方能夠將四國島變成軍事基地，威脅整個日本的東海岸，並能夠大量調集兵力，在短時間內入侵日本，而無論是幕府還是各地藩主都沒有反應的時間。

見到土井利勝色變，申屠鴻卻不為所動，他伸出了最後一個手指：「第三個條件更加簡單了，八賢王閣下寬仁，為了兩國的永世友好，希望能夠結成姻親。王爺的三弟朱聿鏼身為台州郡王今年二十有三，僅有王妃兩人，尚缺一名側王妃。八賢王認為貴國明正天皇年紀合適，與郡王殿下最為合適。」

「什麼？」這一次土井利勝算是真的怒了，作為後水尾天皇的第二皇女，明正天皇於崇禎二年即位，如今也才剛剛十歲而已。更何況在日本的天皇那是類似神一般的存在，是萬民膜拜的對象，尤其是女天皇甚至終身不許結婚，而對方竟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近乎於侮辱性的要求。

讓日本的女天皇去給大明朝一個郡王當王妃，而且還是側王妃，這簡直是狠抽幕府的臉，如果此事真的成功，幕府的名譽也就成了隨手可丟的抹布。只不過土井利勝明白，此事並非他所能決定，所以他並未反駁，而是表示回去必須向上面稟報才能最終論斷。

看著土井利勝唯唯諾諾而去，申屠鴻冷笑道：「什麼王八犢子都敢來講價錢，真以為自己能與王爺平起平坐？命令各部加強警戒，隨時準備戰鬥。」唐軍也很清楚這樣的條件對方肯定不會答應，所以立刻投入了積極備戰之中，同時申屠鴻命令將師屬重炮營也調上岸來，準備在伊東城給日本軍隊一個結結實實的教訓。

土井利勝失魂落魄的返回軍營之中，將對方和解的條件說了一遍，眾人都是心中大怒，尤其是脾氣暴躁的稻葉正勝更是一力主戰。

阿部忠秋連忙阻止道：「稻葉君稍安勿躁，我認為對方是明擺著要打，我們不能中了對方的詭計，還是先向將軍大人奏報這件事情再說。」

「詭計又怎樣？我們有六萬人，對方才幾千人，先打了再說。何況對方欺人太甚，要讓天皇下嫁，這簡直是對所有日本人的侮辱，如果將軍閣下答應了這些條件，幕府也就不攻自破了。」稻葉正勝並非完全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他說的情況也是事實，如果德川家光一時糊塗答應下來，先不說天皇是否會同意，幕府的威信必然大打折扣。

在日本的政體結構中，幕府將軍也是大名之一，只不過是類似於武林盟主的存在，他憑藉著強大的軍力和威信統御四方。如果威信蕩然無存，各地藩主都會反對幕府，他們的統治基礎也就完蛋了，這等於是自廢武功，所以就算唐軍的條件是宣戰圈套，他們也只能往裡鑽。

見到在無異議，眾人決定明日與唐軍決戰，而幕府軍開始了連夜的戰爭準備。第二天天還沒亮，幕府軍是官兵就起床了，他們吃過了早飯，開始在營寨外面列陣。

對於唐軍的戰鬥力，稻葉正勝絲毫不敢大意，他在正面佈置了三萬名足輕士兵，後方是一萬名鐵炮兵，每人手中都有日本自產的鳥銃，六門引進自葡萄牙人，被日本人稱作大筒的三千斤佛朗機炮被安置在鐵炮兵中間，準備對唐軍發起襲擊。

兩翼各配置了一萬人的軍隊，分別由阿部忠秋和土井利勝率領，他們除了足輕士兵之外，還各有近一千名騎兵，這些人分別屬於黑母衣眾和赤母衣眾，是幕府最為精銳的旗本武士，也是戰鬥力最強的部分。稻葉正勝希望以主力大軍吸引住對方的戰鬥力，以旗本武士的騎兵突襲戰術建功，這也是他認為最有利的作戰方式。

申屠鴻也在調配兵力，他擺了個不平衡的陣型，左翼的一營和中路的兩個營作為防禦力量，右翼的兩個營和騎兵連則是主攻。整個唐軍擺出一副準備防守的姿勢，靜等著對方的進攻。

雙方僵持了半個小時左右，自認為人多勢眾的日軍終於出動了，足輕們舉著長槍慢慢靠近過來，掩護著後面的鐵炮兵，準備發起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