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銳不可當

看著己方戰艦上慘重的損失，德鮑爾海軍中將禁不住悲從心頭起，他感覺自己就像被頂在十字架的耶穌，雖然一時還死不了卻毫無脫困的希望。現在他除了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消滅，竟然找不出任何擺脫的辦法。

想戰打不過，要逃對方這艘冒著黑煙的鐵傢伙竟然比他們這些輕便的木質風帆戰艦還要快，這簡直是在欺負人啊。無奈之下，德鮑爾海軍中將最終選擇了全體投降，倖存的十多艘尼德蘭戰艦全部降下船帆關閉炮門，用白旗替換了桅桿上高高飄揚的尼德蘭海軍旗，以表示自己無條件投降的願望。

面對全部投降的尼德蘭海軍，張名振反倒有些難以應付，他只有一艘戰艦，艦上海軍陸戰隊不足二百人，這如何能夠監視十多艘戰艦上的俘虜，萬一對方突然暴起發難，自己反而會有危險。

幸好戰場距離樟宜角並不算遠，張名振立刻通過旗語向正在那裡停泊的近海艦隊發去信號。完成了運送陸軍和對岸火炮壓制任務的李國助正無所事事，見到了旗艦召喚的旗語，立刻率領艦隊迎了上去。

此時唐軍第一師兩個團登陸，他們在兩百名海軍陸戰隊的配合下，正在向著內陸的獅城挺進，這是蒼山船和海滄船上火炮難以覆蓋的範圍。剛才李國助就始終在旁邊觀戰，他很想上去幫忙，但是對方的戰艦最差也是三百噸級的護衛艦，而他所使用的最大型號，只有一百噸左右的海滄船。

這樣的戰鬥不是他們所能涉足的，如果他強行進入戰場，很可能讓寧波號有所顧忌無法發揮優勢，而他的近海艦隊也會遭受重大傷亡，因此他始終明智的冷眼旁觀，直到旗艦召喚才前往接收俘虜。

近海艦隊數量眾多，他們分出部分士兵帶著雁翎刀和燧發槍登艦，很快控制了各艘尼德蘭戰艦，德鮑爾海軍中將也被控制了起來。見到情況已經受到控制，張明亮讓李國助押解著這些戰艦，前往柔佛河口由唐軍控制的丹瑞蘭色港，由陸軍幫助關押起來，而他自己則繼續指揮著寧波號鐵甲艦掉頭向西，前往支援甘輝的第一戰隊。

這個時候甘輝的麻煩已經越來越大了，阿爾瓦公爵也非浪得虛名，在第一戰隊摧毀聯軍多艘戰艦之後，他已經看清了對方的弱點，戰艦雖然優秀但數量太少了，而且比起近戰他們更擅長遠距離炮擊。

這些本來用於遠程炮擊的明唐海軍戰艦如果在寬闊的海面上，或許能夠利用自己良好的機動性和火炮射程優勢，採取類似放風箏的戰術慢慢磨死聯合艦隊。但是在這個機動範圍受到限制的海峽，他們的這種優勢就難以發揮了，阿爾瓦公爵要做的就是讓海峽更加狹窄。

聯合艦隊很快派出了多支武裝商船隊從兩側出擊，向著第一戰隊包圍了過去。這些火力弱小航速也不快的武裝商船並不是為了用於摧毀第一戰隊，而是盡量擠占海峽中的空間，以達到限制第一戰隊機動的目的。隨後阿爾瓦公爵投入了全部巡航艦，向第一戰隊發起了進攻。

馬六甲海峽本來就非常狹窄，如今擠進了不少武裝商船，其數量多得讓第一戰隊難以迅速摧毀，而很快聯軍的巡航艦就衝了進來。這樣狹窄的地域無法無法機動作戰，第一戰隊只能正面硬抗對方的進攻，而且此時的進攻還是在近距離內發生的。

阿爾瓦公爵的戰術很奏效，在聯軍以多打少的情況下，第一戰隊的六艘四號戰船都帶上了輕重不一的傷勢，最慘的奮進號上光是炮彈砸出的窟窿就有四十多個，全艦十七門火炮被毀，陣亡水兵超過百人。見到情況不妙，甘輝只能邊打邊退，慢慢向著海峽另一頭的寧波號鐵甲艦靠近。

見到甘輝第一戰隊出現不支的現象，並緩緩向後撤退，阿爾瓦公爵大為興奮，他立刻命令艦隊奮起直追，誓要將對方這支不大的艦隊全部消滅。就在聯軍艦隊抓住甘輝不放，近四百艘戰艦幾乎全部進入馬六甲海峽的時候，遠處突然駛來了一艘龐大的戰艦。

當寧波號鐵甲艦駛入阿爾瓦公爵的視線，他有一瞬間的呆滯，對方比聖馬丁號大上一倍的艦體，通體鋼甲的船身，以及桅桿頂部那詭異的濃密黑煙，每一樣都透露出其不平凡的一面，讓阿爾瓦公爵感到一陣心悸。

「準備迎戰，做好炮擊準備。」儘管對方給他很不好的感覺，但是阿爾瓦公爵並不認為自己會輸。對方的戰艦再好也只有一艘，絕對的數量優勢讓他有著充足的把握，能夠很輕鬆的對抗這艘龐大的鐵甲戰艦。

然而越衝越近的張名振沒有讓寧波號鐵甲艦減速轉向，而是張開所有帆面，蒸汽機滿功率開動，全艦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迎面而來的聯合艦隊。

「他要做什麼？」阿爾瓦公爵驚呼一聲，瞪著越來越近的寧波號，奇怪它為什麼不轉向開始炮擊。然而張名振根本沒想以常規的作戰方式，慢慢收拾對方的戰艦，寧波號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一頭撞進了聯軍的龐大艦隊之中。

衝鋒的寧波號不肯稍有減速，迎面撞上了一艘尼德蘭人的護衛艦，當堅硬的鋼製船艏撞在體型小了數倍的護衛艦，對方頓時猶如玻璃製品般輕易破碎了。寧波號毫髮無傷的衝了過去，原本擋住路上的護衛艦則變成了海面上飄散的碎木片，拋灑下大量落水呼救的水兵。

在衝撞的同時，張名振命令所有炮門打開，兩側火炮全部使用開花彈，對著聯軍艦隊無差別轟擊。

密集的彈雨落向聯軍艦隊，因為海峽狹窄而排著密集隊形的聯軍艦隊，最怕的就是擁有爆炸威力的開花彈，因為他們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持續的爆炸在艦隊中響起，看著身邊的戰艦一艘艘爆炸起火，艦隊中的所有人都膽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