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雨中襲擊

那些西班牙人顯然沒有雨衣這樣的裝備，在發現下雨之後，他們就都退回了營帳內躲避。天已經漸漸黑了，營地內的篝火被越來越大的雨澆滅，只有蓋了頂棚的幾個瞭望哨上，還有明亮的火光將周圍數十米的範圍照亮。

「下雨了，西班牙人沒防備，咱們出擊吧，說不定能搗毀他們的營寨。」一名戰士提議道。

侯榮亮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陣搖頭道：「太危險了，西班牙人的瞭望哨依然能用，而且那些壕溝開始存水了，我們越過很容易弄濕火藥。再說他們的人實在太多，除非將大部隊拉過來。」

「咱們咱們怎麼辦？」士兵問道。

侯榮亮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說道：「咱們打黑槍，就打那些瞭望哨。不求有功但求騷擾，要讓西班牙人睡不好覺。」

稀疏的槍聲再次傳來，這一次因為距離較遠，西班牙哨兵的傷亡更低了。而經過前一晚的騷擾，阿隆索中校顯然也習慣了，他只是加派了雙倍的哨兵便不再管他了，其他士兵也沒有被要求集合備戰，只是躲在營帳裡睡大覺。

後半夜雨越下越大，侯榮亮等人的燧發槍雖然防水，也不可能在暴雨下使用，他們只能選擇了撤退。「這樣不行，我們必須去找隊長。」見到無法達到襲擊效果，侯榮亮立刻命令停止襲擊，這一小隊唐軍冒雨向著內陸方向而去，他們要向隊長馬振山匯報情況。

第二天清晨西班牙人再次出發，昨晚的襲擾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小插曲，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傷亡，除了一個士兵被擊傷手臂之外，完全沒有其他損失。這一次西班牙人的搜索鬆懈了不少，但依然會派出小隊探路，以免遭到對方伏擊，阿隆索中校也放心了，除了第一天出人意料的地雷大爆發，對方只有夜間打冷槍的辦法，這間接說明了對方人數不足。現在他已經放心大膽的前進了，唯一令人不爽的，就是每天都要下上幾場雨。

西班牙士兵除了寬簷帽之外，沒有其他擋雨的工具，但這不是停滯不前的理由。為了盡快剿滅唐軍，阿隆索中校命令全軍冒雨前進，如果雨實在太大才能到樹下躲避。

三支西班牙搜索隊走走停停，始終保持著齊頭並進的姿態，卻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但是只將精力集中在敵軍偷襲上的阿隆索中校卻沒有注意到，因為連日來陰雨密佈，奧蘭治河的水位正在快速上漲。

下午三點左右，雨越下越大了，西班牙士兵們都被雨水澆得全身濕透，不住的瑟瑟發抖，再這樣走下去很容易造成大量士兵生病。見到雨一時停不下來，阿隆索中校只好命令全軍紮營，讓士兵們都到營帳裡去避雨。

阿隆索中校也急匆匆的進入了自己的營帳，這一天的大雨淋下來，讓他全身從裡到外都濕透了，此時還在瑟瑟發抖。他脫掉軍服將全身擦乾，躺在一塊尚算乾燥的毯子上打算休息片刻，可是他剛剛躺下就聽到了巨大的響聲。

開始阿隆索中校認為是打雷了，然而這個聲音卻沒有停歇，反而變得越來越密集，很快其中又夾雜著大量較為低沉的聲音。而且經過他的判斷，這些聲音並非來自天空，而是從對岸傳過來的。

阿隆索中校腦海中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一骨碌從毯子上爬起來，趕快穿戴自己的軍服。就在這個時候，帳篷簾子一掀，一名隊長鑽了進來說道：「中校先生情況不對啊，似乎對岸我們的搜索隊受到攻擊。」

「受到攻擊？這聲音是怎麼來的？」阿隆索中校隱隱感到不妥。

「好像是炮聲和槍聲。」隊長回答道。

「胡說八道，這麼大的雨，怎麼使用火器。」阿隆索中校已經穿好了衣服，他咒罵著衝出營帳，向著河邊跑去。

對岸的營寨內已經火光沖天，似乎是有營帳中存放的火藥被引燃，不時還有閃光爆起，分明是大炮在轟擊。更多小的閃光證明，射擊的火槍甚至有上百支。

「瘋了，簡直是瘋了，下著雨對方的大炮和火槍為什麼還能用。」阿隆索中校感覺自己肯定是在做夢，否則怎麼會出現如此奇怪的情況。雨天無法使用火槍作戰，這是每一個軍人的常識，但現在的情況恰恰正在打破他的這種常識。

不管對方是否真的在使用火槍和大炮，阿隆索中校都必須增援，他立刻命令兩個搜索隊增援正在受到攻擊的營寨，然而領命去調動人手的隊長很快就回來了。

被澆得猶如落湯雞的隊長在阿隆索中校面前敬禮道：「報告中校閣下，我們無法渡河。」

「什麼？」阿隆索中校用望遠鏡看向河面，透過朦朧的雨霧他發現奧蘭治河原本頗為平靜的河水，已經變得洪流滾滾，不但河面加寬了一半，水流也湍急得猶如怒龍，如果沒有船隻根本無法渡過去。很顯然數天以來的雨水，讓上游水位暴漲，造成了這樣的情況。現在他們無法渡河，就只能看著對岸的情況乾著急了，但這也沒有辦法，此時的情況不是人力能夠挽回的。

在對岸的西班牙營寨內，唐軍已經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自從侯榮亮匯報情況之後，馬振山就率領全軍出擊了，為了保證作戰效果他們還拉上了兩門小炮。這是兩門陳舊的一千斤佛郎機小炮，也是鄭芝龍支援給他最好的重火力，至少這兩門小炮攜帶輕便，不會給部隊增加過多的負重，至於彈藥他們都是用獨輪車裝載的，只需要派出一個班就能給一門炮補充彈藥了。

馬振山琢磨著奧蘭治河已經漲水，就打算利用這個機會，一舉消滅在河左岸孤軍深入的這支搜索隊，因此唐軍的偵察兵今天始終跟著他們。直到雨越下越大了，西班牙人開始紮營，馬振山才找到了進攻的機會。

他仗著雨大偵察難以及遠的情況，就在距離對方營寨一里外修建了幾個茅草棚。這些棚子都是就地取材，唐軍士兵們人多力量大，西班牙人還未設立好營寨他們的已經將茅草棚都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