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土著進攻

三十年前的大屠殺事件，只要有些年紀的人都還歷歷在目，那些年輕人也自小就被灌輸這樣的思想。佛郎機人和土著人都不是好東西，當他們揮起屠刀的時候，華人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他們來了。」李文興的目光越過胸牆，看向了亂哄哄前行的土著人。這些蘇祿群島的土著好吃懶做，卻又殘忍好殺，都是一群無用的人渣。如今他們各個手裡提著武器，目露凶光向著種植園包圍上來，顯然目的不會單純。

率領著三千名西班牙士兵的奧斯卡上校，此時就在遠處的一個大樹上坐定。這裡地勢平坦樹木眾多，要想看到遠方的情況，他就只能爬樹了。在這裡他舉著一支單筒望遠鏡，查看著種植園內的情況，而那些西班牙士兵則分散在四周守禦，絲毫沒有發起進攻的意思。這次屠殺只是為了解決己方隱患，最好還是依靠土著人，西班牙人不想將自己和這種屠殺的行為聯繫起來，免得遭到唐軍報復。

土著人很快看到了種植園外面的胸牆，以及後面一個個嚴陣以待的華人。他們彷彿是看到了小鹿的餓狼，眼中頓時露出凶光。所有土著人都在大聲呼喝著，似乎是借此增加聲勢為自己壯膽。

幾個臉上塗得花裡胡哨的酋長喊出了什麼話，土著人全都興奮了起來，處於前方最強壯的土著勇士們，首先揮動著馬來劍發起衝鋒，緊接著其他人也都緊緊跟了上去。

「終於要開始了。」李文興輕吐出一口氣，他們這次可是有了準備，不但有那些護身的燧發短槍，還有一千支長槍，此時他手中拿著的，就是一支唐軍標準配置的步兵用燧發步槍。

「開火。」隨著李文興的一聲令下，埋伏在胸牆後面的護衛隊紛紛扣動了扳機，儘管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開槍，但畢竟目標非常密集，而且距離又是如此之近，只要將燧發槍安放在胸牆上擺成水平射擊，想不命中都很困難。

呯呯的槍聲接連響起，胸牆前騰起大股濃煙，正在大樹上觀察的奧斯卡上校臉色變了變口中喃喃自語道：「果然不出總督大人所料，這些華人與唐軍接上頭了，否則哪裡來的這麼多火槍。不過沒有關係，有那些土著當炮灰，我們會很輕鬆消滅這些華人的。」

一次射擊之後，護衛隊員們忙著裝入新的彈藥，而藉著這個機會，土著人已經越來越接近了。衝在最前面的那些土著人，都是部落裡最孔武有力的勇士，他們手中拿著彎曲如蛇的馬來劍，呼喝著向胸牆衝來。

就在雙方接近到二十米的時候，胸牆後面的槍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距離更近，鉛彈的威力也更大了。對著槍聲接連響起，土著人又倒下了一批，然而燧發槍想要重新裝彈繼續射擊，卻已經來不及了。

護衛隊沒有進行過正規的火槍射擊訓練，他們的裝彈速度太慢，又不懂交替射擊的戰法，結果僅僅射擊兩輪之後，就面臨著與土著人的肉搏了。蘇祿群島上的華人多有習武，本身戰鬥力就比那些矮小丑陋的土著強上許多，如今又配發了各種鋼製冷兵器，足以應付數量多得多的土著。

他們揮動起手中的大刀長矛，向著土著人的頭上砍去。最前面的那些土著勇士，面對著砍來的大刀，都本能的用馬來劍去擋。對於彎曲如蛇的馬來劍來說，每一個凹槽都是鎖拿兵器的部位，這在近身肉搏之中非常佔便宜，然而今天的情況卻與往日有些不同。

當那些厚背大刀重重砍在馬來劍上，本來應該用於鎖拿對方兵器的馬來劍，卻直接被切斷了。鋒利的刀鋒速度不減，直接砍入了猝不及防的土著人額頭，結果自然是當場斃命。

最前面一排的土著人勇士，都因為對兵器質量的考慮不足紛紛著了道，而初戰的順利，讓華人們的士氣大增。雙方完全陷入了混戰，儘管土著人數眾多，但種植園就那麼大，很難將人數優勢發揮出來，這個時候華人的武器優勢就顯露了出來。

張炳坤胸前銀髯飄灑，一把鬼頭大刀耍得虎虎生風，儘管已經六十多歲了，他卻依然堅守在最難防守的地方。此時的張炳坤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發動起義的時候，找回了那份根植在血脈中的自信。他率領著自己的幾個兒孫，守住了種植園的大門，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卻已經有十幾個土著人死在了他的刀下。

「情況似乎不太好，這些華人哪裡找來的這麼多武器。」奧斯卡上校低語著。雙方的大戰很快超過了一個小時，土著人的進攻被打退了四次進攻，卻始終無法攻破胸牆。眼看著華人越戰越強，奧斯卡上校變得不耐煩起來，唐軍的陸上軍隊距離此處只有五十公里，如果在這裡拖延時間過長，對方打過來就麻煩了。

或許自己能夠將此地華人全部殺死，這樣就是死無對證，誰也不會知道西班牙軍隊參與了這樣的事情。奧斯卡上校心中暗暗盤算著，只依靠土著人看來是不行的，等到他們攻入種植園裡，至少要到天黑時分，這麼長時間暴露在野外太過危險了。

奧斯卡上校懷著僥倖心理，命令西班牙軍隊排出西班牙大方陣的隊形，向種植園的正門推進，務必做到盡快突破。種植園內堅守的華人已經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不少青壯女子也不得不拿起武器衝了上去，部分會用燧發槍的人退了回去，他們用燧發槍在後面射擊，有力支援著前方肉搏的那些人，形式變得輕鬆了一些，戰局再向好得方向發展。

幾個沒有戰鬥力的族長躲在後面，帶著老弱為傷員進行包紮，此時他們見到情況有所緩和，終於鬆了一口氣。張炳坤也鬆了口氣，雖然他武藝高強但畢竟年紀大了，堅守在大門前兩個小時，已經是精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