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達成協議

在十五世紀末的時候，佛羅倫薩幾乎成了歐洲的經濟中心，每天都有大量的商船往返於那裡，他們運進各地的羊毛，運走成品的呢絨，造成了當地發達的經濟活動。

這樣的經濟活動，最是孕育金融業的溫床，而歐洲歷史上最早的佛羅倫薩銀行由此而誕生了。著名的美第奇家族順應潮流崛起，率先建立起佛羅倫薩的銀行業，在最興盛的時候，他們就是全歐洲最富裕的家族，掌控著整個歐洲一半的財富，是個在金融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正是因為美第奇家族的發跡，讓他們也成為了佛羅倫薩共和國的無冕之王，他們的家族中出過兩位教皇和兩位法國王后，甚至連路易十三的母親都是美第奇家族的人。另外他們從1519年，就開始擔任托斯卡納大公的職務，並於1569年建立托斯卡納大公國並進行統治，到現在已經是第五代了。

如果沒有這次鬱金香危機的擴大化，美第奇家族本來還能再延續一百年，直到1737年因為絕嗣而解體。不過這一次的鬱金香危機卻讓他們陷了進去，第五代托斯卡納大公斐迪南二世因為貪財，將佛羅倫薩銀行的資金私自投入到股市中購買鬱金香股票，結果全都輸光了。

銀行數千萬佛羅林的流動資金打了水漂，結果造成運轉資金緊張，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急著向自己妹妹的兒子，法王路易十三所要欠款了。對於自己舅舅開設的銀行，又是遠在佛羅倫薩的托斯卡納大公國的國立銀行，路易十三是無法賴賬的，所以他才會這麼心急。

如今法國財政困難，因為在股市上的大量損失，法國國庫都空了一半，國家運行非常困難。別說法國現在傾全國之力，都無法償還這筆欠款，就算能夠歸還，如果還了錢國家財政也就破產了，所以儘管舅舅的追債人天天上門，他還是能拖就拖。現在朱聿鍵竟然張口就是以殖民地換取債務抵償，這讓他頗為動心。

賴賬是不可能的，一次性還清同樣不可能。如果要法國分期歸還這比錢款，不但需要多付出許多利息，國家財政也會常年處於緊張狀態，這對國家發展是非常不利的。如果可以用北美那片難以顧及的殖民地，換取這筆欠款的抹除也未嘗不可。

當然路易十三是不管國政的，一切事情都交給黎塞留執掌，就如朱聿鍵將所有事務都交給宋獻策和孫承宗一樣。路易十三看了過去，示意黎塞留表態。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八賢王閣下的提議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北美的殖民地那麼大，三百萬利佛爾似乎太少了些。」

黎塞留是個非常好的外交家和政治家，但在經濟方面卻是他的弱項，此時講價的他略顯有些笨拙。朱聿鍵卻是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我只是臨時起意而已，不需要太過認真。實際上我認為以三百萬利佛爾，購買那麼一片還非常荒涼，而且太過靠北的寒冷地方也實在說不過去，還是就此作罷。」

黎塞留才剛剛還價，朱聿鍵忽然又收回了提議，這讓兩人心中大急。這麼好的生意如果做不成功，那才真是倒霉了。法國的海軍太弱，對於北美殖民地的掌控並不算強，如果因此造成協議談不成，恐怕損失大的還是法國。

路易十三瞪了黎塞留一眼，現在他只好親自上陣了：「八賢王閣下不要著急，是黎塞留沒有說清楚，其實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因為哈德遜灣並不屬於國有，而是屬於哈德遜灣公司的私有財產。您應該知道，我國對私有財產是保護的，尤其是對商人，我們不能強奪。」

「沒錯，沒錯，我們無權出售哈德遜灣公司的產業。」黎塞留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路易十三見機得快找到了借口，否則這筆生意就要談崩了。

「這個不需要兩位操心，我想哈德遜灣公司還是隸屬於法國的嘛。我想現在我的屬下已經將這個公司收購了，只要陛下發出聲明，承認它是我們大明帝國的公司，其麾下產業都為大明帝國所有即可。」朱聿鍵笑著解釋道。

「這樣就最好了，我們成交了。」見到沒有問題，黎塞留趕快確定下來，免得再生枝節。實際上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花三百萬利佛爾購買那片荒涼的殖民地，的確沒有太大用處，不過未來的發展將確定那裡的價值，因為這片殖民地不但有五大連湖的肥沃土地和世界知名的紐芬蘭漁場，地下還蘊藏著石油和鐵礦石等眾多有用的資源。

見到合約談得很順利，黎塞留提議道：「今年八賢王閣下剛剛抵達，應該已經累了，我看還是先讓閣下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們將在這裡舉行盛大的舞會，歡迎您的到來，還請八賢王閣下屆時參加。」

「我一定參加。」朱聿鍵笑著起身說道。很快有侍者進來，將朱聿鍵和葉紈紈送到給他們準備的房間。等到朱聿鍵走了，路易十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宰相大人，你認為大明帝國的這個八賢王怎麼樣？」

「我想他應該是大明帝國最頂尖的人物了，他雖然滿口都是商業貿易，但戰略眼光非常長遠。我認為法國最好能清楚的認識到，如果不能與他成為朋友，最好也能保持中立，惹上這樣的敵人是非常可怕的。」黎塞留歎氣道。

路易十三問道：「我聽說兩年前一戰打敗尼德蘭人的艦隊，就是他麾下的。不知道他手下的海軍實力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如傳說中那麼強大。」

黎塞留聽得眼神有些發直：「我在加萊港曾經有幸看到了他帶來的艦隊，據說那些都是商船，並未設置火炮甲板，卻能輕鬆安置超過五十門火炮。」

「這不可能吧。」路易十三瞪大了眼睛問道。

「這是我親眼所見，我親自數過了，每一面的甲板上有二十五門火炮，而且擺放的非常鬆散，如果按照我們海軍的標準配置，每一側船舷應該能放置七十門火炮。」黎塞留說道。

【作者題外話】：註：佛羅林是佛羅倫薩使用的金幣，一佛羅林金幣相當於半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