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入城休整

當左側的騎兵隊突然陣前轉向時，另外兩個騎兵隊還有一里多的距離，儘管他們只需要不到一分鐘時間就能抵達，但這對於凸前的騎兵隊已經足夠了。他們憑藉著高超的馬術，在陣前速度不減的來了個九十度轉向，將側面暴露在對方的面前，不等農民軍有所動作，隊形側翼的騎兵已經掏出手雷點燃後扔了出去。

一大片手雷落入了農民軍的槍陣中，頓時掀起了連片的爆炸。原本齊整的長槍陣頓時被炸出無數的缺口，一時間農民軍血肉橫飛，肆虐的彈片徹底打亂了步兵的陣型。

如果是一個個的倒下去，後面的步兵還可以進行補充，盡量保持著隊形的嚴整。然而一片片倒下的長槍兵，是後隊根本無法補充上來的，因為還不等他們跑到第一排豎起長槍，後面的兩個唐軍騎兵隊已經到了。

完全沒有降低馬速的唐軍騎兵直接衝入了農民軍的陣營中，將本就混亂的陣型攪得更加混亂了。郝搖旗竭力想要穩定陣型，然而吳之番手下的唐軍騎兵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只見衝入陣中的唐軍騎兵右手舉著馬刀揮砍，左手則不停的在馬側的袋子中更換著燧發槍，射殺那些稍遠的敵人。

馬刀和短槍並用，殺得農民軍屍橫遍野，而那些農民軍之中，即使邊卒出身的骨幹精銳也徹底膽寒了。如果對方用弓箭射擊，他們還能有個預警時間，憑藉著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技巧或許可以躲避過去。可是唐軍所用的燧發槍都是提前壓好彈藥，從袋子裡抽出來就射，根本沒有任何預警時間。結果就是農民軍不管是不是老兵，只要倒霉被燧發槍對上就是一打一個准，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在唐軍騎兵精湛的技戰術和先進武器的打壓下，戰況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農民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只能擁擠著向後敗退。幸虧高迎祥見機得快，看到前隊被殺得大敗，他立刻在中軍營重新結成陣勢，甚至還在隊伍前安置了紮營時製作的拒馬，後隊也用弓箭手壓陣。

看到對方已經有了準備，吳之番知道再強行衝擊討不到好去了，他立刻率領騎兵擺脫了混亂的農民軍，繞了個圈子向著土城的方向衝去。

城頭的守軍早已被唐軍精湛的作戰技巧，以及層出不窮的新式武器震撼了。這樣的戰鬥力，這樣的軍事素質和武器，是在官軍身上從未見到過的。更可貴的是殺了近兩個小時，唐軍基本上沒有損失，農民軍卻至少有六萬人的傷亡。此時見到唐軍一萬多騎兵在農民軍陣型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城頭守軍更是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快打開城門，迎接援軍。」見到援軍向著城門衝來，朱國相連忙大聲喊著，讓士兵打開城門。

因為這支援軍的到來讓守軍士氣大振，現在援軍明顯要進城，他們也顧不上外面農民軍的窺伺了，直接將大門完全打開。唐軍騎兵相當有秩序的兩人並轡而行，很快就進入了土城之內，期間所有人氣定神閒一絲不亂，顯示出了極高的戰術素養，看得朱國相暗暗佩服。

楊御蕃和楊澤一起來到了大軍前，楊御蕃問道：「請問領軍的是哪位將軍？」

吳之番翻身下馬，他來到兩人勉強拱手說道：「八賢王麾下唐軍騎兵副將吳之番拜見兩位大人，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在朝廷大員面前，吳之番報出騎兵師長對方也聽不懂，所以他只說出了自己相當於朝廷的官職。

吳之番的這些做派，讓兩人心中不喜。朝廷文高武低的狀況由來已久，哪怕位高權重的總兵站在七品知縣面前也是沒有地位的，更何況兩人都至少是巡撫級別，而吳之番只是個副將。另外這個不能施以全禮的樣子都是單膝跪地的，吳之番卻僅僅拱了拱手，顯然沒打算對他們施大禮。不過人家千里增援而來，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就算有什麼不快也必須忍著。

留守太監楊澤的臉變得最快，他連忙笑道：「吳將軍原來勞頓了，能夠如此快速的救援中都，吳將軍居功至偉啊。」

楊御蕃沒有楊澤那樣的變臉功夫，不過他也很快醒悟了過來，連忙上前道：「不錯不錯，如果不是吳將軍救援，我等就要死節以報皇恩了。」如今援軍已到，還是戰鬥力如此恐怖的唐軍，他們認為已經沒有危險了。現在既然沒有了危險，自然是怎麼忠心怎麼說，反正大話人人都會說，為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對於這兩個衣著乾淨，顯然沒有上過戰場的文官，吳之番滿臉的不屑。他們在那裡吹大氣，吳之番只是略一點頭算是表示他聽見了，隨後就轉身來到了渾身浴血的朱國相面前拱手道：「總兵大人浴血奮戰，乃是我輩楷模，吳某佩服。」

見到吳之番絲毫不給那些文官面子，而是直接來與自己攀談，朱國相頗有些不好意思。他連忙拱手道：「吳將軍謬讚了，朱國相不敢貪功，此次如果不是將士用命，青壯死戰不退，我們也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吳之番點了點頭：「朱總兵親臨戰場拚殺，面對強敵死戰不退，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未知如今守軍情況如何？是否還能再戰？」

朱國相搖頭道：「恐怕很困難了，人員雖然還有萬餘，但已經無力再戰。不過大多數人都是脫力所致，如果能夠好好休息一晚，應該沒有問題。」

吳之番點了點頭：「如此就好，今夜由我的人守城，還請大人安排守軍下城盡量好好休息。」

「多謝多謝。」朱國相鬆了口氣，看來皇陵是能夠守住了，只不過他們兩個人說得熱鬧，卻將楊御蕃和楊澤晾在一旁，看的兩人心頭火起。

太監最是心狹量窄，看到吳之番對自己愛答不理，他頓時有些惱怒忍不住低聲對楊御蕃問道：「楊大人，你看這個吳副將是怎麼回事？放著我們兩個人不來攀談，偏偏去找朱國相那個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