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鬱金香危機

這個本來是諷刺英國人的笑談，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看過這篇文章的人們都猛然發覺，鬱金香的球莖似乎與洋蔥的差別並不算大。既然鬱金香球莖與廉價的洋蔥沒有多少區別，價錢為什麼會差上十萬倍？

這個新聞慢慢在整個歐洲傳開了，各地報紙紛紛對這片文章進行轉載，很快對鬱金香的追捧就變成了恐慌，一時間奇貨可居的鬱金香竟然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人們開始拋售手中的鬱金香，哪怕以比買入稍低的價格賣出，也能減少自己的損失，然而這樣的做法造成了整個市場的恐慌，一時間整個歐洲出現了拋售鬱金香的風潮，鬱金香球莖的價格一落千丈。

期貨市場上的鬱金香價格猛跌，幾乎轉眼就縮水百倍。期貨市場上的巨大動盪，連帶著讓股市上各支鬱金香股票的大幅跌落，尤其是以錢氏花圃最是淒慘，股票價格一落千丈開始了帶頭跳水。鬱金香股價的下跌，讓整個股市都充滿了恐慌情緒，人們開始不理智的拋售手中各種股票，造成其他各種股票都受到了連累，整個股市的市值大幅縮水。

股票跳水成了最高熱度名詞，然而這個名詞注定充滿了血腥和絕望，許多因為將大量資金投入股市，造成破產的商人選擇了自殺，歐洲幾大銀行無數的爛賬無人認領，造成了更大規模的產業倒閉潮。

這個時候的錢百萬也假裝自己損失慘重，開始大規模出售自己城堡中的奢侈品，借口籌錢度日，活脫脫一個破產商人的摸樣。錢百萬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大家都以為錢氏苗圃的資金鏈斷裂，造成了錢百萬的破產。

幾天之後，阿姆斯特丹證券交易所宣佈將錢氏苗圃劃歸危險類股票，而錢百萬藉機宣佈錢氏苗圃破產，將所整個苗圃出售兌現股市上的所有股票。結果本來已經再次漲到１７５杜卡特的錢氏苗圃股票，最終每股的兌換價格僅有２個斯托伊弗銅幣，價值僅有原來的萬分之一左右。

巨大的經濟虧空讓整個歐洲哀鴻遍地，更可怕的是連各國王室和貴族，也因為瘋狂的投入到鬱金香的投機活動中而虧損嚴重。法國國王路易十三甚至欠下了佛羅倫薩銀行近三百萬利佛爾的債務，這讓他一籌莫展。

實際上各國王室的遭遇都差不多，為了彌補本國的虧空，各國都開始殘酷壓搾殖民地，希望能夠補充自己的損失。在這其中西班牙最是首當其中，因為他們掌握著滿是金銀礦的中南美洲，得以從那裡攫取大量貴金屬填補王室的虧空。

其他各國自然不會只是眼紅得看著西班牙人彌補虧空，一時間大西洋上的私掠船橫行，西班牙寶船成了熱門洗劫對象。西班牙王室則加大力度，利用正規海軍進行護航，歐洲各國首先在大西洋上展開了血腥的暗戰。

不提歐洲各國在大西洋上為了金銀打得熱鬧，地窖裡藏著五千六百多噸各國金幣的錢百萬雖然表面上裝著窮，他的心裡卻在打鼓。錢多是好事情，但如果消息走露了，他就有殺身之禍。如何將這麼多黃金安安穩穩的運回國內而不走露風聲，這是個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

因為黃金的比重實在太大，就算是寶船擁有數千噸的運載量，一次最多也只敢運送五百噸以下，否則很容易造成船隻的損傷。如果讓那些幾百噸排水量的小商船運輸，恐怕會出現更大的問題，因此早在經融團隊開始運作之後，錢百萬就按照估計的黃金總量，向朱聿鍵發去了一封信，詢問如何將至少幾千噸的黃金安全的運回國內去。

因為東西方聯絡的困難，這封信直到１６３３年的３月才送到寧波，而此時歐洲的危機才剛剛開始。接到這封信之後，朱聿鍵大為興奮，他本來是想利用鬱金香危機撈上一票，沒想到經過金融團隊的運作會有這麼多收穫，這簡直是將歐洲整個中世紀，以及西班牙一百多年來從美洲搞來的黃金中八成都收歸己有了。如何將這些東西運回來，這是個非常困難的問題，他不得不問計宋獻策。

聽說能從歐洲弄回這麼多黃金，宋獻策也嚇了一跳如今雖然封地各港口每年將大量的茶葉、絲綢、瓷器、火柴、香皂、棉布、羊毛製品、毛皮和香煙出口到歐洲，最多也只能賺取五千萬兩白銀的年利，這其中還有在亞洲直接賣給尼德蘭商人的部分。

當然這些都是商人的收入，繳納的賦稅會少上許多。可是現在看似豐厚的商人收入，比起這次錢百萬撈取的數量也是九牛一毛，而朱聿鍵答應過給錢百萬其中的千分之一，錢百萬也能弄到六噸黃金，這幾乎能夠成為華夏首富了。

如此多的黃金的確是好事，但是如何將其運回來，卻讓宋獻策也發愁了。他背著手在銀安殿上來回轉了十幾圈，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宋獻策走到朱聿鍵身邊，伏在他耳旁低聲道：「主公，咱們這次可以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什麼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朱聿鍵驚訝的詢問道。

「這就要我們好好謀劃一下了。」宋獻策沒有明說，不過從他詭秘的笑容上朱聿鍵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計策恐怕已經成竹在胸了。

第二天，一封秘密的信件發往歐洲，這是給法國路易十三的信件，其中的內容卻是秘而不宣保持了很高的機密，甚至在政務院的高層之中，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然而一些跡象還是表明了朱聿鍵即將有大動作。

在美洲艦隊的寶船隊再一次停靠象山港，準備裝載新一批的物資和移民返回美洲的時候，朱聿鍵秘密發出命令，留下了寶船隊十三艘寶船之中的七艘，它們將與配備在本土艦隊的十艘寶船，以及剛剛下水的三艘寶船一起，組成一個龐大的寶船隊前往歐洲進行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