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主動迎擊

農曆七月十九，高迎祥率領的農民軍在攻克藍田之後數日兵逼洛南境內，整個商州岌岌可危。商州巡撫王耀田急得團團轉，農民軍大隊進攻商洛山，他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因為洪承疇根本沒有在這裡駐軍。

如今延安府南部的商州到湖北鄖陽府的這一片山區之中，除了那些府城縣城之類的地方，已經全都被八賢王朱聿鍵買了下來。即使那些府城縣城之中的商舖也同樣歸八賢王或者與他有密切關係的李春玉所有。可以說這一府半地的所有百姓，都是在為八賢王打工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三省交界處的商洛山，以及河南境內的伏牛山區，幾乎成了八賢王的封地。洪承疇手中的兵力不足，因此他故意將商州的兵力全部調走加強各地防務，而將這裡留給了八賢王。

在沒有官軍保護的情況下，負責管理此地的田見秀，也可以用保護八賢王產業，建立護衛隊的名義大肆擴軍。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各處官員也都閉著眼睛任由護衛隊持續擴軍，甚至允許這些名為護衛實則軍隊的田見秀所部大軍，光明正大的駐守在縣城府城裡，對此洪承疇和田見秀是心照不宣的。

如今整個大明朝最亂的地方，除了遼東莫過於陝西了，而作為三省交界處的商洛山區，不僅能夠讓八賢王的勢力延伸到陝西境內，還為伏牛山區和南陽府的產業提供了掩護，避免那裡遭到陝西農民軍的直接威脅。如今田見秀將商洛作為防禦重點，將駐守河南的第六軍其中兩個師都放在了這裡。其中第十六師駐守洛南縣和商州城，另外一個師分佈在後方的廣大地域內。

在得到高迎祥所部向著商洛而來的情報之後，田見秀立刻開始抽調兵力，他從丹鳳、山陽等地抽調一個團增援商州城，並將那裡的部隊全都集中到洛南地區，準備與農民軍決戰。商州巡撫王耀田所擔心的，就是田見秀將大軍撤走之後，這個增援的團也會很快撤離，將他完全晾在農民軍的面前。

八賢王的軍隊畢竟不同於朝廷的官軍，如果是朝廷官軍，他這個文官還有節制的權利，命令他們不許調走。可是八賢王貴為加了尊號的藩王，比他要尊貴上千萬倍，更何況人家的護衛隊與朝廷官軍不同系統，他沒有權利管束對方，對方也沒有守土職責。

看到兩個團的士兵被撤走，只換上了一個團駐守，王耀田開始整天的念佛，祈禱農民軍千萬不要打過來。實際上田見秀也不希望讓農民軍打過來，他抽調兵力是為了讓第十六師阻截農民軍進山道路，將其擋在商洛山外。

作為第十六師的師長，顧寧是在青山寨時期就跟著朱聿鍵的老人。在朱聿鍵前往浙南五府就封的時候，他被留在河南幫助田見秀和李信發展，並很快在眾多唐勇士兵中脫穎而出。

這個人心思靈活鬼點子多，又對朱聿鍵忠心耿耿，最可貴的是還上過幾年私塾，算是個文化兵。後來朱聿鍵特意將河南的一些將領調往寧波軍校受訓，顧寧也是其中之一。他在軍校學習的時候非常賣力，是那一期畢業生中的第二名，因此返回河南後受到重用，一直擔任河南守備師的團長職務。

在擴軍之後，他成為了師長，也是河南第六軍三個師長裡最能打的一個，因此田見秀對他非常器重，也將第十六師作為王牌主力裝備，所有最新的武器都優先裝備給他們。

只不過為了避免刺激到崇禎，讓他對自己河南的產業下手，朱聿鍵在河南沒有建立鑄炮廠，只有一個炮彈生產車間，所以第六軍的火炮始終沒有更換，還是比較老舊的產品，當然在伏牛山中的火藥廠規模很大，足以支持第六軍的所有彈藥補充。另外伏牛山區還有一個規模不大的槍械廠，能夠製造唐軍各種制式的長短燧發槍，所以第六軍的輕武器還算先進。

河南第六軍屬於山地部隊，其武器選擇也比較自由，不需要與其他部隊一樣，所以顧寧就挑選了全套的佛郎機火炮。營屬火炮用一千斤佛郎機，團屬火炮用三千斤佛郎機，師屬重炮營便用五千斤佛郎機。這樣的梯次火炮設置，能夠覆蓋從三里到三百米的所有區域，雖然大炮射程近了些，但是射速快便於運輸，很適合在山區作戰。

得知敵軍動向以後，顧寧立刻命令全軍出動，堵截農民軍的隊伍。不便於行動的重炮營被留在了洛南城內，負責徵集城中青壯一起守城，主力部隊則兵出紅門河口，準備與農民軍打一次面對面的硬仗。

騎兵連和各偵察排都被撒了出去，他們輪番監視在農民軍周圍，查看他們的前進動向，隨時向顧寧報告。發現對方的騎兵始終圍繞著大軍之後，高迎祥感覺這樣會暴露軍事機密，所以命令騎兵前往驅逐。

農民軍中馬匹不多，除了將軍們之外，最多能抽調出五百人組成騎兵隊。農民軍能弄到的馬匹皆是民家的劣馬，有得人還騎著騾子，奔跑速度與耐力比起唐軍的上等戰馬差得太遠，很難追擊到對方。

即便無法殲滅對方，高迎祥還是一次次的派出騎兵隊，希望將唐軍偵察兵趕得遠一些，以防止被對方察覺到什麼軍事機密。唐軍以班為單位，每次只來十二個人，接連不斷的從各個方向靠近偵察，農民軍派出騎兵隊一次次出擊，很快馬匹就疲累不堪了。

為了避免太過疲勞，高迎祥趕快將騎兵隊分成十組，每次只出動五十名騎兵進行驅離。高迎祥自認為如此就高枕無憂了，既能將對方的騎兵偵察驅逐，又能防止軍事機密洩露，然而他太過輕視唐軍的戰鬥力了，結果卻吃了大虧。

五十名騎兵規模的首次出擊，就撞上了騎兵連的三排二班，而這個班的班長牛興偉就是以二愣子著稱的。率領出擊的騎兵隊長並非別人，乃是高迎祥手下的第一猛將郝搖旗，因為敢打敢衝他被任命為整個騎兵隊的隊長，統帥著農民軍最寶貴的五百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