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秦淮河之約

為了與方以智拉近關係，朱聿鍵盡量憑借自己的知識，吸引他的注意力。下午就在客棧吃飯，朱聿鍵沒有與其他人一起吃飯，讓人將酒菜送入房間裡，他們就著桌子邊吃邊談，一直到日頭西斜的時候，方以智才醒悟過來。

「實在打擾朱兄了，竟然已經到了晚上，方某這就告辭了。」方以智連忙起身告辭。

「不打擾，能夠有方兄這樣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聊感興趣的話題，實乃平生快事。」朱聿鍵笑道。

「我看這樣如何？明日我有個朋友晚上一起喝酒，不知朱兄是否賞光？」方以智問道。

「這個當然可以，請問明日去哪裡？」朱聿鍵笑道。

說到這裡方以智頗為尷尬的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朱聿鍵的那些女眷才低聲說道：「明日旁邊申時，秦淮河畔畫舫。」朱聿鍵聽得啞然失笑，難怪方以智說得吞吞吐吐，去青樓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讓女眷聽到免得氣氛尷尬。

方以智說完告辭，其他人這才走了進來，郝玉蘭說道：「王爺如此重視那個方以智，似乎太過了些。」

「你不明白的，這是個絕無僅有的人才，如果能夠加入科學院，必然成為我的一大助力。」朱聿鍵搖頭道。

「那就亮明身份，直接徵召他入科學院好了。」商景徽顯然認為朱聿鍵對此人太過小心了。

朱聿鍵笑道：「越是有能耐的人，就越有古怪脾氣，這樣的人大多寧折不彎，除非你在才學上折服他，否則他寧死也不會歸附於你。」

「王爺博學多才，竟然可以壓服那麼多才子。」海蘭珠顯然是會錯了意，認為朱聿鍵手下人才濟濟，都是被他折服的。

「沒錯，那些封地內的重要人物，許多還都是王爺的弟子。」上官芸清解釋道：「我知道科學院號稱十三太保的那些年輕人，現在都是研究所的主任一級，個個帶著大群徒弟被捧上天去了，其實他們都是王爺第一批的學生。」上官芸清誇讚朱聿鍵的時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顯然是崇拜之極。

「喂喂，你們再說我就變成神仙了。做人還是謙虛一點好，千萬不要驕傲。」朱聿鍵連忙制止了她們的誇讚。

「明日方以智邀請王爺去赴宴？」郝玉蘭笑著問道。

「沒錯，定在明晚了。」朱聿鍵點了點頭。

「去哪裡，去哪裡？我也要去見識一下。」布木布泰要求道。

「呃。」朱聿鍵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道：「秦淮河。」

「啐，就知道你們男人去的地方也就是那裡了。」商景徽臉上一紅輕啐了一口，布木布泰卻沒有聽明白。

「去游河嗎？也帶我去好不好？」布木布泰沒聽說過秦淮河，還以為去河上玩鬧著要去。

與布木布泰關係不錯的陳圓圓趕快拉住她低聲道：「別去了，王爺是要去畫舫。」

「畫舫？是船嗎？」布木布泰問道。

「的確是船，不過是不一樣的船。」陳圓圓自幼在蘇州長大，自然知道畫舫的什麼東西。不過她才剛剛十二三歲臉嫩得很，自然不好明說。

布木布泰卻是毫不在乎：「是船就行，咱們去船上玩玩也沒有什麼，幹嘛不去？」

「那裡是青樓。」見到妹妹不好意思說出來，邢紅娘只好代她答道。

「青樓？」布木布泰自從到了寧波之後，一直在八賢王府裡待著，自然不知道青樓是什麼東西，畢竟這是蒙古所沒有的。實際上就算她出門也是找不到的，因為在八賢王封地內，青樓和賭檔都被視為非法，是不允許開設的。

見到布木布泰還是不懂，邢紅娘只好明說了：「那是男人找樂子的地方，女人是不能去的，你懂不懂？」

沒想到布木布泰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當即說道：「那有什麼？男人能找樂子女人就可以，大不了我女扮男裝好了。王爺不是說過嗎？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和男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得話引得眾女臉紅不已，卻是誰也不好去戳破他。朱聿鍵平日裡總與她拌嘴，心中不免起了捉弄之心，他故意板著臉說道：「你說的不錯，男女是平等的，既然你想去我就帶著你好了。」

「太好了。」布木布泰跳起來一把拉住陳圓圓說道：「我們兩個要一起去。」

「好吧，一起去。」不等陳圓圓反對，朱聿鍵已經答應了下來，她便不好再反對了。布木布泰和陳圓圓一起去，其他眾女卻是不肯去那種地方的，結果只好依舊是郝玉蘭當貼身護衛，再帶上一些鐵壁團的人外圍保護了。

第二天晚上，朱聿鍵就帶著郝玉蘭三人上路了，這個時代的大明人都習慣於每日兩餐，朱聿鍵卻是堅持吃三餐的。昨天就因為方以智在讓他餓了一頓，今天是晚上在畫舫上飲酒，自然不可能提供飯食，朱聿鍵事先吃飽了肚子才來赴約。

夕陽剛剛沉入地平線以下，朱聿鍵等人就已經到了秦淮河邊上，此時這裡早已是繁忙景象。秦淮河這個著名的溫柔鄉與其他地方不同，雖然岸邊也有一座座青樓，但那都是比較大眾化的去處。

比較出名的青樓女子，往往包下一個畫舫在河上轉悠，若有人尋求登船親近，都要設些難題以顯示自己的清高。如果對方答不出題目，多半就沒有機會了，上次在廣州張喬與朱聿鍵討論的盲妓問題，多半就與此有關。

不過今天朱聿鍵並不需要答題，他在岸邊只站了半盞茶的工夫，一個最大的畫舫就就從遠處駛了過來。船頭站著一個俏麗的宮裝婢女，見到朱聿鍵一行人立刻問道：「岸上的可是朱九公子？」

朱聿鍵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請問方以智公子可是到了。」

俏婢尚未回答，畫舫的門一開方以智已經走了出來：「讓朱公子久候了，方某在此。」

他的話音剛落，有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哈哈，我倒要看看，能讓方公子如此推崇的人，究竟是何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