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民族主義情緒

老夫子們對朱聿鍵的口誅筆伐並未持續多久，因為就在大雪封山之時，皇太極突然派濟爾哈朗率軍越過已經封凍的大凌河，偷襲大凌河城。

此時大凌河城因為寒風暴雪而道路斷絕，何可綱所率領的守軍毫無防備，結果被直接突入城中。大凌河城只有萬餘守軍，在被敵軍突入城內之後，他們很難組織起強有力的防守。在三次反衝鋒，依然無法將八旗軍趕出城外之後，何可綱只好選擇了撤軍。

在攻陷大凌河城之後，凶殘的濟爾哈朗命令將城中上萬百姓盡數屠戮，並推平城牆毀掉城市，將剛剛建立半年的大凌河城直接抹去了。這個消息很快被夜梟得知並傳到了朱聿鍵手中，這條消息讓他大為震怒，差點命令北方各軍全線發兵攻打滿清，誓要將皇太極剿滅，在茅元儀的規勸下這才作罷。

如今北方的形勢微妙，實際上唐軍已經與皇太極形成了暫時的平衡。唐軍的主要目標已經轉向了沙俄，如果這個時候突然與滿清發生激烈衝突，反而會讓西伯利亞邊疆區甚至是東伯利亞省出現危機。畢竟對歐洲的打壓才是今後的作戰重點，而滿清只不過是大明朝廷眼下的威脅，還不至於威脅到根本，也並非針對朱聿鍵自己，所以他只能先忍了下來。

軍事沒有動作，不代表朱聿鍵毫不表示，他再次以實名發表文章，對滿清開始了口誅筆伐。朱聿鍵從民族仇恨入手，將滿清的暴行寫成了十惡不赦的禽獸所為，明軍也不應該將其當做人，只要見到滿族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應該一律屠殺，不必有所顧忌。

朱聿鍵在文中將對滿清的戰鬥說成是民族生死之戰，在亡國滅種的現實面前，根本容不下任何憐憫的和道義，我們只能在滅亡對方與被對方滅亡之間選擇一種可能。為了讓大明千秋萬代，全體百姓都應該重塑宋元以來被消亡的尚武精神，為驅逐建奴復我昔日奴兒干都司的疆土而戰。

這片充滿民族主義情懷的文章，很快得到了整個封地內百姓的響應，而對著報紙的外流和宣傳司那些說書先生的四處講解，迅速向著全國傳遞，各地百姓都被激起了巨大的愛國熱情，紛紛要求朝廷對滿清全面開戰。

崇禎被氣得夠嗆，他沒想到朱聿鍵一篇文章竟然激起如此大的波瀾，讓國內下至百姓上至士子都積極響應對滿清開戰。可是崇禎手中經費不足，根本難以再支持擴充關寧軍與滿清大戰。更何況自從袁崇煥「被斬」之後，他與關寧軍的關係不好，祖大壽作為領袖人物，始終游離於朝廷掌控之外，也是個極大的隱患。

現在全國對滿清口誅筆伐，要求全力剿滅滿清，崇禎卻是左右為難。力主對滿清作戰，就要向關寧軍調集大量物資和兵員，這就是在給不受控制的祖大壽加強實力。如果不對付滿清，不但在輿論面前說不過去，就連他自己也感覺無法接受。畢竟他當初肯將福建交給朱聿鍵，以換取每年增加兩百萬兩白銀的經費，就是希望用於對付滿清。

可惜崇禎頭腦簡單了些，沒有聽取朱聿鍵的意見而擅殺袁崇煥，結果讓關寧軍離心，造成現在不上不下的局面。如今崇禎是麻桿打狼兩頭怕，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想到這裡他就感覺心中冒火，人家寧波日報影響力越來越大，發佈個文章全國都會關注，自己辦得這個報紙卻毫無影響力，就連在京城之內也沒有太多人知曉。想到這裡他不禁恨得一拍桌子說道：「都是你等無能，辦個報紙毫無影響力可言，我怎麼沒聽說民間有人議論我們報紙上的文章？」

少詹事鄭以偉此時已經被委派作為報紙主管，聽到崇禎的呵斥，他只好硬著頭皮出班說道：「回稟皇上，報紙那是文人所看之物，京城之中除了官員，他人大多不識字。而八賢王封地內實行義務教育，所有孩子都能上學，識字的人多如牛毛，自然影響力更大些。」

鄭以偉說的事情的確存在，但實際上情況遠遠不是這麼簡單，這份報紙從一開始，就存在諸多的漏洞，根本無法與寧波日報相比。但是如今有這樣一個無法彌補的硬件條件問題，足以堵住崇禎帝的嘴，讓他無法怪罪自己，鄭以偉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既然如此，我們也搞義務教育，要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看得懂朝廷的報紙。」崇禎拍板道。

「皇上三思啊。」戶部尚書畢自嚴一聽就嚇得跪倒於地了。

「畢愛卿有何話說？」崇禎問道。

「啟稟皇上，據我所知八賢王所辦教育免食宿免送書錢，每年花費具體數額雖然不知，但是根據臣測算不下三百萬兩。這還是一省半地所費，如果拓展到全國，恐怕每年不有六千萬兩無法成事。」畢自嚴將自己測算的結果說了出來。

崇禎被嚇得臉色大變：「六千萬兩？就算是每年收取的稅銀全部發下去也不夠啊。難道不能省錢一些？比如我們不管食宿，只管免費教育。」

「只管教育所費也不少，畢竟我們需要地方修建房屋做學堂，要發放書本，要準備筆墨紙硯，要招募私塾先生，每年也不會少於一千萬兩的。」畢自嚴這句話算是徹底封死了崇禎的所有道路。

「如此我們就把報紙放到八賢王的封地去，這樣會有不小影響力了吧。」崇禎問道。

「可是如此一來如何派駐官員？又如何編排？」畢自嚴問道，這下子崇禎徹底沒招了，如果送到八賢王的封地，很可能等於送給了人家，朝廷很難進行掌控。見到事不可為，崇禎只好無奈作罷，只是命令鄭以偉將月報改為大明日報，要每天更新以擴大影響力。

「皇上，其實報紙之事並不重要，我們現在最主要還是將關寧軍之軍心收回為上策。」梁廷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