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發入魂

在勇敢號的下層炮門內，每側都安置著八門１０公斤前膛鑄鋼炮，這種威力強悍的巨型火炮，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上露出猙獰的獠牙。

隨著李俊開炮的命令下達，八門１０公斤鑄鋼炮同時發出了轟鳴，巨大的後坐力幾乎將緩衝的繩子拉斷。這種火炮沒有經過測試就放上了軍艦，使用時似乎有些瑕疵，至少船隻的震動過大了。這樣的情況如果太過嚴重，很可能震壞龍骨，然而以火炮的威力來看，這樣的險值得冒。

碩大的炮彈飛過數百米的距離，擊中了對方卡薩斯號的側舷。雖然只有一發炮彈命中了目標，但是其帶來的威力卻堪稱恐怖。只見高達六百噸排水量的卡薩斯號突然在水線以上半米處，爆開了一個直徑一米五的大洞。

在擊穿側舷之後，炮彈卻是威力不見，帶著兩個尼德蘭水兵的血肉，又砸穿了另一側的水線附近船舷，這才落入了海中。巨大的空洞造成海水蜂擁而入，然而這還不是危機的全部。巨大的衝擊力震傷了龍骨，當卡薩斯號內部因為湧入太多海水，船身應力逐漸增大的時候，它從中間卡嚓一聲斷裂了。

原來龍骨震傷的卡薩斯號，再也承受不了中段的兩個巨大破洞，整個船體才會被徹底撕裂。斷成兩段的巨大艦艏在水面上高高翹起，隨後帶著揮舞手臂慘叫著的尼德蘭水兵，迅速沉入了海底。一些水兵跳入海中，希望能夠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然而他們卻被船隻下沉的巨大吸力，吸附著不由自主的沉入海底。

１０公斤重炮一發入魂，所有的人皆吃驚不已，他們沒想到這種新式重炮居然有如此威力。見到情況越來越危急，普特曼不願意被動挨打，他立刻命令劉香的海盜船衝上來，堵死對方的機動空間，逼著明唐海軍混戰。隨著五十艘海盜船逼近，明唐海軍三個分艦隊的情況開始緊張了起來。

二十一艘明唐海軍的戰船將兩側火炮都調動了起來，拚命轟擊著劉香的海盜船。然而這些海盜船多是大型漁船，連兩桅的船都很少。他們行動靈活，很難被火炮打到，的確想當棘手。

隨著劉香海盜船的越逼越緊，雙方的距離在縮小，儘管他們拚命的進行射擊，也只是擊沉了一艘尼德蘭戰船，六艘武裝商船，以及十二艘海盜船，對方的數量依然佔據著優勢。

「逼上去，跳幫。」劉香揮舞著一把刀，大聲吆喝著，賣力的命令海盜往上衝。然而越來越密集的臼炮霰彈，卻打的海盜血肉橫飛，讓他們無法靠近。海盜們船小甲板低，一時間很難衝上來，但尼德蘭人確是絲毫不讓，他們的船越來越近，顯然是準備二次跳幫了。

「保護王爺，準備肉搏戰。」張名振大聲喊著，士兵們紛紛舉起燧發槍並按上了卡扣式刺刀。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炮響，緊接著鋪滿海面的帆船扯著滿帆衝來，很快逼近了戰場。剛才發炮的正是鄭芝虎，他見到主力艦隊數量太少，立刻就想帶著近海艦隊衝上來幫忙。可是近海艦隊駐紮此地的也只有三十多條船，而且其中大部分是蒼山船和鷹船等小型船隻，根本無法對抗尼德蘭人的大艦隊。

除了這些船隻以外，還有上百艘戰船存放在廈門港，沒有水手使用它們。這些船正是被朱聿鍵所淘汰的連環舟和子母舟，它們都是前後兩船用鐵環相連的縱火船，用的時候在前船堆放易燃物，衝入敵陣用船頭大釘定住敵船防火，後船載人撤離。這樣的作戰方式極度危險，很容易造成傷亡。

鄭芝虎認為只要利用這些連環舟和子母舟，衝入敵陣將對方攪亂，必然能夠給艦隊脫離的機會，可是苦於沒有人手無法使用。就在這個時候，竇程帶著大群連家船民趕來了。

原來經過竇程的宣傳，加之連家船民的家當都在船上，想要轉移即為容易，這樣廈門港內很快匯聚起了數萬連家船民。這些人在享受到福建的各種福利待遇之後，個個對朱聿鍵感恩戴德，對加入海軍也是躍躍欲試。

今天外海突然開戰，竇程就從朋友口中得知，這是明唐海軍正在與尼德蘭人作戰，而且八賢王也坐鎮船上，誓要與敵人拚個魚死網破。得知這個消息，又知道我軍船少之後，竇程被嚇了一跳，他趕快回來找人商量。

聽說八賢王隨隊出征，此時正在於尼德蘭人激戰，所有連家船民都激動了。曾經飽受的疾苦告訴他們，朝廷是歧視他們的，迫害他們的。如今他們能夠得享平靜生活，能夠登岸做任何事情，又不會受到他人歧視，這都是拜朱聿鍵所賜。如果朱聿鍵在海戰中有什麼不測，他們必然會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狀態，這是所有連家船民都不允許的。

眾人一合計，認為連家船民別的事情做不了，水上功夫卻不輸於任何人，因此他們在幾個帶頭人的領導下，來找鄭芝虎相商，希望能夠幫得上忙。鄭芝虎正愁沒有人開動連環舟和子母舟，遂問他們是否能夠使用，並提前說明了危險性。

沒想到這些連家船民當即表示，他們不會懼怕任何危險，而且這些人沒經過軍事訓練，開炮駕駛大船並非他們所長，相反這與漁船駕駛沒有多大區別，又只是縱火的低技術船隻，他們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更何況連家船民個個是游泳高手，就算船丟了也能全身而退。

很快這些連家船民就上了船，與鄭芝虎的近海艦隊一起，衝出廈門港向著戰區而來。就在主力艦隊即將遭到圍困，被迫進行接舷肉搏戰的時候，無數的帆影從鷺島兩側的水道衝了出來，向著戰場兩翼包抄了過去。

見到大片的小船靠近尼德蘭人並不多少驚懼，他們自認為船堅炮利，對這些比漁船大不了多少的小船並不在乎，然而那些海盜船卻有些慌亂了。劉香的海盜船雖然數量眾多，但卻沒有配備一門火炮，這也是華夏沿海的具體情況所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