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激烈交火

炮聲越來越密集，很快第一分艦隊也出現了傷亡，雙方的戰船上都是木屑紛飛，死傷的水兵比比皆是。尼德蘭海軍崇尚混戰，所以他們的各艘戰艦雖然也有超過四十門火炮，其中大多數卻是適於近戰的大口徑短身管皮裡爾炮，真正射程遠能夠與明唐海軍對射的新式加農炮，每艦不足十門，這讓遠程對射中，尼德蘭海軍頗為吃虧。

很快炮聲在尼德蘭艦隊的後方也響了起來，原來第二和第三分艦隊都與第一分艦隊拉開了距離，趁著對方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力第一艦隊身上的機會，他們繞到了對方的末尾，向著那些實力最弱的武裝商船發起進攻。

武裝商船上都是二磅小炮，平均每艘不到三十門，火力相當孱弱。十五艘六號戰船卻是不同，他們不但有充足的火炮，而且還都是三千斤的佛朗機炮。因為換裝的新式火炮都給了五號戰船，所以他們還未換裝，但是這樣的配置已經足以打壓對方商船了。

密集的炮火此起彼伏，此時雙方因為拚命的發射炮彈，整個海面已經被硝煙所籠罩。隨著能見度的急劇降低，戰鬥的距離在逐漸接近，眼看著混戰的可能即將達成，普特曼心中大喜，在他看來大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不用尋找目標，直接向正前方開炮，不要停下來。」第三分艦隊副司令李成喜大聲喊著，指揮著613號戰船對著硝煙中的武裝商船一頓亂轟，結果打得那艘想靠上來肉搏戰的商船連遭炮擊，整個船體已經轟得猶如漏勺了。

在這樣接近的海面上，只需要面准大概目標拚命射擊，對方就無法逃脫。依靠這樣近乎盲射的抵近炮擊，尼德蘭人損失極為慘重。臼炮也顯示了巨大的威力，因為對方扎堆，這種從天而降的炮彈成了對方的夢魘。

往往一枚炮彈砸中船隻，就會直接從底部穿出去，接著船隻很快開始漏水。必須要很多人通力合作，才有可能搶救回來。這樣的新式大炮，頓時搞得尼德蘭人手忙腳亂。

就在這個時候瑞特號終於承受不住連續三波的火炮打擊，船身開始嚴重傾斜，船長只好下令棄艦。

敵艦被擊沉，這大大鼓舞了明唐海軍水兵們的士氣，他們的戰鬥熱情更加高昂了。很快後方戰鬥力較弱的武裝商船吃了大虧，因為這些船火力實在太弱，如果接舷近戰還能抵擋一陣，結果被裝備了五千斤佛郎機的第二和第三分艦隊狂虐。在佛郎機密集的射速下，很快有六艘武裝商船沉入了海底，但是雙方的距離已經非常接近了。

尼德蘭水兵們興奮了起來，他們已經開始在甲板上集結，準備衝過去奪船了。然而這個時候各船上的臼炮發揮了另外一種平射的近戰威力。臼炮的倍徑小口徑極大，炮口又可以俯仰，當雙方接近的時候，各艦都開始將葡萄彈填入炮膛之中平射。隨著轟轟的炮聲響起，密集的霰彈覆蓋了周圍的尼德蘭戰艦，頓時將聚集在甲板上準備跳幫搶船的尼德蘭水兵打死一片。

趁著對方驚慌失措的空檔，眾多五號戰船立刻與對方拉開了距離。「繼續轟擊，不要停，用鏈彈。」隨著張名振的命令下達，正在脫離的第一分艦隊全部換上了鏈彈，對著尼德蘭戰船猛轟。

鏈彈在歐洲也才開始流行不久，各國都沒有意識到其重要性，而華夏船隻的硬帆因為索具少，鏈彈的威力更是大減，因此在東方的歐洲各國戰艦，自然更不會裝備這種彈藥了。

華夏的硬帆不怕鏈彈，歐洲的軟帆碰上它卻是致命的，尤其是如今船隻越造越大，為了得到足以令船隻航行的動力，他們的帆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這就造成了密如蛛網的索具，令人看著就頭疼。

這些越來越複雜的索具，成了鏈彈最好的目標。為了更好的打擊對方甲板索具，明唐海軍的鏈彈上，兩個鐵球之間的鐵鏈異乎尋常的長，足有一米的長度。這樣的鏈彈攻擊範圍更大，可以攪碎更多的索具，但是也帶來射程較近的問題。不過參考尼德蘭人喜歡混戰的傳統，他們完全可以抵近再使用鏈彈，就如現在他們所做的一般。

隨著鏈彈的不斷發射，處於外圍的六艘大船頓時帆索全斷，一面面兜滿風的軟帆紛紛落地，最倒霉的一艘船甚至被打斷了主桅桿。六艘船的帆索需要重新更換，這種情況雖然能在戰時維修，但至少也要一個小時之後，才能恢復行駛的能力。第一分艦隊就趁著這個機會，逐漸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等到普特曼率領完好的軍艦繞過這些沒了帆的戰船，雙方距離已經拉開到了四百多米，普特曼趕緊命令射擊。此時尼德蘭人處於上風位，他們以低平的彈道射擊，很快在勇敢號的側舷開了兩個大窟窿。幸虧華夏戰船都有水密隔艙，進水的問題並不嚴重。加之船上損管訓練有素，很快用木板、灰泥和麻絮將漏洞填補，並開始用手搖式抽水機向外抽水。

「咱們要是有蒸汽機抽水就好了，就像礦裡那樣。」一名水兵搖著手動抽水機說道。

「對啊，我聽說寶船就有了蒸汽機。」另一個水兵也是無限憧憬。

「笨蛋，如果咱們裝了蒸汽機，還沒出港就散架了。」負責損管的三副說道：「我聽說軍方試驗過在戰船上安裝蒸汽機，結果咱們的船太小，根本無法承擔蒸汽機的震動，很快就會被震壞龍骨。」他說的沒錯，因為如今的加工精度問題，蒸汽機的震動非常大，如果不進行船艙加固，木製船體根本無法承受。

「真是可惜。」水兵們無奈的說道。

勇敢號的水被慢慢抽出，很快又恢復了戰鬥力，但是它卻因為速度降低而脫離了編隊。

「迎風行駛，準備進行齊射。」勇敢號坐鎮的是艦隊副提督李俊，此時他的座艦被迫減速離隊，眼看已經不可能跟上了，他索性以齊射延緩對方的追擊。

因為是在下風位，船隻會微微側傾，這樣火炮的炮口就有一定程度上揚，射程會有所增加，同時下層炮門也可以打開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