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勇抗海盜

唐軍這一輪肆無忌憚的炮擊，給尼德蘭艦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共有三艘武裝商船被擊沉，其他船隻也都或多或少的帶了些傷，其中吉爾伯特的旗艦甚至被摧毀了前主桅，氣得他直罵娘。

激烈的炮擊無法替代巷戰，雙方的士兵還在激烈的交火，尼德蘭人雖然人數眾多，但畢竟武器差了些也不熟悉地形。在這樣漆黑一片的環境中，他們遭到了重大損失，氣急敗壞的尼德蘭人開始四處放火，除了發洩憤怒之外，他們也想增加周圍的亮度與唐軍對射。

看到對方居然開始焚燒房屋，齊茂源立刻命令部分士兵疏散百姓，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報信的連家船民跑了回來：「齊營長，不好了，在海灣的另外一邊，我們連家船民和另外一波登陸的海盜打起來了。」

「什麼？」齊茂源吃了一驚。因為天黑路遠，加上那邊的戰鬥雙方都使用冷兵器，打了這麼半天他居然並不知道。那些連家船民都沒有像樣的武器，如果對付正規海盜如何是對手，齊茂源知道不能等待，否則那些人將會遭受重大損失。他立刻轉身對通訊兵說道：「你跑步去找偵察排，讓他們騎上馬馳援海灣另一邊的連家船民。另外讓輜重排和三連也跑步前進，去那邊支援。」

「明白。」緊跟著的一名通訊員離開了，齊茂源卻始終放心不下。不過現在港內的戰鬥也不輕鬆，不但有咄咄逼人的尼德蘭士兵還要疏散百姓，他也抽調不出更多的軍隊了。

再說海港另外一段，由竇程率領的幾百名連家船民，以及後來支援的上百名附近漁民，面對著數量更多的海盜也是岌岌可危。他們沒有經過搏鬥訓練，手中更是沒有趁手的兵器，面對使用短刀慣於拚殺搏鬥的海盜，很快就落於下風了。

如果是平常的百姓早就掉頭逃走了，然而因為長期遭受壓迫，連家船民都非常團結。如今又有竇程這個領袖帶領，即使戰鬥境況不利，也依然始終保持著高昂的士氣。隨著天色漸明，雙方的視線越來越清晰，竇程開始組織起連家船民們組成橫排陣型，利用他們手中捕魚叉比較長的特點，成排的捅向海盜。

海盜們雖然善鬥，也不過是習慣單打獨鬥而已，在大群連家船民們一起揮動的魚叉下，也是難以架攔遮擋。依靠著集體的力量，連家船民短時間內還獲得了一定優勢，但他們人數畢竟較少，而且對方又是慣於搏殺。在發現正面無法對抗之後，海盜們就躲到側翼去捅刀子，結果搞得連家船民手忙腳亂。

連家船民們只好連連後撤，被迫結成圈子與海盜對抗。人數的劣勢很快就暴露了出來，連家船民們隨時可能被對方突破防禦圈。那些臨近加入的漁民更加不堪，他們與海盜拚殺了一陣卻是完全不敵，在打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倖存的漁民只能被迫撤退。

在漁民撤退之後，連家船民們的壓力更大了，他們結成圓陣被對方包圍在當中，連跑的機會都沒有。竇程額頭青筋暴跳，他知道今天恐怕是有死無生，但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讓這群海盜太過舒服，至少要拉幾個墊背的。連家船民們都有差不多的想法，現在已經打紅了眼，誰還想著自己生還的可能，他們更加兇猛的拚殺，希望在死之前能夠殺掉幾個海盜也算是夠本了。

就在連家船民們拚死一搏，準備與海盜同歸於盡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的馬蹄聲。聲音由遠及近，而且越來越急促，在南邊的漁村後面，突然湧出了大批騎兵。

他們就是步兵營的偵察排，在接到命令之後，這些戰士知道情況危急，他們將馬速提到最高，終於在短時間內抵達了這片戰場。眼看著連家船民們被一群凶神惡煞的海盜圍在當中，情形已經是岌岌可危，偵察排長二話不說，伸手抽出腰間的雁翎刀高喊一聲：「跟著我殺。」

「殺。」偵察兵們高喊著，揮舞起雁翎刀直接衝入了海盜群中。雪亮的戰刀帶起一蓬蓬的鮮血，所有擋在路上的海盜頓時人頭落地。在騎兵衝鋒的威勢下，本就士氣不高的海盜們立刻就有了潰散的跡象。

「沖，給我衝上去殺，誰也不許後退。」劉香揮舞著自己的短刀，招呼著海盜們上去拚命，然而以利益結合起來的海盜，誰會為了他而真心賣命。結果劉香喊了半天，卻根本沒人聽他的，見到己方已經是兵敗如山倒，他也只好選擇了逃亡。

「殺。」偵察兵們卻是毫不手軟，拚命的砍殺著四散的海盜，直逼得他們跳入海水中，向著自家的大船游去這才罷休。而那些距離海岸較遠的海盜就倒了霉，他們被騎兵截斷了歸路，而憤怒的連家船民們又衝了上來，結果這些士氣崩潰的海盜扔掉武器選擇了投降，卻被憤怒的人們全部殺光了。

對於連家船民的殺俘行為，偵察排的官兵們沒人阻止，雖然軍隊有明文規定不許殺俘，但連家船民又不是軍人，他們無需遵守軍規。更何況他們激戰了近兩個時辰，被海盜殺死了許多人，報仇也是合情合理的。

待到投降的海盜被殺光，那些逃走的也揚帆遠遁，偵察排的戰士們這才下馬開始搶救傷員。在黑夜中的戰鬥，誰也看不準對方的方位，大家多數都是在估計著方位亂打，因此在倒地的連家船民之中，大多數只是受傷而已。

偵察排每個人都攜帶著傷藥，他們很快為傷員清理傷口撒上藥粉進行包紮，一個個的給連家船民們治傷。很快鄰近的幾個漁村中也來了大量百姓，他們也是來救人的。

看到海盜的時候逃走，這是他們本能的反應，並不代表著他們不善良。在這樣困苦的年代，窮人之間總是互相同情的，更何況這些連家船民勇敢的阻擋海盜，直接保護了他們的漁村免受劫掠，他們也都懷著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