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梧棲港炮戰

發現兩艘打著尼德蘭東印度公司旗幟的武裝商船向港口靠近，哨兵立刻向山洞內的戰士打信號。那名戰士衝過一段山洞之後，來到了港內的山洞另一側出口，將長期懸掛在這裡的紅旗放了下去。

鮮艷的紅旗墜落，很快被港內的哨兵所發現，整個港口立刻進入了戰備狀態。所有正在碼頭上的人撤入堅固的石頭倉庫裡躲避，炮兵則登上炮台，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吉爾伯特絲毫沒有大意，他並未直接闖入港口內，而是只讓幸運號進入，他自己的座艦青鳥號在港口外接應。幸運號扯起帆小心的駛入主航道，在繞過那一片絕壁之後，眼前的景象令尼德蘭水兵們驚歎不已。

那是個規模龐大的海港，在靠近水邊的大片土地上，到處都是鱗次櫛比的房屋，這些房屋有大的有小的，看上去灰濛濛的一片卻堅固無比，顯然用磚石等硬結構建造而成，其中應該有倉庫也有民居，看上去頗有現代感。

在更靠近水邊的地方，是平坦而規整的碼頭，那些被修整過的碼頭都用一種他們不曾見過的灰色材料構成，看上去相當整潔結實。數以百計的泊位停靠了數十艘船，這裡面有漁船也有商船，最大的商船甚至比他們的坐船還要大出一倍左右。

面對著這幅奇景尼德蘭人都很清楚，這絕對不是那些內陸的高山族土人所能修建。按照此地的現代化程度來看，這是一個比尼德蘭更加文明的國家建設的，至少那龐大的商船建造技術，絕不遜於尼德蘭本土。

「船長，咱們怎麼辦？」一名水手看著那高大的船隻直流口水，他們是尼德蘭人，那可是個著名的海盜國家。尼德蘭被稱為海上馬車伕，全國擁有超過一萬艘商船，這其中大半都是從對手那裡搶來的，今天見到這樣似乎沒有防備的大船，他們也不可能放過。

船長不出意外的回答道：「讓所有人抄傢伙，咱們一定要奪下這條船。」所有的尼德蘭水手歡呼著，他們扯滿帆快速的接近碼頭，各自拿著火槍和彎刀，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的大船。

突然大船上一陣呼喝聲，附近各船的船舷上露出了許多人頭，他們個個端著火繩槍，瞄準了正在靠近的尼德蘭船。「快停船轉向，用火炮對付他們。」船長的命令已經晚了，水手們匆忙的下帆減速掉頭，然而巨大的慣性卻推著船隻繼續前進，很快就接近到了距離大型商船尾部三十多米的地方。

隨著船上指揮官的一聲大喊，火繩槍紛紛開始射擊，很快取得了巨大戰果。自上而下的密集彈雨，將正在甲板上緊張操作船隻的尼德蘭水兵放倒了一片，血水混合著海水鋪滿整個甲板，尼德蘭人頓時哀嚎一片。

倖存的尼德蘭水手知道，如果不冒著彈雨操作，他們就有被全部消滅的可能。在射擊結束之後，倖存水手們又爬起來衝向了桅桿，迅速的將帆放了下來。「調整角度，我們趕快衝出去。」船長大聲命令著，同時命令水兵們將火炮調過來，準備壓制商船上的火槍手。

就在這個時候，兩邊的山壁上冒出滾滾的濃煙，數枚炮彈落在了尼德蘭帆船的附近，嚇得他們臉色大變，他們這才知道對方防守嚴密。從山壁上射來的炮彈是位於山腹內炮台的，為了防止被對方摧毀，這裡的守軍依靠山勢打通許多巖洞，用於修築炮台。

因為這個時代的火炮都是用黑火藥，射擊時會造成濃煙，如果是封閉性的巖洞，就會造成濃煙聚集，不但影響視線也會讓炮兵無法呼吸。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作為炮台的巖洞都被設計成前後打通，這樣可以憑借吹來的海風，迅速吹散炮口濃煙。

梧棲港的防守炮兵們憑借這樣的優勢，將炮台上那些能夠搬運的小炮送到靠近港內的洞口處，直接威脅已經入港的敵船。數十枚炮彈落下去，打得尼德蘭人驚慌失措，他們放棄了用側舷火力報復商船的計劃，趕快扯起帆向港外衝去。然而主航道被火炮封鎖，他們很難跑的出去，船長被逼下令讓船隻偏向一側，躲在絕壁下火炮的死角內衝出去。

這個時候在外面的吉爾伯特也發覺了不對，開始他聽到港內槍聲，以為是自己人登岸了，正在開槍四處劫掠，他當即命令開船衝進去，生怕去晚了吃虧。但是很快炮聲就響了起來，吉爾伯特被嚇了一跳，他知道港內情況有變。

如果是輕鬆的搶劫，自己人不會選擇開炮，因為那會打壞了搶劫目標。如果已經開炮，不管是對方還是自己人開炮，都說明遇上了硬骨頭，他就必須做好接應友軍撤退的準備了。

吉爾伯特本打算讓青鳥號佔據主航道，用火炮為友軍掩護，結果它還沒有掉過頭來，就遭遇了迎頭炮擊。在絕壁上的幾個炮台同時開始射擊，炮彈落在船隻周圍，濺起了朵朵水花，船上的尼德蘭人頓時慌了。

「快撤退，撤到炮台的範圍之外去。」吉爾伯特大聲喊著，指揮青鳥號上的水手們趕快升帆逃跑。這個時候他們只能顧自己了，至於幸運號是否能離開，已經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

正在炮台上指揮的五大夫顧敬雲見到對方撤退，立刻命令停止開炮。對方水手訓練有素，船隻駕駛的非常靈活，憑借幾個炮台上的十幾門火炮，很難將對方擊沉在這裡。既然無法擊沉對方，就要盡量減少暴露己方火炮的最大射程，暫時先放過他好了。

比起吉爾伯特的反應及時，幸運號就要差多了。船長為了避開對方的射擊死角，選擇了靠近絕壁逃走，然而這裡成為射擊死角，卻不是因為守軍的疏忽。尼德蘭人的幸運號武裝商船剛剛躲避了密集的炮彈射擊，船長都來不及鬆一口氣，就感覺到腳下傳來巨大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