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派船試探

張名振將十四個海盜團的人數登記造冊，進行簡單的軍事訓練，並為他們配備炮手，分撥武器和船隻，短短半個月內，這些海盜團就煥然一新了。宋獻策在這段時間也沒有閒著，他讓基建司秘密分撥出一批人員，在定海島上修建了港口和炮台，並進駐了一批精選出來的人員。

這批人員由軍隊中選拔的炮兵、水兵，從造船廠選拔了部分年輕船匠，以及從寧波商幫和龍游商幫核心派出的少量商人組成。炮兵和水兵負責整個定海島的安全，包括駐守島上八個炮台，並進行反登陸作戰。船匠們自然是負責為海盜船進行修理的，而商人負責銷贓。

海盜搶回來的物資都會賣給商人，這其中兩大商幫會收取部分利潤，剩下的錢則由海盜和政府平分，以用於維護當地的運營。船匠們除了修船之外，還負責為搶來的船改裝，讓它們洗白變得面目全非，連船主都再也認不出來。

這套西方已經使用了百年的私掠船套路，朱聿鍵一出手就搞成了專業化產業化流水線，絕對可以讓尼德蘭人欲仙欲死。兩個月之後，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十四個海盜團分別駕駛著自己的船隻，前往夷州島至日本的航線上，等待尼德蘭商船的出現。

就在明唐海軍著手於準備私掠船的時候，普特曼卻始終沒有大的作為。探險隊只逃回來三十多個，而且在逃跑之前他們說聽到了密集的槍聲，甚至還有炮聲。本來普特曼還寄希望於這些人聽錯了，他們只是臨陣脫逃。可是一連等了十多天，卻沒有一個人回來，這就足以證實問題的嚴重性了。

探險隊挑選出來的人，都是在夷州島住了至少三年的老兵，相當熟悉雨林的環境。這些人就算在雨林裡迷失，或者遭到雨林毒蟲毒蛇的襲擊，也不可能一個人也回不了，他們失蹤只有一種可能，被實力強大的敵人消滅或者俘虜了。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普特曼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手裡只有兩千人，這些人還要分別駐守奧倫治城和夷州島南部的一個臨時據點，分不出多少兵力出擊，依靠這點人再去探查，估計也是羊入虎口。可是要想給公司發去求援信也不現實，公司的實力他很清楚，如果是海上出了問題，那是肯定可以解決的，如果要解決陸上的情況，那就很困難了。

普特曼估計如果自己上報此事，公司肯定是嚴令自己限期解決，不會給他派一兵一卒來了，所以他要想將問題轉嫁給公司，最好的方式就將危機轉嫁到海上。兩個月之後，普特曼派出了兩艘武裝商船進行偵查，這兩艘船沿著海岸線向北，對夷州島西海岸進行全面的偵察，以尋找傳說中的港口。

吉爾伯特海軍上尉接受了這個任務，他當初是普特曼一手提拔起來的屬下，兩人感情非常不錯。自從普特曼擔任夷州島長官之後，吉爾伯特就跟隨他來到了此地，擔任副武官之職。這是東印度公司的制衡策略，行政長官和第一武官不會由同一勢力的人擔任，以防雙方勾結起來貪污。

吉爾伯特擔任副武官職務之後，得到了普特曼的多方照顧，也算賺了不少錢，而且普特曼還向他承諾，自己卸任之後，會推薦他繼續擔任夷州島長官職務。吉爾伯特也是投桃報李，與普特曼合作愉快，解決了多次危機。

這次是普特曼任職以來，最為巨大的危機，吉爾伯特自然是親自上陣，為上級排憂解難。吉爾伯特是個有經驗的海軍軍官，在各方面都很有一手，以他豐富的經驗，在得知探險隊的大致前進距離以後，就估計出了對方的方位。

青鳥號和幸運號沿岸向北，僅僅過了兩天時間，就抵達了吉爾伯特所預估的地方。他舉起望遠鏡，向著岸上仔細的查看，卻沒有發現港口的位置，這讓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不可能啊，應該會有的。」吉爾伯特低聲嘀咕著，雖然尼德蘭人並未沒有這些海岸線的詳細海圖，但憑著自己的直覺和對各種實際情況的估計，這裡也應該有一個足以進行物資補給和轉運的港口。

觀察了一陣子沒有結果，吉爾伯特命令兩船靠岸下錨，船隊先在這裡休息兩個小時再出發。水手們沒有了工作，都坐在甲板上開始吃飯，這些人彼此間聊著天，絲毫沒有任何執行任務的緊張情緒，彷彿他們出來只是旅行而已。這就是世界海洋霸主國民的自信，他們在海上沒有任何緊張情緒，彷彿這裡就是他們的國土一樣，哪怕面對著敵人，他們也有閒情逸致去品評一番。

就在眾人吃過午飯，準備開拔繼續前行的時候，吉爾伯特突然發現在前面的一片絕壁之中，出現了幾片潔白的帆影，很快三四艘漁船魚貫而出，向著海面上駛去。

吉爾伯特嚇了一跳，他立刻命令派出小船，前往偵察那一片絕壁。一個小時後水兵們回報，原來那裡有一個頗為巨大的港口，裡面的規模組成停下數十艘大型帆船。只不過這個港口猶如口袋，外面被高大的絕壁擋著，外面是很難看清的。

聽到水兵的回報，吉爾伯特當即來了精神，他要先打入港內，為探險隊報一箭之仇。如果能夠俘虜一些人，他就可以借此威脅對方，進行人質交換了。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在兩艘船升起風帆，開始靠近那片絕壁的時候，在絕壁的正上方，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們。

這個港口叫做梧棲港，是在夷州島西部海岸線開發的，移民與大陸聯繫最重要的港口。因為華夏移民進入夷州島尚處於保密狀態，那些如三水村一般靠近邊界的村子警戒性都很高，港口也是一樣的。

在絕壁上不但有隱蔽的炮台，還有長期駐紮士兵的瞭望哨，對外海進行監視和查探。這些瞭望哨都在絕壁的山洞裡，海面上的船隻很難發現他們，而他們卻能夠對面前的大海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