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鄭芝龍歸心

「王爺，如今海軍的戰船越來越多，我們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了，但是有個問題卻很難解決。」張名振皺著眉頭說道。

「說說看，什麼問題？」朱聿鍵詢問道。

「我們的水兵招收困難，浙南航海的人本就不多，已經基本被我們招收光了，如今我們已經開始從福建招收水兵了。」張名振說道。

「這樣很好啊，福建一樣是我們的地盤。」朱聿鍵說道。

張名振搖了搖頭：「只是福建海盜眾多，遠洋水手大部分都加入了海盜行列，能夠徵召的人並不算多。雖然可以利用當地漁民訓練，但也有個限度，至少新手在船上所佔的比例不能超過三成。」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肖甯在外面探了一下頭，似乎有什麼事情稟告。朱聿鍵說道：「肖甯，有什麼事情嗎？」

肖甯趕快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啟稟王爺，外面有個人自稱福建海防游擊將軍鄭芝龍，想要求見將軍。」

「鄭芝龍來了？」朱聿鍵的嘴角掛起了一抹微笑：「讓他直接進來吧。」

肖甯撩起簾子出去，朱聿鍵笑著對張名振說道：「水手的問題解決了，放心你會有更多的好水手可用。」

很快外面的簾子一打，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走了進來。他臉色黝黑目光卻炯炯有神，一雙滿是老繭的雙手，以及頗為粗壯的胳膊，顯露出他經常進行繁雜的工作，如果有經驗的人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跑船的老水手。

中等身材的鄭芝龍，穿著一件明軍的大紅軍服，頭上繫著髮帶，看上去相當利索。他走入房間的一瞬間神情定了定，顯然沒有料到有這麼多人在，但他看到身穿蟒袍的朱聿鍵，就知道這肯定是正主了。他連忙搶前跪倒高呼：「屬下鄭芝龍，拜見八賢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鄭將軍不必多禮。」朱聿鍵擺擺手，示意鄭芝龍起來說話。鄭芝龍雖然是海盜出身，但他經過兩年官場的磨礪，也知道了各種禮節。此時他雖然起身，卻始終低著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朱聿鍵開口道：「鄭將軍此來，恐怕是因為不想再歸於朝廷，打算留在福建加入本王的明唐海軍吧。」

雖然沒聽說過明唐海軍這個名字，但他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應該是朱聿鍵手下的海軍力量了。在決定來寧波之前，鄭芝龍是有過一番考慮的，本來按照歷史上的進程，這個時期的鄭芝龍應該已經重新恢復了元氣，擁有超過兩百條戰船，同時控制著朝廷在福建的水師，已經開始力壓劉香等諸路海盜。

可是在這個時空，朱聿鍵的加入改變了鄭芝龍的歷史，他的一紙招賢令，將整個福建沿海的船匠幾乎清空了。結果鄭芝龍掌控福建水師之後，發現根本沒有船匠能夠為自己建造新船，結果他的勢力得不到發展，現在依然難以對抗勢力越來越大的劉香等人。

當聽說朝廷將福建一省再次劃給八賢王作為封地之後，鄭芝龍也有過返回朝廷繼續任職的想法。可是算算朝廷目前所有的水師，好像除了福建之外就沒有什麼可用的了。更何況他一旦轉任他職，只能是幾個親信武將離開，他原本手下的水兵和船隻必須全部保留轉交給八賢王，這讓他如何不痛心。

如果離開就會變成孤家寡人，甚至因為朝廷不重視水師，讓他從此默默無聞。如果留下則可能依靠自己兒子與八賢王的師徒關係，說不定還能有所發展，這樣的抉擇他自然能夠選的出來。

當然鄭芝龍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再回到海上去，繼續當他的海盜頭子。可是隨著朱聿鍵手下水師的名氣越來越大，讓他倍感壓力，同時這兩年他也習慣了陸地上的舒適生活，變得有些戀戀不捨了。

鄭芝龍本來胸無大志，他只不過是個見縫插針的投機分子，如今發現投機的道路都已經被堵死了，他反而能夠踏實的在軍中謀一份差事，正是有著這樣的想法，他今天才會出現在寧波的八賢王府內。

聽到朱聿鍵的詢問，鄭芝龍趕忙跪倒：「啟稟王爺，末將祖籍福建，在這裡早已住的習慣了，不想再另鎮它地，所以甘願投入王爺麾下。」

鄭芝龍顯然還有些傲氣，不想將投靠說得太過低三下四，這才推說自己是因為不願意離家而來。對於些許傲氣，朱聿鍵是不會在意的，他知道鄭芝龍是個人才，也不願意太過為難他。

「鄭將軍請坐。」朱聿鍵命木蘭衛給他搬了個凳子坐下這才說道：「在鄭將軍加入唐明海軍之前，本王還有幾個問題要將軍為我解惑。」

「王爺請將。」鄭芝龍顯得不卑不亢。

朱聿鍵道：「這第一嘛，就是福建如今有水兵多少人，其中可戰之兵多少？又有多少水師官員打算加入我的麾下？」

「如今福建共有水兵六萬三千七百一十五人，但可戰之兵只有三萬四千五百五十七人，其他皆為老弱，恐難以登船作戰，只可用於維護船艦。至於水師官員留下的卻不多，據我所知不光是軍官，就連官員也大部分要離開，水師之中除了末將，估計只有末將的兄弟鄭芝虎、鄭芝豹、鄭芝莞、鄭芝鳳、李國助、鄭彩、楊天生、施大瑄、洪旭九人人願意留下。」

「已經不少了，十八芝中人個個是水上好手，一個能頂十個用。」朱聿鍵點頭道。

鄭芝龍聽得心中一沉，十八芝乃是他當海盜的時候，與十八路海盜首領結拜時的名號。這個名號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也僅在海上流傳。八賢王能夠知道這個名號，甚至詳知其中人員，可見自己始終被置於對方的監視之下。一想到八賢王可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想當瞭解，鄭芝龍嚇得冷汗直流。

朱聿鍵只是隨口將自己知道的歷史知識說了出來，並沒有想到這句話對鄭芝龍有如此大的震懾力，他接著往下問：「福建水師有多少船隻可用？其中大船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