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談判未果

「啊，原來你會說人話啊。」吳子峰呵呵笑道：「這就好辦了，咱們繼續說，你這次來要做什麼？」

小平季遠說道：「我是日本松前藩家老小平季遠，既然是天朝上國的軍隊，為什麼要進攻我們，日本可是大明的藩屬國。」

「進攻藩屬國？這罪名可大了。」張鼐攤攤手道：「我們是在為藩屬國討回領土的，怎麼會進攻藩屬國？」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這裡本是日本領土，又如何要討回？」小平季遠皺了皺眉，他感覺這兩個人根本沒有談判的誠意。

張鼐清了清喉嚨說道：「我們接到了阿依努人的正式照會，申請成為大明藩屬國，並邀請明軍幫助其恢復故土。」

旁邊的吳子峰也嘿嘿笑道：「你聽清楚了，是恢復故土不是侵略。這裡是阿依努島，本來就是阿依努人的故土。你們侵略人家數十年，總該歸還了吧。」

「這怎麼可能？日本也是大明的藩屬國，為什麼你們要為了一群野蠻人討回土地？」小平季遠吃驚的看著兩人說道。

「這種事情是朝廷的問題，我們這些武人只是奉命行事，奉勸你們趕快棄械投降，我會派人安全的將你們送回日本去，否則後果自負。」張鼐笑著說道。

「你們……」小平季遠氣得臉色通紅，既然對方已經將條件說死，他也沒有繼續談判的必要，只能就這樣返回了丸城。

「怎麼樣？」松前公廣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小平季遠回來趕忙追問。

小平季遠搖搖頭，將自己說去的詳情說了一遍，松前公廣頓時面如死灰。自從上次壬辰倭亂，被整個日本視為軍神的豐臣秀吉也吃了敗仗，最終甚至鬱悶而死，明軍的戰鬥力就被無限誇大了。直到現在日本上下依然對此時諱莫如深，不敢稍有提及，但大多數人都將明軍看成了不可戰勝的神話。

如今竟然有明軍前來，為阿依努人討還土地，他們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念頭。近籐義武卻是個愣頭青，聽說對方要將所有日本人都驅逐出阿依努島，他頓時氣得哇哇暴叫：「我就不信，憑借咱們一百多名武士和上千士兵，就打不過這些明軍了？」

「我看恐怕很難，明軍的戰力太過恐怖了。」三關廣久歎氣著搖頭，他完全沒有打敗明軍的信心。近籐義武這麼一說，卻讓小平季遠神情一愣：「好像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藩主松前公廣連忙問道。

「哪裡不對勁？」小平季遠只是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對，卻始終想不起來，他嘴裡念叨著，大腦卻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其他幾人都等著小平季遠的答案，近籐義武卻不耐煩了：「管他是不是明軍，咱們也照打，武士道的精神絕不會輸給明軍的。」

「對了，他們不是明軍。」小平季遠突然驚呼出聲。

「怎麼？不是明軍？」幾人都追問道。

小平季遠說道：「他們雖然口口聲聲稱自己為明軍，但服飾卻不相同。明軍尚紅，他們卻穿著黑色上衣。」

「你的意思是……」三關廣久瞪大了眼睛問道。

「他們是冒牌的，雖然是明人，卻不是明軍。」小平季遠更加肯定了：「這些人恐怕是海盜，是來咱們這裡劫掠的，給阿依努人討還公道就是借口而已。」

「這麼說來，他們是能打敗的？」松前公廣問道。

「不管他們戰力如何，咱們只要謹守本丸城，坐等他們退去即可。」小平季遠越想越是有信心。

「也好，加緊防守不許出戰。」松前公廣說道。

張鼐在營中等了半天，卻還不見日本出來投降，他不耐煩的問道：「怎麼回事？那些傢伙還沒出來？」

吳子峰笑著說道：「你的牛皮吹破了，剛才那個傢伙離開的時候，你還說他們很快就會出降，這都半個時辰了也沒有動靜。」

張鼐被說得老臉一紅，他以前學習歷史的時候，朱聿鍵曾經給他講過，日本就是個狼性的民族，如果你狠狠的打他一次，他就會害怕你很長時間，對你乖巧的像狗一樣。如果你對他好，讓他感覺到你沒有了威脅，他不會顧及什麼道德恩情，肯定會上老咬你一口。

朱聿鍵這樣的說法，讓張鼐深信不疑，再聯想到壬辰倭亂時，日本人所吃的大虧，張鼐才下了那樣的判斷。只可惜他判斷的沒有錯，卻因為對方將他們誤認為海盜，才消除了恐懼心理。

這個時候一名偵察排長跑了進來：「營長，看來日本人不會出降了，他們正在加固城牆，似乎是要固守待援了。」

「什麼？」張鼐一下子跳了起來，這群傢伙讓他丟了臉，他一定要找回來：「命令炮兵準備攻城。」

被暫時用作步兵炮的六門三千斤佛朗機炮被推了上來，黑洞洞的炮口很快瞄準了松前福山城的城牆。「瞄準，開炮。」炮兵連長一聲令下，六門大炮幾乎同時噴射出火焰和濃煙，六枚沉重的炮彈接連撞擊在最高的本丸城牆上，震得碎磚破瓦四處飛濺，士兵們紛紛躲避。

「他們有大筒。」城頭上的三關廣久臉色大變，他知道這個城是守不住的。

「他們有大筒，咱們只能殺出去才有活路。」近籐義武怒號一聲抽出隨身的武士刀：「所有武士跟著我，咱們殺光這些明人。」

發覺堅守丸城已經不可能，近籐義武立刻帶著所有的武士和一部分足輕士兵打開門衝了出去。一群日本人揮舞著武士刀和長槍，徒步向著步兵營的方向衝去，看著身穿重甲的刀盾兵整齊的排列在陣前，近籐義武的腳步變得更快了。

他要用鋒利的武士刀砍碎敵人的盾牌，讓他們知道日本武士的厲害，讓他們知道松前藩是不可侵犯的。就在近籐義武漸漸看清了對方的面孔，準備加快速度衝上去揮砍的時候，在刀盾兵的後面突然伸出了一片鐵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