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風雲驟變

聽了朱聿鍵的解釋，崇禎點了點頭，他也感覺熱氣球「扔炸彈」造成八旗軍大敗的消息太過匪夷所思。經朱聿鍵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說，他就相信了大半，看來這東西也和匠作坊許多發明一樣，看著威勢不小多半卻是嚇人的。加之崇禎心中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熱氣球的武器就此揭過，崇禎也沒有再問。

這個時候三名卸去鎧甲兵刃的武將走入建極殿，對著崇禎拜了下去：「臣袁崇煥，祖大壽，滿桂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八賢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愛卿平身。」崇禎滿含深意的看了三人一眼說道：「今日大勝朕心甚慰，不知三位愛卿可有什麼要求儘管道來，朕必定會滿足。」

袁崇煥在三人中官職最高，他首先回答道：「啟稟皇上，各路勤王大軍連日征戰，士卒馬匹皆以疲憊不堪，請求吾皇按滿桂所部入德勝門之先例，准予臣等所部官兵進到城內，稍事休整補充給養，再與後金大軍決戰。」

「嗯。」崇禎沒有立刻發表意見，只是點了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摸樣。

見到崇禎這樣反常的舉動，朱聿鍵不禁大為好奇。似乎這個時候崇禎應該表現得更加熱情一些，說些寬慰的話讓三位大將感激涕零，恨不得為國家馬革裹屍而還，這才是雲台召見的本意，為什麼現在崇禎表現的如此冷漠。

崇禎坐在御位上，雙眼死死盯著階下跪著的三員大將沉默良久，他突然問道：「袁愛卿，如果現在讓你進兵，與皇太極決一死戰，你意下如何？」

聽到崇禎這種想法，袁崇煥被嚇了一跳，他連忙磕頭道：「皇上明鑒，各路士卒皆千里馳援，又經歷了一場大戰，軍器糧草皆需補充，人馬也要休整方可使用。現在與皇太極決戰太過冒險，只要休整五日時間，微臣保證盡滅建奴大軍。」

「五日之後嗎？」崇禎突然拍案而起厲喝道：「五日之後恐怕我的人頭早已到了皇太極軍中吧。」

眾人聽得大驚，根本不知道崇禎話中是什麼意思。三位將軍和哪些太監宮女都嚇得伏在地上口稱不敢，連朱聿鍵也趕快離開了座位，跪倒在階下。崇禎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雙眼死死盯著袁崇煥說道：「袁崇煥，朕如此信任於你，為何要與那皇太極私通，行叛逆之事。」

「什麼？」所有人都驚呼出聲，朱聿鍵被嚇傻了，他沒想到自己幫助袁崇煥大勝一場，卻還是讓他難逃殺身之禍。

袁崇煥的軍事才能後世早有定論，為了保護華夏江山，朱聿鍵是不會讓袁崇煥被殺的。見到所有人都吃驚不小，一時間難以辯駁，他首先上前磕頭道：「啟稟皇上，袁督師公忠體國，實乃大明棟樑之才，絕不可能行悖逆之事。微臣認為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意圖毀我大明長城，還請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祖大壽和滿桂都受到袁崇煥的重用，與他的關係極好，如今見到八賢王求情，他們也趕快幫著求情。

「王兄被他騙了，袁崇煥詭計多端，早已與後金暗通曲款，這是查訪而來大家結果，王兄請看。」袁崇煥將那份密奏交給高起潛，由他轉交給朱聿鍵。

朱聿鍵接過密奏一看，也愣在當場了。這份密奏很明顯是三份情報拼湊而成，其中筆體敘事皆不相同，肯定不是抄襲之作。但是他們的消息雖然有些出入，卻都指向袁崇煥與皇太極有聯繫。

其中情報非常詳盡，不但列舉了袁崇煥在遼東按兵不動，實則與後金互市的情況。甚至連這次救援，也被說成了幫助皇太極所內應。前幾天八旗軍戰敗只是幌子，為了讓袁崇煥有機會進入北京城。只要他的關寧鐵騎進入北京，夜間打開城門裡應外合，與後金大軍一起燒殺搶掠，日後皇太極登基為帝，袁崇煥就是當朝宰相云云。

其中內容之詳盡，預測之準確，讓朱聿鍵都忍不住有些相信了。更可怕的是這些情報兩份出自東廠，一份出自錦衣衛，這都是皇帝最相信的特務機關，就算是他也很難辯駁。

「皇上，此密奏有假。」雖然找不出破綻，但是朱聿鍵明知歷史走向，自然知道它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就先道破再想對策。

「有假？此密奏出於三個互不統屬的來源，內容又是如此詳盡，如何會錯？」崇禎反問道。

崇禎的話讓朱聿鍵靈機一現，當即說道：「正是因為太詳盡了才是假的，情報搜集何等困難，如果三個來源都同時拿到同樣的情報，而且都如此詳盡怎麼可能？更何況密奏內所說城外大戰是三天前的事情，以三天時間之內，就能拿到如此詳細的情報，東廠和錦衣衛什麼時候效率如此之高了？」

「如此說來，八賢王是看不起我東廠了？」高起潛是崇禎身邊的近人，他雖然不願意招惹八賢王這樣的大勢力，但也不會讓對方冷嘲熱諷。

聽到高起潛所說，朱聿鍵這才知道眼前的太監就是東廠的廠公。這當著和尚罵賊禿，也難怪人家會反唇相譏。不過現在朱聿鍵要做的是救下袁崇煥，為大明保留一位難得的帥才，至於得罪了誰他也顧不上了。

朱聿鍵看了看旁邊的高起潛冷笑道：「難道我說錯了不成？還是高公公最恨別人揭東廠的短，所以不肯讓我說出來？如果東廠如此厲害，未知建奴大軍突破長城一線的時候，你們怎麼茫然不知？」

「這個……」高起潛支支吾吾的說道：「東廠只有監視群臣和錦衣衛的職責，應對外虜非我所管。」

「哦？魏忠賢謀逆的時候，東廠可是全程參與，不知道高公公主事之後，是否將閹黨清理乾淨了？如若清理乾淨，東廠也必然會受到很大影響，為何才區區這麼短的時間，又能如此高效的探查情報。」朱聿鍵本是順口胡謅，為得是攪渾了水，以便轉移時間解救袁崇煥，但他此話一出口，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