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激戰德勝門

「出刀。」滿桂一聲令下，明軍騎兵紛紛抽出戰刀，對準了越來越近的金蒙騎兵大軍。儘管己方只有七千多人，而對方有近兩萬人，他們卻絲毫沒有懼意。

雙方騎兵拚命的驅動著戰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疾馳。隨著馬匹衝撞到一起，雙方戰士刀槍並舉穿身而過，受傷的戰士紛紛墜馬。騎兵的對決是慘烈的，往往一瞬間就能分出勝負，當馬頭交錯之間生死已分。滿桂揮動著自己的戰刀，在金蒙聯軍中左衝右撞，一連砍死了六名八旗兵。

滿桂的大刀已經染滿鮮血，刀口處微微有些卷刃，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能鬆懈，一旦他的精神稍鬆，下一個死的人可能就是他。滿桂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只有不足兩千騎兵，其他人都已經被衝散了。咬了咬牙滿桂一揮大刀喝道：「隨我來。」

滿桂揮舞著大刀，率領手下騎兵猶如一柄尖刀，在金蒙聯軍的隊伍中左衝右突，仗著明軍騎兵盔甲齊備，殺得只穿棉甲的金蒙聯軍接連後退。然而八旗兵的精銳的確在滿桂軍士兵之上，雙方人數又相差不少，只能算是半斤八兩，騎兵戰一時陷入了僵持之中。

騎兵殺得難解難分，但步兵的作戰很快就出現了問題。侯世祿掌控著戰陣與正黃旗的騎兵對抗，保證滿桂後路的安全，然而他低估了對方騎兵的衝擊力。在接受了三輪箭雨的洗禮之後，正黃旗的騎兵們已經到了近前，他們展開騎射手段，對著步兵陣型連發羽箭。神准的箭術讓步兵們叫苦不迭，那些鎧甲不多的長矛手和弓箭手遭了殃，不少人被接連射倒。

正黃旗騎兵沒有直接衝擊步兵陣線，而是直接從旁邊滑了過去，但僅僅這一次襲擾，就殺傷了兩百多明軍。見到情況不對，侯世祿立刻命令弓箭手還擊，同時將鋒矢陣變成方圓陣緩緩後退，引著八旗兵向城頭大炮的射程之內前進。

步兵邊打邊退，那些八旗兵卻似乎也咬上了他們，數次從步兵陣型前掠過，以騎射工夫接連殺傷了明軍步兵。面對袍澤一個個中箭倒地，明軍的士氣在逐漸低落。更可怕的是步兵陣正在移動，那些被射傷無法移動的士兵只好被放棄，他們脫離了陣線成了毫無抵抗能力的羔羊，很快就被疾馳而過的八旗兵用馬蹄踩成了肉泥。

明軍傷兵臨死前的哀嚎慘叫，敲擊著每一個士兵的心坎，士氣低落讓整個步兵陣顯得有些散亂。終於八旗兵又一次開始了衝陣，密集的箭雨迎面而來，已經有些慌亂的刀盾兵無法組成嚴密的陣線，那些長矛手和弓箭手紛紛倒地，明軍的士氣終於崩潰了。他們再也無法堅守自己的陣線，紛紛扭頭向著德勝門的方向逃去。

看著步兵的潰退，朱聿鍵在城頭氣得大罵：「一群白癡，放棄了自己的陣型，這等於是在自殺。」

朱聿鍵說得一點也沒錯，見到步兵潰逃，正黃旗的八旗兵們紛紛縱馬追殺，將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步兵一一追上殺死。侯世祿的部隊徹底崩潰，他本人也只好帶著親兵騎馬狼狽逃竄。朱聿鍵立刻命令附近的明軍火槍手，對著追殺的敵軍射擊。

隨著城頭上大量三眼銃密集的攢射，正黃旗的八旗兵倒下了上百人。城頭明軍不顧那些敗兵的安危，用三眼銃進行密集的射擊，立刻阻止了對方的進攻勢頭。正黃旗騎兵沖了兩次，見到對方的子彈太過密集，只好轉向去支持與滿桂作戰的金蒙聯軍。

此時滿桂已經多處帶傷，身後的親兵也不多了，但陣亡在這裡的八旗兵同樣不少，雙方可謂是兩敗俱傷。本來滿桂還能多堅持一段時間，但是侯世祿的潰敗改變了戰局。

隨著正黃旗的八旗兵從後方掩殺而來，滿桂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己方本就處於劣勢，一旦對方的生力軍加入，自己的騎兵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他立刻帶著自己的親兵擺脫對方糾纏，向著被圍的最大一股明軍衝去。

滿桂左衝右殺，將一股股被圍的騎兵解救出來，他的身邊很快匯聚起上千名騎兵。見到正黃旗的軍隊越來越近，有將明軍騎兵合圍的跡象，滿桂只好放棄了其他被圍的部隊，率領身邊的千餘人向戰場外殺去。

見到己方援軍來了，金蒙聯軍士氣大振，不少騎兵紛紛往前擠，揮著戰刀砍向明軍戰士。滿桂衝在最前面，他那厚重的大刀無堅不摧擋者披靡，殺得金蒙聯軍聞風喪膽紛紛退卻。在他的帶領下騎兵們也奮勇向前，拚命的砍殺周圍的敵軍。

滿桂大刀舞得猶如一股旋風，接連斬殺了數十名敵軍。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刀下一空，眼前變得豁然開朗，原來在衝殺之下他已經直透重圍，突出了對方的陣線。

數千米之外就是德勝門，而在他與那扇象徵著安全的城門之間，正橫坦著部伍齊整的正黃旗八旗軍。剛才與明軍步陣的作戰中，正黃旗受損不多，人馬都還保持著體力。與他們不同，滿桂的騎兵經過高強度的騎兵對抗，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

滿桂身後的戰士們無不渾身浴血，人人帶傷，大多數騎兵的刀口都捲了刃，他們的體力都快要耗盡了。看著身後喘息的騎士，滿桂高聲喊道：「弟兄們，要想活命就跟著我沖。」

「沖。」戰士們都努力提振起精神，揮舞著戰刀跟在滿桂身後，向著正黃旗的騎兵衝去。

「殺。」阿巴泰率領著正黃旗的騎兵，也發起了對滿桂所部明軍的衝鋒。雙方刀槍並舉，再次殺到了一起。滿桂無心戀戰，他奮起最後的余勇，揮舞著手中大刀來回砍殺，為自己和弟兄們爭取著最後的生路。

正黃旗的八旗軍本來看不起明軍，但一接戰他們就發現了不對。滿桂的隊伍都是關寧鐵騎精銳，如今又是為了生路而前進，與平時的作戰如何相同。擋在他們生路上的所有敵人，都必須清除，哪怕是同歸於盡也要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