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內閣會議

見到無人應答，較為正直的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劉鴻訓上前說道：「回稟皇上，此次賊情雖然嚴重，但尚在控制之中，幸得各路官軍用命，洛陽參將賀人龍更是勇建奇功，率軍剿滅王嘉胤部大量賊匪。如今陝西賊情以緩，皇上可以安心了。」

「賀人龍？那是他的功勞嗎？」崇禎冷笑道，根據錦衣衛的報告，朱聿鍵所部唐勇曾經參戰，雖然不清楚詳細情況，但他對賀人龍那幾千官軍戰力還是有些瞭解的。憑借他們些許人馬，根本無法打敗那麼多農民軍。

「你說陝西賊情以緩，又有多少捷報，殺死多少賊人？」崇禎質問道。

「這……」劉鴻訓也說不上來了，他本來就不知兵事，如何能答得上來。

見到劉鴻訓說不出好話來，兵部尚書王洽就想要上前辯解，這個時候王承恩走了進來：「啟稟皇上，唐王殿下在外面候見。」

「哦？王兄來了？」崇禎的火氣頓時消了下去，連忙說道：「快讓王兄入殿。」

「是。」王承恩出去了一會兒，朱聿鍵就走了進來。他上前連忙跪倒口稱萬歲，崇禎道：「趕快平身，王兄何時進京的？」

「啟稟皇上，臣剛剛入城，不敢耽擱直接就來了皇城。」朱聿鍵說道。

對於朱聿鍵沒回家先來皇城報到，崇禎感覺相當滿意，他問道：「王兄遠來勞頓，數月來東奔西走可是累得不輕。」

朱聿鍵聞言被嚇了一跳，他以為皇上始終派人監視著他，但轉念一想又不對。自己去河南都是大張旗鼓的，皇上知道也很正常，更何況他也沒想瞞過別人，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軍隊的戰鬥力不要暴露。

「皇上抬愛臣感激不盡，臣前幾月去了一次河南，還入了商洛山中，但已經休息了一月有餘。至於上京臣走得是海路，並無奔波之苦。」朱聿鍵不想讓崇禎懷疑，索性自己先說出來，免得對方疑心。自己可是一心輔助他中興大明，萬一因為誤會被皇上猜忌，那可是划不來的。

「哦？王兄到過商洛山中？這麼說抗擊王嘉胤的進攻，王兄當時也在場？」崇禎只知道朱聿鍵的唐勇應該參加了圍剿，卻沒想到朱聿鍵也去了。事實上商洛山中太過偏僻，就連唐勇參加了戰鬥，他也只是猜測而已。

朱聿鍵這一句也是試探，聽到崇禎語氣頗為驚訝他就放心了，看來錦衣衛就算盯著自己，也沒有太過深入，這樣就容易矇混過關了。這些閣臣正在商議此事，聽說朱聿鍵就在當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朱聿鍵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讓崇禎盛怒之下把他們拉出去廷杖甚至是砍頭。

朱聿鍵自然不會把唐勇描述的太過英勇，讓皇上心聲疑心，他含糊著說道：「臣不敢靠得太近，也並未看清。不過據臣所知賀人龍賀參將勇武過人，他先將流賊誘入山谷，然後再四面夾擊最終讓其崩潰。臣也動員了商洛山中青壯幫忙，結果才取得了大勝。」他故意後面補了一句自己動員青壯，給崇禎一種自己爭功的假象。

崇禎聽得連連點頭，心中疑慮也就消去了。他詢問道：「王兄到了商洛，未知陝西情況如何，是否清楚？」

「臣心憂此事，在當地進行了一些調查。在臣看來陝西之亂始於缺糧，今年陝西大旱民無糧食，所以才會有人鋌而走險。」朱聿鍵說道：「其實流寇並不難打，他們多是土匪所糾集，其中骨幹人員不多。賊首只要骨幹人員在手，即可劫掠地方糾集流民。那些流民只不過為了吃口飯，不至於餓死，卻被流賊裹挾以壯聲勢，如果能夠打掉那些骨幹則流賊自散。」

「王兄所言與洪承疇不謀而合，只是當今陝西總督楊鶴卻是主撫的。」崇禎點頭道。

「其實楊大人也是迫不得已。」朱聿鍵在朝堂之上始終抱著一個想法，不管政見是否相同，並不去招惹任何人，他沒時間與那些東林黨和各派政治家們打嘴仗。

「哦？王兄知道當地情況？」崇禎詫異的詢問道。本來他對朱聿鍵這兩年的所作所為有些耳聞，心中對他已經有了些戒心。如今見到朱聿鍵肯為了國家安定，冒死到陝西查看情況，絕對算是忠臣了。

朱聿鍵回答道：「如今九邊不靖，陝西大部分兵馬都到了長城一線，省內十分空虛，官軍只能憑城堅守，難以主動進攻。楊鶴大人手中無兵，自然只能以招撫為主。臣以為應當從鄰近各省調兵入陝，與楊鶴大人互相配合剿撫並重，消滅那些流賊骨幹方可保安寧。」

「王兄此言說得好。」崇禎興奮的一拍龍書案說道：「就照此辦理，我看將那個賀人龍調入陝西最好，就讓他當個副將入陝清剿流賊。」

王洽見到崇禎高興了，心中一塊大石算是放下了。他連忙上前說道：「啟稟皇上，賀人龍一支人馬恐怕勢單力孤，我認為應當調曹文詔等數路大軍進剿。」

「准奏。」崇禎滿意的點了點頭。

「啟稟皇上，此事不妥。」戶部尚書郭允厚躬身施禮道。

崇禎正在興頭上，聽到有人反對當即冷著臉問道：「有何不妥？」

郭允厚說道：「啟稟皇上，動用大軍進剿靡費甚多，今年多地受災免賦，秋季的田賦又尚未送抵京師，戶部庫房僅有紋銀三十萬兩。」

「什麼？」崇禎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自己沒錢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今年田賦收不出來，財政豈不是要破產了。

朱聿鍵正好抓到機會，他知道移民的政策和可能受人攻訐，但是如果自己給皇上送了錢，所謂拿人手短，崇禎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他連忙上前施禮道：「啟稟皇上，臣知道朝中需要清繳流賊，特將唐王府積蓄及這兩年封地所得共一百萬兩白銀押解上京，以解皇上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