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主動招攬

如今朱聿鍵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依靠的不是唐王身份，而是他手中無堅不摧的血狼團。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只有真正的實力才能讓敵人瑟瑟發抖，只有真正的實力才能讓他懲惡揚善，今後他非但不能躺在功勞簿上享受生活，反而還要繼續擴大自己的勢力，不論是為了大明朝的中興，為了國家民族擴大生存空間，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生存都必須如此。

經過今天的事情，朱聿鍵感覺自己又有了些新想法，或許要中興大明不光是抵禦外虜侵略和鎮壓農民軍，改革吏治清除積弊或許更加重要。當然這些問題需要以後徐徐圖之，現在他更需要關注的是那個邢紅娘。

百姓們紛紛散去，朱聿鍵來到百戲班主身邊笑道：「兄台膽色過人，也算是個人物了。」

「王爺千歲，草民牛郜見過王爺。」百戲班主慌忙跪倒，他手下的那群藝人也都跪了下來行禮，就連邢紅娘也是一樣。

「大家不必多禮，都起來吧。」朱聿鍵讓所有人都起身說道：「我看你們技藝精湛，是否願意去我浙南五府盤桓些日子？」

「這……」牛郜明顯一愣，剛才郝玉蘭賞了那麼一大錠銀子，讓他認為朱聿鍵是看上了邢紅娘。雖然朱聿鍵和郝玉蘭的打抱不平，讓他們得以脫險，但牛郜依然認為這很可能是朱聿鍵對邢紅娘的看中。

他們只是個平常的百戲班子，雖然技藝比其他班子高超一些，但並無多少出奇的地方，所以朱聿鍵的招攬，聽在牛郜的耳中就變了味道。雖然邢紅娘只是他的徒弟，但相處日久他都是將其作為親生女兒看待的。

女兒被富貴人家看上，這在後世可能是好事，畢竟有法律的約束，總是利大於弊的。但是在這個等級制度森嚴，法律卻對權貴無能立為的時代，被富貴人家看上的窮人女子卻並非什麼好事。因為門第的差距，窮人家的女子進入富戶只能作妾，甚至是淪為玩物，根本不可能有幸福。這還是富豪人家的做法，到了尊崇無比的藩王府中，情況只會更加嚴重。

看了看身後的邢紅娘，牛郜咬了咬牙說道：「多些王爺抬愛，草民等人技藝拙劣，不敢隨便獻醜，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是嗎？那就太可惜了。」朱聿鍵搖了搖頭，他知道百姓一旦富裕起來之後，就會有精神方面的需求。如果沒有足夠的精神生活填補他們的需求，這種需求就會走向歧途，例如青樓、賭檔都是因此而出現的。

來自於後世的朱聿鍵經歷了改革大潮的衝擊，自然知道快速富裕所帶來的種種弊端，所以他更願意未雨綢繆，在需求尚未出現之前做好準備。朱聿鍵開始在浙南五府扶植戈陽腔、昆曲、評書、蘇州評彈等曲藝節目發展，同時也想引入百戲來豐富百姓們的文化生活。

如今在浙南五府光是百戲團體已經有四個之多，但卻沒有如牛郜這些人的技藝。朱聿鍵本打算招攬他們去自己的封地，組建一個專業的百戲團體，未來由唐王府出錢供養，讓他們去各地巡迴演出，可是對方卻一口回絕了自己。

見到朱聿鍵這麼簡單就放棄了，牛郜明顯有些發愣，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容易放棄，這似乎與他藩王的地位不相符。試問大明藩王哪一個不是貪得無厭，他想要的東西千方百計也要弄到手裡，怎麼可能被回絕就直接放棄。

「如果牛班主的百戲班子不能去浙南五府，能不能讓邢紅娘……」朱聿鍵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牛郜打斷了：「不能，邢紅娘只是一介貧民女子，貌醜無才無福服侍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牛大叔。」邢紅娘也知道其中利害，生怕牛郜因為衝撞了唐王而遭殺身之禍。她趕忙衝到牛郜身邊，焦急的拉著他的胳膊，希望他不要那麼快回絕，免得熱鬧了唐王。

「什麼？」朱聿鍵這才知道對方誤會了，不過他也為這個牛郜的風骨感到佩服。如果是一般的人面對藩王的要求，別說是自己班子裡的一個藝人，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恐怕也要雙手奉上了。

實際上牛郜此時雙腿也是微微打顫，他知道憑自己的身份，別說對抗一位藩王，就是對抗小小知縣也是有死無生。可是他對邢紅娘視如己出，怎麼甘心讓她小小年紀就進入那個火坑，去服侍那些貪得無厭荒淫無道的藩王。

讓牛郜沒有想到的是朱聿鍵並未因為他的一口回絕而發火，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牛班主誤會了，我可不是那門家惡少般的人，剛才邀請你們去浙南五府也是真心的，並非有所圖謀。」朱聿鍵解釋著，但牛郜卻不相信。

朱聿鍵指了指旁邊的邢紅娘說道：「我並非有什麼圖謀，只是有些話想要問邢紅娘而已，還請班主見諒。」

朱聿鍵說得語氣如此和緩，牛郜聽得直發愣，在這個連衙役都對平民趾高氣昂的年代，誰見過如此語氣和藹的藩王，恐怕連編故事的人都不敢這麼說，以防被人說成情節太假。可是如今就有這樣一位藩王站在眼前，說話的對象還是被稱為賤民的街頭藝人，這讓牛郜的思想如何轉得過來。

見到牛郜發愣，朱聿鍵也沒有再與他說話，而是轉向了邢紅娘：「你叫邢紅娘？家中可有親人？」

如今的邢紅娘年級太小，還沒有後世那樣英姿颯爽做事果決的風采。面對朱聿鍵的問話她有心不回答，但攝於唐王地位的壓迫，她卻又不敢不說。看了看旁邊的牛郜沒有反對，邢紅娘只好如實作答：「草民自幼父母雙亡，本有兩個姐妹的。但是姐姐被歹人搶走至今下落不明，妹妹去了舅舅家。後來聽說舅舅病逝，她被賣掉，後來就不知道了。」

「你妹妹是不是叫邢沅？」朱聿鍵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