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激起眾怒

吳淮現在只有兩條路，加快行軍速度，盡快攻克敵軍後方補給基地，攪亂這些地區之外，還能得到豐厚的回報。另一條路就是立刻轉身撤離商洛山，這樣一來任務徹底失敗，他自然要受到吳延貴的斥責，損失人員的問題也會遭到重罰。

除了這兩條路之外，最不可取的就是帶著傷員繼續前進，這樣做與找死沒有多少分別。在權衡利弊之後，吳淮才最終做出了處決傷員加快行軍速度的決定。吳淮對目前形勢的認識非常清楚，他知道不能盡快決斷，就必然遭受反噬，所以他不聽任何人的規勸，決議讓自己的親兵去執行。

受傷就要被殺死，這樣的行為必然讓士兵們心寒。哨總王瑞的兄弟就受了傷，一塊彈片打穿了他的左腿，難以繼續行動了。擔心兄弟的傷勢，王瑞蹲在兄弟王寧面前，小聲的安慰著他，同時用布帶給他紮住傷口。說話間一抬頭，王瑞見到吳淮的三十多個親兵提著腰刀走了過來，他立刻感覺到有些不妙。

王瑞站起身來，對著那些親兵說道：「你們不保護吳校尉，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王哨總，我們也知道你兄弟受了傷，可上命難為，多多得罪了。」一名親兵頭目與他相熟，頗為無奈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殺死所有傷員？」王瑞聽出了對方話中意思，當即質問道。聽到王瑞說出這句話來，旁邊的士兵們一片嘩然，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主將會拿出這麼一個辦法來。

看到旁邊的士兵皆憤憤不平，那個親兵頭目拱手道：「王哨總，兄弟職責在身不得不如此，如果因為傷員拖慢了前進速度，大人怪罪下來我無法擔當，還請讓一讓。」

王瑞看著眼前的幾十個親兵一言不發，直接抽出腰刀指向他們：「要想屠殺弟兄們，先過了我這一關。」他沒有說自己的兄弟，而是說弟兄們，顯然將所有的傷兵都算了進去。王瑞如此做是為了引起同仇敵愾之心，讓其他士兵也加入到反抗的行列之中。

見到王瑞抽出腰刀，親兵們都是臉色一變，那名頭目說道：「王哨總，你如此抗命後果非常嚴重，還請考慮清楚。」

「屠殺自己弟兄的人，沒權力說別人抗命，如果你們一定要殺自己人，我王瑞就跟你們拼到底。」王瑞厲吼一聲，向前又跨了一步，手中寒光閃閃的腰刀指向那名頭目。

「來人，拿下王瑞交吳校尉處置。」那名親兵頭目大喝一聲，旁邊的親衛們齊聲應命，紛紛抽刀上前。

面對著數十把寒光閃閃的刀鋒，王瑞的額頭冷汗狂流，他知道如果不做點什麼，今天他和自己的兄弟都必死無疑。看看圍觀的士兵們，王瑞大聲喊道：「弟兄們，吳校尉要殺受傷的弟兄，難道你們無動於衷嗎？他今天可以殺這些弟兄，明天你們受傷了也會被殺。戰場上刀槍無眼，誰能保證自己不受傷，一旦受傷就要被自己人屠戮，你們是否甘心？」

王瑞的一番話，讓那些心懷怨恨去不敢出聲的士兵動搖了，他說的沒錯誰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如果戰死在對方的刀下自然沒話說，但只是受傷就要被自己人殺掉，這樣的做法令人心寒。

那名小頭目見到王瑞鼓動人心，害怕自己會吃虧，連忙催促道：「趕快把他抓起來，一旦反抗就地格殺。」

「是。」親兵們答應一聲，很快將王瑞和他的兄弟包圍在中間。

嚓冷嚓冷的拔刀聲響起，旁邊的士兵們或舉佩刀或挺長槍都圍攏了過來。親兵頭目嚇得臉色大變，但他還是故作兇惡的叱道：「你們幹什麼？要造反嗎？」

人群中有人大喊道：「這什麼世道，在鄉里被官府殺，起兵了還是被長官殺，反正都是個死不如拼了。長官有什麼了不起，起事之前還不是土裡刨食的莊稼漢，現在當了官卻要把刀砍向自己的弟兄。」

「誰說得站出來。」親兵頭目厲喝著，眼光掃向了人群之中。

「我說的怎麼樣？」一人手舉長槍站了出來，對著他怒目而視。

「我說的。」旁邊一個矮狀的人揮舞著腰刀也站了出來。

「我說的。」

「我說的。」一時間竟然有三十多個人都站了出來，此刻他們的武器都對著親兵們，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面對著上百名憤怒的士兵，親兵們竭盡膽寒。平日裡仗著是吳校尉的親衛，他們沒少作威作福，如今惹起眾怒，卻一個個沒了脾氣。

「這群傢伙仗著是吳校尉的親兵，平時比咱們多分了多少東西，上戰場拚命卻一個個縮在後面。」又有人在後面點火。

「就是，大家都是莊稼漢出身，憑什麼他們高人一頭。咱們天天拚死拚活，好東西都給了他們。」又有人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如果沒人領頭，大家雖然心中憤怒，卻也不會說出來，更不會與那些親兵對峙。如今哨總王瑞挺身而出，敢於和那些親兵亮刀子，立刻激起了眾人的不滿情緒。

「出什麼事了？」吳淮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在前面等了許久不見親兵回報，又發現後隊集結了許多人，似乎出了什麼事情，他只好親自過來看看。

見到主官吳淮來了，眾人都向後退了退，但沒人將武器收起來，親兵和其他士兵之間都是怒目而視，誰也不肯想讓。見到這種情況，吳淮心中叫糟，他本想讓親兵秘密處決傷兵，然後說他們傷重不治。這樣即加快了行軍速度，又可以避免名聲不好。誰能想到親兵們事機不秘竟然被發覺了，現在他也是騎虎難下，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吳校尉，你下令處決傷兵？」王瑞說話間已經沒有了絲毫客氣，既然決定和對方抗爭到底，他索性也豁出去了。

「這個……」吳淮看了看四周說道：「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們是沒有藥的，這些受了重傷的人必然會死去。與其讓他們在痛苦中慢慢死去，還不如給他們個痛快，免得跟著大隊慢慢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