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林間相會

燕狂人，活著的傳奇神話，處於天人強者中的最頂端，與他平起平坐的不過曲傲一人，居然約戰自己？這人腦子瓦特了？

不過冷靜下來，皇甫旭細細研究這份約戰信，翻來覆去，也慢慢回過一點味。

“壓制武道意志，那麼也可以壓制肉身，真氣，修為，在陽神境界與我一戰，這倒是有點意思。”

和天人境界的燕狂人打，只要皇甫旭腦袋正常，都不會去自取其辱，但要是陽神實力的燕狂人呢？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一個好的對手，卻比這個一將還要難求千百倍，皇甫旭在同階已經無敵太久了，久到五年的時間，他未曾一敗，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有人要問了，賤人，是不是矯情？自己同階無敵還不好了？居然想著一敗，你當你是獨孤求敗啊？

其實倒也不是為了求敗，而是為了衡量自己的境界，實力，因為當一個人沒有參照，沒有對比，很容易忽略一些不該忽略的短處。

一個對手，恰恰能幫助皇甫旭找到這些，就比如當年在渝州外的加藤英。

當然，時至今日，皇甫旭不認為加藤英能成長到自己這個程度，甚至是否突破宗師都不一定，他皇甫旭是特殊，唯一的存在。

而眼下，燕狂人向他約戰，就給了他一個機會，看看自己在陽神階段，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無敵。

所以皇甫旭決定答應這次約鬥，不為別的，一，為了看看活著的傳奇神話，滿足一下心裡的好奇；二，為了印證自己一身所學，究竟能不能稱得上縱橫不敗，哪怕面對的是燕狂人。

如此，晚間，當忠勇侯府中的人吃飽喝足，互相娛樂，談天論地之際，皇甫旭孤身一人出了侯府，往玉京城外而去。

當然，皇甫旭從未懷疑過這個燕狂人是有人假冒的，因為那道武道意志，實在很難被人模仿，個人主義太強。

即便是有人冒充，皇甫旭也毫不畏懼，藝高人膽大，沒有十足的自保把握，他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地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皇甫旭已經好久沒有出手了，比起蜀州平亂幾天一次的殺戮，對決，玉京城的生活枯燥，乏味，讓經歷了兩年軍旅生活的他很不適應，所以迫切的想要找人幹一架。

今夜，月明星稀，好似圓盤一樣掛在天上的月亮，向著大地灑下無邊的銀輝，輕輕的披在任意一個自然中的身影身上，如女人溫柔的雙手，清冷的撫慰著人的身心。

小龍山，是位於驪山邊的一座小型山脈，陡坡，高木，不時響起的狼叫。

白天都不會有人進來，晚間更顯得陰森，恐怖，仿佛地獄一般，影子下的樹幹也仿佛鬼手，膽小一點的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被嚇尿。

皇甫旭卻不是常人，披散著長髮，雙手負在身後，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踱著青靴，悠然而行，更如神仙中人，眨眼而過，翩然間已經行過百米。

小龍山不大，但只是相對而言，如此山脈，想找一個沒有約定地方的人，一定很難，但皇甫旭卻自有方法。

找到一顆三人環抱粗細的古樹，腳尖輕點，悠然站在葉尖，隨風舞動飄蕩，上下起伏，在月光下格外顯眼，更顯眼的是如神似魔的氣勢。

“好個小子，沒想到你還真敢來，不錯，就憑這勇氣，今後一定有所成就。”

粗狂低沉的聲音在樹林間響徹，驚起晚間歸巢的鳥兒，一大片濃密的鳥群飛走，只留下一個身材魁梧的巨漢與皇甫旭相對。

借著月光，皇甫旭看到這個巨漢的第一眼，幾乎以為是黃九站在他的面前，跟他玩什麼cosplay，就要破口開罵。

等仔細一看，就發現兩人只是神似，卻有著很大的不同，因為黃九對外狂傲，對他卻有著很大的奴性。

但面前巨漢眉眼飛揚，氣質縱橫，上天入地，窮盡青冥九幽，恐怕也找不到一個能讓他低頭認主的人。

這是一條龍，一條披著人皮的龍，一個神，一個降臨人世的神。

如此人物，在皇甫旭生平所見的所有人中，都是排在第一的人物，皇甫衛厲害，卻不及此人，這一點皇甫旭感覺得到。

還有皇甫易，神秘歸神秘，也許論強大，還不及皇甫衛，更不要說和燕狂人相比了。

“一代武林神話傳奇相邀，還是為了談武論道，如果避而不來，只怕我會後悔終生，皇甫旭，見過燕狂人。”

皇甫旭沒有自稱晚輩，也沒有稱呼燕狂人前輩，就像是平輩之間直呼其名，在某些人看來是不懂禮數，古板一點的甚至會勃然大怒，認為對方輕視自己。

但放在燕狂人眼裡，卻是大加欣賞，一個晚輩前輩就是尊敬與否嗎？口中如此，心中未必如此，他燕狂人看人，只看心，不看外面的那層皮。

“好，你叫我燕狂人，知道我的名字怎麼來的嗎？”

兩人對月搖曳，隨葉尖清風起伏搖擺，在空無一人的小龍山上，顯得頗為詭異。

但燕狂人卻忽然來了興致，頗有些揶揄道，綠豆眼帶著探究，像是藏著糖果的小孩子，讓人猜，卻不想讓人猜到。

“嗯，我確實不知道，但猜猜看，狂人也許是前輩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

燕狂人眼裡露出驚喜，哈哈大笑，“猜對了一半，世人皆以為我的狂人外號，是江湖武林以我性情，稱呼的外號，卻不知道這就是我給自己起的本名。

至於姓，原本姓什麼也不重要，我的燕姓，乃是傳自第一個教我武功的武師，雖然他不過是個後天七層的小武者。”

這是燕狂人的秘密，從未與人說出，不知為何，見到皇甫旭這個人，聽到他說的話，突然有些衝動，大笑著說出。

一個人，背離了自己的本姓，一定有一段難以啟齒的過往，燕狂人卻毫不以為意，心境意志實在到了一個巔峰。

“原來如此，燕狂人，既然你跟我分享這個秘密，我也不好吝嗇，諾，家族釀造的美酒，雖不及瓊漿玉液，卻也是世間難尋的珍品，請吧。”

說話間，皇甫旭也不知從哪裡丟出一壇密封的美酒，自己手裡也拿了一壇，劈啪一聲拍開封口，一股濃郁的酒香傳出，飄香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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