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勢之說

皇甫旭倒是與先前生活並無不同，每天該巡守涇陽殿也不耽誤，閒暇時還和阿珠出門逛個街，遊玩一番，看的查爾巴直皺眉頭。

“我說皇甫老弟，你是不是太悠閒了？現在你們五個人，除了高傲的小鷹王，也就你天天優哉遊哉的，難道就不怕馬失前蹄，被哪個人給打趴下了？”

自從那日大將軍殿過後，已經過了十日時間，今天在皇甫旭和阿珠遊玩玉京城歸來後，查爾巴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擔憂，皇甫旭是強，但別人也不是泥捏的。

“我有消息，陳恕在修煉大智度輪的奪天機秘法，曲如意也在四皇子的幫助下企圖提升境界，衝擊宗師，還有獨孤進，他老子親自下場指教他的劍術，你就不擔心？”

風高氣爽，暖陽陽的陽光照在籐椅上的皇甫旭身上，平添三分慵懶，聽到查爾巴的話，皇甫旭搖搖頭，

“這些都是旁枝末節，我現在注重的不是這些，武者各有各的道路，你看小鷹王就知道，他之所以什麼都不做，為的就是一副狂傲之心，養成大勢。

我也一樣，修為至此，進一步就是宗師大道，否則就是吃再多的靈丹，也不過真氣增厚幾分。

倒是你，查爾巴，我很好奇，你的消息很是靈通啊，似乎這玉京城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的耳目。”

皇甫旭的話並非虛言，此時此刻，他的修為已經進無可進，連真氣也已經達到自身先天所能積蓄的極致，唯一的可能就就是全拳之道初成，成就宗師。

而查爾巴對這些人的消息打探也的確讓皇甫旭好奇，一個蠻族人來到大雍，能立足已經算是很好了，看樣子還混的不錯，許多皇甫旭不知的消息查爾巴都能查出來，這實在有些奇怪。

皇甫旭的話讓查爾巴哈哈一笑，一雙虎目中全是哭笑不得，“皇甫老弟啊，你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勢力叫清風明月樓嗎？只要有錢，就算朝廷一品大員昨晚睡了哪個小吏的老婆，你也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清風明月樓，天下有數的情報勢力，勢力之大堪比一些頂級大宗，許多不愛顯露聲名的強者，都是通過清風明月樓的口傳出，進而名傳天下，為人所知。

不過以往皇甫旭只以為這清風明月樓是江湖勢力，由各個跑江湖的賣命傳消息，還有某些精通易學術數的強者推算一些資訊，而從今日查爾巴透出的情況來看，卻並非如此。

“清風明月樓的消息管道，第一靠遍佈天下的耳目傳遞，皇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大員宅子裡的一個小廝，又或者是青樓中的一個娼妓，都可能是清風明月樓的消息來源；而第二，才是易學大師的推演，這第三，就是萬千卷宗歸類分析得出的結論。

不過單單只第一個消息管道，皇室就不可能容忍這樣的勢力存在，除非這本身就是隸屬於皇室，服從於皇家的勢力。”

只是從查爾巴的隻言片語，皇甫旭已經推算出清風明月樓幕後真正的操盤之人定是出自皇家，甚至就是當即人皇。

“哦，那查爾巴，你可曾買過關於我的消息？比如過往經歷，對我的評價之類的。”

查爾巴點點頭，“自然是買過的。所以我才對皇甫老弟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後天境界，未出過家門的公子哥，跑到那麼遠的地方，真是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更別說老弟之後的一系列作為，只能說天縱奇才，縱然麒麟子也不及也。”

說這話的時候，查爾巴的眼裡滿是真誠，他捫心自問，就算給他和皇甫旭一樣的家室，也未必能做到這一步，這是人的不同。

“倒也沒那麼誇張，我所做一切，不過應了順勢而為，借勢而成，造勢而動這十二個字罷了。

有勢者需要順勢，無勢者需要造勢，而無力造勢者需要借勢，做到這些，足以在困境中遊刃有餘。”

皇甫旭的一番話讓查爾巴眼界大開，想想看，皇甫旭初入渝州，既無順勢也無造勢的能力，只能借勢，一借皇甫家族的勢，二借邱萬春的勢，如此得以棲身穩定。

等到根基扎實，有了羽翼耳目，便有了造勢的能力，如此將邱萬春搞下臺，自己乘勢而上，乃是造勢乘勢兩者合一，再之後，皇甫旭大勢所趨，便所向無敵，縱橫渝州，何人不知皇甫旭三個字的大名？

而說過這一番話，皇甫旭心有所感，他為人處世，解決問題困境，如此，那放到武道上呢？

此時此刻，他境界跨越先天絕巔，戰力之強，亙古少有，又有無上天資，系統抽獎而出的百十神功絕技供他參研領會，所謂全拳之道，不過是順理成章之事，將來順勢而為即可，根本不必憂心焦急。

這麼一想，皇甫旭的心態又平和幾分，與剛剛故作輕鬆寫意，實則心中一直苦思冥想武學難題相比，多了些率真自如，真正放下心裡的執念，閉目安心養神。

在皇甫旭對面的查爾巴眼見皇甫旭又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本想把他叫醒，但剛要開口，心頭已經浮現出一絲恐懼，就像是被人掐出喉嚨，難以呼吸，這是怎麼回事？

查爾巴驚慌莫名，武者都有一些心血來潮的感應，這是印照心神的結果，剛剛他想做的不過是叫醒皇甫旭，這樣都有莫大危險，難道？

這麼一想，查爾巴所見的皇甫旭又有不同，原本他身上總有一種淩厲壓迫人的味道，睜開眼睛更是霸烈無雙，但此時此刻，竟像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少年在沉眠，內外通透純粹的可怕。

“古語有赤子之心，渾然天成。這指的是人並非什麼都不懂，而是心思純粹，通靈剔透，眼下皇甫旭便是這麼一種情況，竟然又有進境？”

查爾巴面露驚歎，不敢打擾，小心翼翼的退下，在院子外面，劉平看著查爾巴微笑著點頭，轉而將注意力放到皇甫旭的身上，白玉晶瑩，華而不耀，到了這一步，皇甫旭單論心靈境界，已經超過他與神火上人了。

“天生神人，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