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無果

一聲喝茶，加藤英終於放下心來，嘴角輕抿，揮舞白色和服的衣袖，轉身走到一個方桌上端坐，其餘少年聽到小野寺的話，也紛紛放下戒備，接過大漢們手中的茶杯，走到桌邊坐下，細細品味。

喝茶，有的人是品味，有的人是牛飲，牛飲者，為的不是別的，只是解渴，品茶者，才能從茶的味道，悟出一些道理，不管是對心境，還是武學，又或者是做人，都有很多的好處，很顯然，包括山本光在內的二十三個少年都不是牛飲之人。

皇甫旭看著這一幕，點頭微笑，向著身邊的黃九示意，黃九點點頭，轉身走向茶棚後面，不多時，捧著一杯碧綠澄清的茶水走出，遞給皇甫旭。

接過茶杯，皇甫旭徑直走向加藤英所在的茶桌，將茶杯放到加藤英的身前，“加藤兄，這杯茶是我手下一位苗疆蠱師調配，除了為主的香樟古茶，還投放了鐵背蜈蚣，赤練毒蛇，花包蟾蜍，黑甲毒蠍以及細絨蛛王各一滴毒液，乃是我珍藏已久的心頭之愛，今日特地取出，敬加藤兄一杯。”

聽到皇甫旭的話，小野寺的臉色變化，這五種毒物都是異種，毒性比起普通的五毒強烈百倍，這茶中若真是放了這五毒的毒液，縱然是他，也未必能夠壓住毒性，這與武道高低無關，手無縛雞之力毒殺先天高手的事蹟屢見不鮮。

“好，皇甫君盛情難卻，我也不會掃興，請。”

看了眼面前綠的不正常的茶水，加藤英毫無懼色，雙手端起，送到嘴邊，一飲而盡，與其他人相比，他的飲茶方式就是牛飲，卻別有一番神韻，端茶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種種武學的演化，不愧皇武合氣道這一代的第一天才。

其他人都擔憂的看著加藤英，唯有山本光的眼裡露出一絲羡慕。

小野寺心中雖然知道皇甫旭不會當著他的面毒害合氣道的天才，但也有些緊張，皇甫旭不會說謊，說有五毒的毒液，那就是一定不會錯，很難想像是何等天才能使五毒毒性相合。

片刻時間，加藤英的頭頂冒出一絲微不可見的黑色氣體，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提升了不少，清秀的臉孔更是白裡透紅，如嬰兒一般細膩柔滑，這一杯茶，竟是少有的寶藥。

“好茶，毒性相生相剋，再輔以一味天才地寶，徹底催化藥力，多謝皇甫君。”

加藤英感受體內的真氣更加活潑靈動，往日肉身微不可見的創傷也漸漸修復，壓下激動淡淡道，皇甫旭的這杯問武茶很是珍貴，他無以為報，只能傾盡全力，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皇甫旭看著只是逼出點點真氣雜質的加藤英，微微點頭，雖是對手，但不得不佩服此人，論天資，論這個年紀的武學修為，論將來的武道潛力，加藤英是獨一份的存在，便是姬堯與黃九，一個人皇子嗣，一個玄穹武體，也不如此人。

喝過茶，加藤英起身遠望，看了眼遠方，腳下一點，茲拉一聲踏裂出道道宛如刀痕的裂紋，身形也消失在原地。

皇甫旭淡淡一笑，身法化風，如電閃雷鳴，同樣消失在原地，追逐加藤英而去，風聲腿與雷神疾兩種輕功已經深深鐫刻在心裡，施展之後再也不分彼此，比起早期的風中之神聶風，他的速度只快不慢。

見到兩人接連消失，一些少年連忙起身，想要追去觀戰，不過被小野寺攔住，山本光也是略帶遺憾的看了眼兩人消失的方向，這一場切磋對戰，對他的幫助可以說是最大，畢竟他也是天才，還是接近兩人的天才，現在可惜了。

黃九則是披散著頭髮站在茶棚外，像個石人一樣一動不動，他實在擔心皇甫旭的安全，輸了，還好，但若是贏了，他擔心這個東瀛武術大師小野寺會臨時起意將他們滅口，以防消息外泄，這絕不是杞人憂天。

論武功，皇甫旭一幫人武功最高的神火上人也不過是煉神武者，微微觸摸陰神的邊緣，這樣的武力比起小野寺就是被秒的貨，根本不能信任。

可惜葛明真等人不管怎麼勸，皇甫旭都鐵了心要在這古道邊迎客，還派人封鎖各地，讓他很不理解。

他們這些皇甫旭的親近之人，一直覺得皇甫旭是個理智的人，謀定而後動，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但這次皇甫旭的表現讓他們不理解，找切磋的人罷了，哪裡沒有？怎麼偏偏就要選東瀛的武道交流團呢？簡直跟虎口拔須沒有兩樣。

黃九的心理活動沒人知道，小野寺也不知道，但他清楚，這個皇甫家的少年很是厲害，不止武功，還有心計。

武道交流團的回程路線，他一早就派人查到，所以在這段荒野之路設下茶棚，而三味茶，就是他請求切磋付出的砝碼，讓人辦事，總不能空著手，這樣他們承了情，就不好拒絕。

還有，他和加藤英之戰避開眾人，就是避免戰果外露，如果輸了，他臉上不光彩，如果贏了，自己不會容忍這個消息傳出去，所以不見不知，讓自己安枕無憂，很好。

山本光見到小野寺閉目坐在茶桌邊，一點也不關心加藤英與皇甫旭的對戰，有些好奇，走到小野寺身前，“小野老師，皇甫旭與加藤君誰勝誰負，不知您可有猜測？”

小野寺看著山本光一臉期盼的表情，搖搖頭，“戰鬥中，除非實力天差地別，不然誰也看不出最後的結果，更何況加藤與皇甫旭兩個人實力極為接近，都是最為頂尖的天才，沒到最後一刻，都有可能勝負顛倒。

不過我看皇甫旭此人武道駁雜，卻又各個領悟到高深境界，論起天賦比起加藤應該還要高，可惜始終不能專注唯一，散亂精力，這一點他不如加藤。

要我說，這一戰就是五五開之局，全看天意了。”

山本光聞言，點點頭，不過並不滿意，隨即想到了什麼，苦笑著搖頭，是他魔怔了，就算猜出勝負結果，小野寺也不會這麼訴諸於口。

這一戰，兩人雖是私下切磋，算是個人行為，勝負無關緊要，但兩人的身份註定了這一戰的結果不能公開，兩國就是兩國，小野寺不允許加藤英落敗，皇甫旭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名聲敗壞，所以無果，才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算起來，這一戰真正利益最大者，就是對戰的雙方，因為他們得到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可以盡情揮灑自己的武學，盡情發揮，這也是一種武道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