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小添

莫錦峰的動作很快，在曹勇離去後沒多久就派人將他手底下僅剩的三個手下，小添，黑臉漢子，青胎漢子給帶了過來，這銷魂窟說到底還是他的地盤。

“小人見過長老。”黑臉漢子和青胎漢子看到堂上正坐面目威儀的莫錦峰，腿下一軟就跪了下來，臉上滿是討好的媚笑和卑微。

小添相比之下倒是硬朗幾分，只是半跪抱拳，見禮也是恭敬而不諂媚，比起另外兩個慫包，實在是夜空中的螢火蟲，在莫錦峰眼裡閃閃發亮。

“嗯，起來吧，不必多禮。”莫錦峰右手虛抬，讓小添三人起身，接著吩咐下人給三人各上一杯清茶，讓他們舒緩情緒。

“不要緊張，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打聽一些小事。聽說你們都是曹勇身邊的老人？對他應該很瞭解了？”

莫錦峰的話讓小添三人端著茶水的動作一頓，隨即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最後略帶猶豫的點頭，青胎漢子出聲道，“長老所說我們跟隨曹老大時間長是事實，但若說瞭解，小人只怕辜負長老的期望了。”

說完，青胎漢子怕莫錦峰怪他們不識相，又接著補充道，“莫長老有所不知。曹老大出身涼州馬匪，在一群窮凶極惡的人堆裡長大，防範警惕之心遠超常人。多年來，我們也只能說是曹老大的幫閒，使喚人，許多秘密都不曾告知我們。

所以說對於曹老大，我們知道的您也知道，您知道的我們卻不一定知道。”

青胎漢子三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曹勇平日對他們頗為不錯，且多年下來感情也很深厚，在聽到莫錦峰的說辭後已經知道今天叫他們來的目的，所以事先把話說死，既不得罪莫錦峰，也不用出賣曹勇。

莫錦峰知道三人的心思，並不說什麼，只是展開笑顏，右手輕擺，“不必緊張。我只想知道當日皇甫旭將曹勇抓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們當時應該也在場，可以說出來聽聽。”

聽到這裡，青胎漢子和黑臉大漢松了口氣，你一句我一句的將當日之事完整的說了出來，尤其說到皇甫旭帶給曹勇和他們幾個的羞辱，更是咬牙切齒，看神情動態不似作偽。

莫錦峰一邊傾聽一邊在心內思量，不時打量在一旁緩緩品茶未曾出言的小添，心裡疑惑，此人倒是沉穩，說不定能從這個人身上多套一些情報。

等兩人說完，莫錦峰便讓他們退下，獨留下小添一人，讓青胎漢子與黑臉大漢兩人心中疑惑，擔心之餘又有好奇，小添所知與他們一般無二，難道還能問出花來？

小添木訥的臉上也罕有的露出一絲驚訝與疑惑，“莫長老，我所知剛才他們已經全都說了出來，莫不是還有什麼需要在下做的？”

莫錦峰右手按在光滑的桌面上，食指中指接連敲擊，顯然在思考事情，聽到小添的疑問，臉色肅然，開口道，“我覺得你並非真心為曹勇做事，那你覺得曹勇是真心投奔於我還是被皇甫旭挾持才來的此地？”

小添猛地從座椅上站起，雙目駭然，他驚訝的不是莫錦峰後一句疑問，而是前一句略帶肯定的話語，他跟了曹勇多年，鞍前馬後，任勞任怨都沒被人發現，甚至皇甫旭這樣的天驕人傑都只把他當做普通人對待，這莫錦峰哪來的消息？

看到小添的反應，莫錦峰露出一絲笑容，起身用右手將小添壓回原位，接著端起茶壺給小添已經空空的茶盞又續上一杯。

“本來只是猜測，但你的反應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想。接下來就說說吧，你的事無所謂，關鍵是曹勇的事。”

莫錦峰闖蕩江湖，雖不是從底層爬起那樣閱歷豐富，但能力手腕也是非凡，看出小添的異常並不奇怪。

尤其是他曾經也有過一段時間的類似經歷，下山假意投靠柳隨風，實則心裡沒有一日不希望此人儘早退位讓賢，小添與他那時的表現雖不是完全相同，但有一樣特質無論如何也改不了，那就是掩藏在心底深深的不甘與表面的虛偽，只有自己人才瞭解自己人，所以皇甫旭發現不了小添的異常，莫錦峰卻看得出端倪。

“莫長老慧眼如炬。不錯，我與曹勇有仇，而且是生死大仇。不知您到底想知道曹勇的什麼事？”

小添撕下偽裝，木訥的面孔瞬間變成一副略帶陰冷的表情，好似完全換了一個人。

長時間壓抑自身仇恨，還有曲意逢迎自己的仇人，這種煎熬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多年下來，就算沒變成瘋子變態，心性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

“你既是他的仇人，想必無時無刻不在研究如何對付他，你覺得曹勇對我是忠還是奸？”莫錦峰不在意小添的表情變換，只是依舊回到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小添冷笑一聲，眼中帶著不甘，聲音異常的堅決肯定，“這一點我不說莫長老想必也早有思量，不然也不會有這個疑問。

不錯，當日皇甫旭的確對曹勇百般折辱，看起來兩人仇恨不前，但之後他將我們三個趕出仙竹軒，獨留下曹勇加以羞辱可以說是欲蓋彌彰。

我本以為皇甫旭能殺了曹勇，了我大仇，但從曹勇完好無損的走出那道木門，我已經知道這只是一個奢望。皇甫旭是不會容忍一個不受他控制的仇人完整的走出天星幫的。”

小添的這番話讓莫錦峰再次確認了自己心中所想，不自禁的攥緊雙拳，有咯吱聲與微微的氣爆聲在室內響起。

“果然是個叛徒。你叫小添？好，你有這番見識，又能在曹勇身邊隱藏這麼多年不被發現，實在難得。不過以你的武功與手段，想報仇幾乎沒有機會，這一點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但有我幫你就不一樣了，曹勇如今底細在我眼中一目了然，你可願為我做事？”

小添聞言，眼神有亮色，猛地翻身跪倒在莫錦峰面前，“在下願意，只求長老能在曹勇死前讓我親自了結了他的性命。”

這是一個機會，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絕沒有殺死曹勇的機會，所以曾把希望放在皇甫旭身上，可惜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失望。

如今他又將希望放在莫錦峰身上，他不管莫錦峰與皇甫旭兩人怎麼鬥，又或者最終誰會獲勝，他只在自己是否能報仇。

而莫錦峰對於叛徒，是不會手軟的，這正對他的胃口。

莫錦峰則是笑著點頭，輕輕拍了拍小添的肩膀，“等曹勇體現過他的價值，我會讓你親自動手的，我莫錦峰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