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恨雪刀聖與領悟

恨雪刀聖是一代傳奇，出身低微，祖上往上數八代都是貧農，按皇甫旭的說法就是屌絲中的屌絲，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終其一生，也就是個貧農。

但世上的事情就是充滿了變數，這才讓人忍不住去經歷，哪怕筋疲力盡，頭破血流，也要體味屬於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按照他人的意志，接受宛如範本一樣的生活。

恨雪刀聖就是這樣，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兩小無猜，感情深厚，而且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美人胚子。

美色是原罪，而沒有力量保護的美色是更大的原罪，所以一場事故，恨雪刀聖失去了自己的愛人，而對手，是一個貧農永遠都不能企及的大型勢力少主。

一般來說，作為貧農，他該按照慣有的模式生存下去，繼續平凡的生活，忘掉關於青梅竹馬的一切，若干年後，找到另一個平凡的女子結婚生子，結束一生。

但恨雪刀聖與常人不同的就是他敢於跨出那改變的一步，從山村走到外面，四處拜師，只是限於年歲已大，筋骨定型，資質也不如何突出，哪怕一個小型的宗派也沒人收他。

就算這樣，他依然不放棄，終於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平凡的練氣之術和拔刀之法，就像命運的選擇，他走上了既定的道路，開始了傳奇的一生。

練刀，練刀，他的生活從此只有練刀，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抓住僅有的變強的機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恨雪刀聖從不知境界為何物，不知其餘的武者如何修煉，縱然如此，他依然化不可能為可能，一路突飛猛進，臻至宗師境界。

故事講到這裡，皇甫旭頓了一下，松開懷中的阿珠，歎息一聲，“宗師之前，恨雪刀聖變強的目的便是奪回自己的青梅竹馬，這是他的原動力，也是他能一直堅持的最主要原因。”

阿珠看著皇甫旭鬆開自己，有些失落，隨即小心翼翼的握住皇甫旭的右手，“那接下來呢？恨雪刀聖既然已經那麼強了，是不是找回自己的愛人了呢？”

聽到阿珠的詢問，皇甫旭眼神飄忽，搖搖頭，聲音帶著一絲奇特的韻味，“不，他沒有。他的實力的確能夠奪回愛人的身體，但已經奪不回她的心。

那個女人雖然姿色過人，但只是一個普通人，歷經繁華富裕的生活，奪走她的人對她也很好，兩人甚至還有了子嗣，她並不願意捨棄自己的一切回到恨雪刀聖的身邊。”

阿珠聞言，握著皇甫旭的手掌一緊，“那後來呢？恨雪刀聖是如何做的？”

正常來說，除非刻骨銘心的愛情，不然情感會隨著環境的變遷，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改變，那個女人的選擇和反應是最為正常的事情，若是阿珠遇到那種情況，想必也會如此。

皇甫旭聲音變冷，淡淡道，“恨雪刀聖那時已經是宗師武者，想做什麼那家人根本無法阻攔，但恨雪刀聖什麼也沒做就離開了，來時一人一刀，走時還是一人一刀。

不過在我看來，這是最好的結局。因為正是這一次的變化，才促成了恨雪刀聖最終的蛻變，此後的變強，他不再為任何人，只是為自己，或者說，常年如一日的練刀生涯，他已經形成一種本能。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跟他走了，世上只怕就會少一個位列刀道巔峰的強者。”

關於恨雪刀聖的一切，皇甫旭知道的如此清楚，多虧了皇甫家族的典藏，因為當時家族的一位族老對此人產生濃厚的興趣，一個甚至不知武道境界劃分的人居然達到宗師境界，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為此還出動三位宗師武者出手擒拿。

但結果顯而易見，那三個宗師強者只是宛如批量生產出來的劣質品，在恨雪刀聖這種傳奇人物面前，根本不是對手，只是一刀，拔刀出鞘的一刀，三個宗師高手便成為冰冷的屍體，簡直像是兩個境界的人在對戰。

之後的情況不說也知道，恨雪刀聖一路前行，拔刀四顧無敵手，成就天人傳說，普天之下除了破碎人物，沒有人敢放言勝過這樣的絕強者，便是皇甫家族這樣的勢力，也不敢再招惹對方。

皇甫旭倒是也仔細思考過恨雪刀聖違反常理的晉升過程，最終終於有了一絲頭緒。

拿六祖慧能的故事來說，他雖不識字，但通曉佛經，且能指點他人，這就是違反常理的事情。

但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文字只是承載道理的工具，有的人需要工具才能達到目的，有的人卻可以不需工具直接掌握道理，這就是天生的神人。

再拿武道舉例，所謂的境界劃分，只是千萬年來人們固有的將他定性的一種行為，目的是更好的指導他人向上攀登，有目標，一步一個腳印，最終到達終點。

但本質上，沒有武道的境界劃分，武道依然存在，只是後人將他具現化出來，再經過日積月累，成為一種大眾所認同的規矩。

恨雪刀聖雖然沒經過系統的武道修行，但一直在這條路上前行攀登，且在理解並掌握道理的路上越走越遠，最終成就傳奇。

皇甫旭也是近段時間通讀那篇關於刀道的闡釋方才有了這樣一番感悟，當然，參照物也很簡單，就是他自己，儘管並未達到所謂的先天五層，六層，但依然能越級挑戰，甚至現在哪怕只有所謂的先天二層修為，在掌握了刀勢之後，能和罡氣武者爭雄，不也是違反了常理一樣的存在嗎？

皇甫旭還在沉思，阿珠卻略帶感傷，“公子，恨雪刀聖很可憐啊。他喜歡的人變了心，最後只是孤獨一個人，縱然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呢？”

皇甫旭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可憐？恨雪刀聖若是可憐，他們這些人又算什麼？

況且在他看來恨雪刀聖倒也不是多麼愛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更多的，應該還是內心的不甘在作祟，從骨子裡，恨雪刀聖就是一個強者，從頭到尾都是，而那個青梅竹馬，不過是誘發強者覺醒的一個引子罷了。

這也解釋了為何後來恨雪刀聖在感情之路遭到挫敗後並未沉淪，而是一路高歌猛進的原因，因為他的強大只因為強大，這是天性，並不會因為外界如何而有所改變。

想到這，皇甫旭摸了摸阿珠的長髮，眼中有無窮的火焰在燃燒，看向遠方的天空，面前仿佛出現一個持著長刀的蓋世刀客，他也是一個骨子裡想要變強的人，無論是勢力上，還是自身的實力上，他都要做強者。

而勢力的擴大能推進他在實力道路上前行，實力的增強也會庇護自己的勢力越來越大，這是一個良性的迴圈，他只要遵循這個道路前行，就算不能如同恨雪刀聖那般經驗，最終也會成就屬於自己的傳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