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斷水分流斬

“無忌，此驚鴻刀你看如何？”皇甫旭收回目光，看了眼身後的陰無忌說道。

陰無忌聞言，將注意力放在孤鴻刀上，良久，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好刀，凶刀，寶刀，唯一可惜的就是此刀與其主人並不怎麼契合。”

凶刀自然要配凶人，展飛雖然刀道修為不俗，但並非嗜殺凶頑之輩，此刀落入他手中算是明珠暗投。

“好，你喜歡，一會兒展飛死後，孤鴻刀就交給你使用。”皇甫旭臉上笑容一閃而過，他有冷月，肖鶴雖也投在他手下，但怎麼比得過陰無忌與他關係親密。

陰無忌聞聽這話也是驚喜交加，他雖非純正刀客，但戮血魔刀也是刀中上品，修煉者有一把凶刀配合是再好不過了，足以增添數分戰力。

“那屬下多謝舵主了。”陰無忌微微欠身行禮，心裡很是感動，對於那件事情是否要告知皇甫旭更加猶豫，不過幾經思索，還是決定等到適當的時機再說出來。

俞城看著陰無忌也露出一絲喜色，他不練刀，孤鴻刀對他而言不過廢鐵。

而且此次皇甫旭雖非賞賜於他，但當初他和陰無忌曾會方寧四人交情匪淺，如今四人又同在皇甫旭麾下做事，也算是一個小團體，陰無忌越受器重，他只有高興而無嫉妒。

場中，展飛與張如松卻結束了對峙，紛紛施展輕功化作兩道殘影沖向對方，青松劍青芒湧動，孤鴻刀紫紅光閃爍，刀劍爭鳴揮擊在一起。

在對擊的瞬間，張如松手腕一抖，青松劍斜滑而過，同時身子一側，憑空橫移到展飛左前方躲過孤鴻一斬。

刀劍相拼，最喜歡硬碰硬的是刀手，因為先天性決定了刀客更適合這種硬橋硬馬的對拼；相反，劍客則是務求比拼招式靈巧，這一點哪怕是更高境界的存在也不能免俗。

不過展飛不是普通刀手，見到這一幕，嘴角獰笑，本來方正英俊的臉孔仿佛換了一個人，手上的長刀更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上撩，追著虛晃一槍的青松劍對拼。

叮的一聲脆鳴聲想起，回蕩在蒼茫荒野之上驚起陣陣回音，同時，肉眼可見的刀氣劍氣四散溢出，將兩人身下周圍十幾米的土地打出幾十道坑坑窪窪的刀劍形狀坑洞。

而半空中，這種對拼還在繼續進行，兩人腳尖虛點空中，展飛刀光驚鴻，劈砍之間有數道刀形凝於虛空；張如松劍氣淩空，直刺之間青光流轉有生生不息的意境，這一來一往便是十幾個回合。

看著兩人的交戰，陰無忌臉上雖然沉醉，但還是忍不住升起一絲擔憂，以他的眼界，張如松竟是處在下風，雖然能擋住展飛的驚鴻刀，但時間一長恐怕戰敗的可能性更大。

皇甫旭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時揮舞手臂作刀劍虛砍狀，品味兩人一招一式的深意，這種與他修為相近的高手對戰，對他的啟發作用最大。

不過見到陰無忌的擔心，皇甫旭還是笑著搖搖頭，

“無忌，不必擔心。看事情不要光看表面。久守必失說的雖然有道理，但如松擅長的就是一板一眼森然如規的青松劍法，此門劍法在防守之中反撲的機會很大，繼續看下去就行。”

果然，戰鬥中瘋狂揮刀想要快速擊敗張如松的展飛臉色並不好看，他在張如松對擊隱遁的瞬間找出破綻，迫使張如松與他正面對敵，打的就是速戰速決的算盤。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張如松的劍法無有破綻，或者說這門青松劍法破綻雖有，但在張如松的手中，破綻在劍招之中可以相互移轉，他如果窺不破張如松劍法變化，要在短時間戰勝此人，機會十分渺茫。

“哼，青松善守，但我以秋水刀法也變換守勢，看你能如何。”

思緒之間，展飛的刀法由剛轉柔，刀招之間，環環相連，連橫劈豎砍這等招數也使得輕柔緩和，雖如情人撫面，但殺機暗藏。

而張如松見狀，眼角一笑，手腕抖動，長劍化作銀光斬出，化守為攻，劍劍如水，尤其是每劍都有獨特的氣勢與韻味醞釀，上招雖過，氣勢韻味不散，下招使出，氣勢疊加，無有止境。

十幾劍過後，半空中竟出現一道巨劍的劍形閃爍，氣勢更是湧動鼓蕩，幾乎要化作實質。

見到這迥異于青松劍法的十幾劍，展飛面色一變，張如松竟然還會這麼古怪高明的劍法？

倒是皇甫旭暗暗點頭，柳生流斷水分流斬，核心劍韻就是蓄勢，等到大勢已成，斷水分流不過水到渠成，展飛由攻變守算是敗筆。

而半空之中，巨劍形成，隨著張如鬆手中青松劍刺出，巨劍相隨，龐然巨力將展飛周身的空氣都抽盡，形成一片充滿壓迫與緊縮的空間。

風消雲散，血液似乎停止流動，思緒也在遲緩，甚至最關鍵的握刀之手居然在顫抖，展飛心中冰涼一片，這門劍法積累到後期竟然如此強勁，難道今日就要戰敗身死？

不過昔日磨刀堂的經歷又給了他信心，曾有一位刀手說過，氣勢也好，意境也罷，不過都是精神力量的一種演變，想要破除種種手段，除了自身實力，也可以刺激身體作為嘗試。

痛苦，仇恨，喜悅，寂寞等等心中情緒，都可以化作力量為自己所用。

這麼想著，展飛竟然閉上雙目，放緩身心，直到巨劍離他不足毫釐才堪堪醒轉。

在千鈞一髮之際，展飛睜開雙眼，瘋狂與痛苦閃過，一股血線陡然從展飛的口中噴出，而後整個人則如巨石一般轟然落地，半跪在土地之上拄刀而立，雖然略顯狼狽，但氣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高漲，，瘋狂無比。

皇甫旭與陰無忌等人見此，齊齊歎了聲妙。不過都有些遺憾，此劍過後張如松未取勝，懸念又起。

張如松倒是不遺憾，眼中欣賞，高興，還有絲絲激動，這才是能與他齊名的孤鴻刀展飛。

張如松從半空中飄落而下姿態依然從容，緩緩說道，

“我這一劍乃出自扶桑柳生流斷水分流斬，雖是劍法，也似刀道，尤其蓄勢之道極為高明。不過最讓我欣賞的是你居然咬破舌尖以劇痛擺脫氣勢壓迫，好意志。”

有人斷臂求道，有人殘指悟劍，展飛咬破舌尖刺激痛覺破除氣勢壓迫，雖比不得前人，但也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