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打擊

就在天星幫眾人在議事大廳內商議此次作戰獲勝取得的成果之時，大江幫眾人也陸續返回大江幫駐地。

關世章右手捂著左肩，看著大江幫門外血水遍地，幫眾屍體四散零落，一雙虎目此時瞪得滾圓，澎湃的殺機以及無盡的悔恨怎麼也掩蓋不掉。

在他身側是曾會以及將寒冰烈焰之力逼出體外的馮輝，兩人此時也是沉默不語，看門外的情況，大江幫駐地恐怕已經遭人襲擊洗劫，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也是皇甫旭幹的。

而在幾人身後跟著的幾十個幫眾看著滿地的屍體也有種兔死狐悲的悲哀之感，這一戰他們大江幫輸得太慘了，連老巢都被人給翻了，再這麼下去不知道在襄平大江幫還能否繼續存在下去。

良久，才從裡面跑出十幾個面色慌亂血滿全身的大漢，其中兩個人看到關世章後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即走上前半跪到地上說道，“屬下參見關老。您老人家沒事真是太好了。”

關世章看著這兩個人心中有絲不祥的預感，他們一個是呂長樂身邊的大頭目董豪，另一個是淨智身邊的心腹，現在呂長樂和淨智沒露面，哪去了？

關世章大步走上前去扶起兩人，急迫道，“呂長樂和淨智兩個怎麼樣了？其他的人呢？”

董豪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眼中不只是淚水還是雨水，大聲道，“關老，完了，全完了。呂堂主被錢如輝抓走，淨智也被陰無忌斬殺，現在兩堂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

董豪的話音剛一落下，關世章直接蹬蹬後退幾步險些站不住腳，身後的曾會和馮輝一臉的不可置信，更靠後些的幾十個幫眾也宛如炸鍋一般慌亂，大江幫兩大高手一個被擒一個身死，這個打擊太大了。

“還有，我們回到駐地的時候發現家裡已經被洗劫一空，不少幫眾被殺，現在大江幫只剩一個空殼子了。”董豪看著關世章又小心翼翼說道，他算是比較幸運的人了，殺不了錢如輝就立刻退下隱沒在幫眾之中，隨後龐發和呂長樂的大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則趁機靠著自己靈敏的身手冷靜的頭腦逃了出來。

而關世章聽到大江幫被洗劫一空，一口悶氣憋在胸口，額頭兩側更是青筋暴起，陡然一口鮮血噴出，竟是氣火攻心。

曾會和馮輝看到關世章吐血，連忙上前扶住關世章，同時在關世章胸前幾處穴道連點幾下，他們不是醫師，只能暫時壓制關世章的傷勢。

馮輝強忍住雙手的疼痛攙住關世章，安慰道。，“老關，你要保重身體，千萬不能再動怒了。你現在是咱們大江幫的主心骨，只要你不倒咱們大江幫就不會垮，可一旦你倒下了，咱們可真的要萬劫不復了。”

馮輝的話聽在關世章耳中有些感動，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老友是在寬慰自己呢？大江幫唯一一個必不可少的人只有柳隨風，他關世章還有些自知之明，沒了他，大江幫依然可以屹立不倒。

曾會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師傅，雖然駐地被洗劫，但咱們漕運的生意還在，碼頭那邊也有一大批備用的銀兩，再不濟總可以向幫主求援，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呀。”

關世章剛硬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是推開馮輝曾會的攙扶，看了眼滿地的屍體大聲道，“曾會，馮輝，知道這次我們要損失多少東西嗎？死傷的幫眾，數額巨大的撫恤金，還有兩位堂主，還有我大江幫的名聲，今日之後，我大江幫恐怕會成為襄平武林的笑柄，我關世章有罪啊。”說道最後，一向剛強示人，一向以鐵血著稱，甚至彪悍到能夠自殘身體壓制傷勢而面不改色的關世章，竟然隱隱有些哽咽。

馮輝以及曾會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言語，哭吧，只要哭出來心裡就會好受許多，畢竟這次提出對付天星幫的就是關世章，對大江幫最為熱愛擁戴的也是關世章，現在因為他的原因導致大江幫滿盤皆輸損失巨大，這份壓力以及傷痛需要發洩，哪怕關世章這種鐵血漢子也未必能夠撐得住。

曾會心中更隱隱有些愧疚，想起自己少年時代在關世章門下學習奔雷掌的美好時光，想起自己受傷之時關世章為他奔走尋求靈藥療傷的感動與感激，想起關世章宛如父親一般對他諄諄教導，他對不起關世章啊，甚至升起一股將自己就是叛徒奸細的事情說出來的衝動，好在他理智還在，將這股衝動壓制下去。

這個時候董豪走上前來對著關世章行了一禮，“關老還請保重身體，現在雨勢太大，咱們還是進幫裡再說吧。”

曾會心中有愧，看著宛如普通老人的關世章眼角酸澀，連忙上前抓住關世章的胳膊，“師傅，進幫裡再說吧。咱們現在還不到悲傷的時候，不如想想接下來的對策。”

馮輝看著曾會的表現微微點頭，一開始他懷疑過曾會就是奸細，畢竟他來的太巧，也太準時了，但若沒有曾會，關世章與他現在恐怕還在那裡僵持甚至已近落敗被擒，況且曾會本部人馬也是死傷慘重，現在曾會臉上的關切神情更絕無有假，所以他相信那個奸細應該另有其人。

馮輝上前一步對著關世章勸道，“老關，不能再消沉下去了。這次咱們敗的這麼憋屈，一定有人事先告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善後事項以及抓住那個告密的叛徒。”

馮輝的話讓低沉萎靡的關世章稍稍提起一些精神，對啊，他們的計畫本來有很大的可能性成功，但就是因為有人告密才導致全域崩盤，那個告密的人該死。

關世章點點頭，對著曾會說道，“一會兒你去清點損失，另外鐵江那裡還沒有消息，你要多多注意，我和老馮要想一想怎麼和幫主交代這次的失敗。”

曾會點點頭，心中則明白關世章支開他是有了懷疑，並不止對他，除了馮輝，那天所有在場的高層都有嫌疑，畢竟只有那些人提前知道大江幫要襲擊天星幫的事情。

“可惜，再怎麼查也是枉然，我根本沒有任何破綻啊。”曾會心中很清楚，他一共只見了皇甫旭兩次，一次是在望江樓，那次他事先有了安排，加上隱秘了身形面貌，絕無外人知曉，第二次更是在天星幫幫內，誰能知道是他做的，除非有人背叛皇甫旭。

關世章拍了拍曾會的肩膀，“曾會，為師現在心裡很亂，呂長樂被擒，淨智又被殺，你要穩定大局，決不能讓幫裡亂起來。”

曾會臉上露出一絲感動，斬釘截鐵道“師傅放心，除非我死，不然絕不會讓幫裡亂起來，更不會讓他人興風作浪。”

皇甫旭希望的結果終於發生了，儘管關世章懷疑曾會，但現在他們死傷慘重，關世章和馮輝也傷的不輕，只能依靠曾會來穩定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