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爭論

皇甫旭點點頭，陰無忌此人他很是看重，不僅是因為對方傳承了戮血神刀，也因為對方對武道的虔誠，這是成為一個頂尖強者所必不可少的東西。

“另一件事就是幫我殺一個人，你知道龐發吧。”說到龐發，皇甫旭眼角一眯，其中的陰冷和殺意讓陰無忌心中一凜，看樣子皇甫旭是要對龐發動手了，只是現在他受了皇甫旭一掌，恐怕不是龐發的對手。

“屬下知道，此人是天星幫襄平分舵的副舵主，有後天七層的修為，一手飛火流星雙鐵膽威震襄平武林，曾會曾和他交過手，只是惜敗一招。若屬下是全盛狀態有八成的把握擊殺此人，只是現在受了傷，勝算只有五成。”陰無忌倒是沒有隱瞞，現在剛剛被皇甫旭警告一番，若是大包大攬最後把事情搞砸了說不好真的會被放棄。

而剛剛皇甫旭對他的態度更是和昨日的溫和有禮判若兩人，所以陰無忌已經看出皇甫旭絕不是一個仁義之主，甚至嚴重一點說是梟雄心態也不為過。而梟雄大多無情，被放棄的下場可能比被天刑司通緝還要慘。

皇甫旭笑了笑，陰無忌此人是十足的心高氣傲，根本不甘於人下，所以昨天才敢出手試探自己的武功，這也是一種輕視自己的表現。不過剛剛他通過陰無忌的一個過激反應給了他些教訓，立刻將他那顆高傲之心打落凡塵，現在行事就小心許多。

“你放心，龐發此人還有些價值，我暫時還不想殺他。我要你殺的是他最府上最寵愛的女人，你將那個女人除掉後割下頭顱帶來見我。”皇甫旭神情淡然，但說出的話卻森寒冷漠，充滿血腥氣息，而且毫無對無辜之人的憐憫，可以說冷血至極。

陰無忌聽到自己要殺的龐發的女人，心底有些抗拒，他並非濫殺之人，更不會殺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此事斷不可行。

心裡想拒絕，但想到剛剛皇甫旭剛剛一掌的教訓，又有些遲疑，因此試探道，“公子，這個女人不知所犯何錯？若是無緣無故的打殺普通人恐怕與江湖道義不符。”

陰無忌這是想用江湖道義束縛皇甫旭，若是這件事情被外人得知，皇甫旭的名聲不但盡毀，連皇甫家族也不會繞過他。

這個世界雖然武道稱雄，武者身份高人一等，但並不是毫無顧忌，能隨意打殺普通人，畢竟普通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武者吃的糧食離不開農夫，穿戴的衣服離不開裁縫的裁剪，許多供養更直接來自普通人，所以爛殺之徒絕對會被人人喊打，階級的利益還是要靠大家一起來維護的。

皇甫旭笑了笑，自穿越至今他收服了不少人，論武功，趙雲天和顧清風超過陰無忌，論財力方甯更是家財萬貫，對他助力甚多，而論忠誠，劉平又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最後說到聽話，俞城又超過陰無忌良多，但有一點陰無忌是眾人都不及的，那正是此人埋藏在心底的傲氣，要想真正收服此人，就要打掉消磨這股傲氣。

皇甫旭可以安排俞城殺龐發的女人，可以安排劉平殺龐發的女人，但他偏偏就要陰無忌動手，就是為了打掉陰無忌的傲氣。

“無忌，你認為這個女人是無辜之人？”皇甫旭背著雙手走回主位上的虎皮大椅坐好，邊走邊道。

陰無忌勉強笑了笑，“屬下並不認為一個弱女子能夠犯下多大的過錯，所以能不濫殺無辜最好。”

皇甫旭點點頭，笑道，“你這話說的很對我的胃口，但有一點說錯了，龐發的女人絕不是無辜之人。龐發此人得罪了我，他的女人就得罪了我，要怪就怪她有眼無珠跟了龐發。

對了，這個說法你可能不能接受，那我換個說法，龐發在襄平分舵這麼多年，不說作惡多端但也為禍不小，其中郡城城南李掌櫃累世行商，家資豐厚，只是因為龐發覬覦家財就被斷了子嗣，最後更是家破人亡。

你說，龐發的女人穿金戴銀，難道不是建立在這累累白骨之上嗎？這樣看來你還覺得那個女人無辜嗎？”

皇甫旭的一席話可以說是邪氣森森，甚至可以說是偏激到了極點。

因為龐發得罪了他，龐發的女人就要受過，這樣不是說別人惹他就要被滿門誅絕嗎？

還有後面的一番話更是歪理邪說，龐發的錢財來的不是正途，那他的女人享受這錢財就是犯錯，這和強詞奪理有什麼分別，就算說得通，那也罪不至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龐發得罪了他。

陰無忌心中有些發寒，就算他知道皇甫旭說的都不對甚至可以說是錯的，但看皇甫旭的表情，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這就很恐怖了。

終於，陰無忌忍不住說道，“公子，那要是你得罪了他人豈不是要擔心他人報復你的親人？畢竟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當初我復仇也不過是殺了那狗官一人，何必趕盡殺絕？”

皇甫旭聽到這話哈哈一笑，伸出手來指著陰無忌說道，“陰無忌啊陰無忌，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這個江湖要真像你說的這麼循規蹈矩也就不會也那麼多滅門慘案了。而且我猜你被指認為餘家寨的滅門真凶，那個狗官的家人也沒少出力，真是愚蠢。罷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就問你一句，獅虎殺生可有罪過？”

皇甫旭的最後一句話說出口後，陰無忌的臉色一變，獅虎殺生豈有罪過？不過弱肉強食遵循天道罷了，而他這番話的意思豈不是視人如獸？

但要說皇甫旭這話說錯了也不對，因此只能說道，“獅虎殺生無罪，但人不同，人有禮義廉恥，有國家法度，所以弱肉強食在人類世界是行不通的。”

皇甫旭點點頭，“這都是你個人的意見，我再問你，你知道血衣樓嗎？”

陰無忌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點頭回道，“屬下知道。血衣樓是天下頂尖的殺手組織，只問錢財不問無辜與否。”

皇甫旭收斂笑容森然道，“那你為什麼不去鏟平血衣樓保護無辜百姓？你不是自詡宅心仁厚不嗎？如果你沒有能力，為什麼不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呼籲廣大武林同道一起討伐血衣樓？”

這話說出口陰無忌頓時啞口無言，是啊，他這麼反對濫殺無辜為什麼不去跟血衣樓作對？是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