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葉成康

在有些人看起來，皇甫旭收服這兩人的過程也未免太簡單了，難道不該多接觸一段時間再去施加恩惠甚至三顧茅廬一般的禮遇嗎？而且顧趙二人答應的也太快太容易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

其實這是一個有著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皇甫旭是頂級門閥世家皇甫家的子弟，這一點至關重要，身份不足就沒有招人的底氣，而皇甫旭的身份對於武林中人恰恰是難以言喻的高貴。

其次，皇甫旭對於趙雲天有點撥之恩，趙雲天本身的處境因為個人原因又很艱難，所以答應皇甫旭的招攬是在意料之中的。

最後，顧清風這個人雖然一身書生打扮，但骨子裡有種不羈和灑脫，這種人隨性自然，只跟著感覺走，看對眼了就算一個乞丐他也會與之成為朋友，所以投靠與他意氣相投的皇甫旭也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緣分當中。就像一個男人對一女個人一見鍾情，沒有理由，沒有預兆，只是那麼一眼，已經決定今生今世非她不娶，這就是眼緣的神奇。皇甫旭能夠收服顧清風和趙雲天，也多虧了這種難以言喻的眼緣。

而皇甫旭幾人定下主從關係，酒桌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和諧，幾人談天論地，說起武林趣事，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鄰桌的小丫鬟阿珠始終將注意力集中在皇甫旭三人身上，卻忘記了自家小姐就在一旁。

謝婉瑩看著偷聽別人說話的阿珠，無奈的搖搖頭，伸出纖纖玉手彈在阿珠光滑的額頭上，“還不把心收回來？萬一葉成康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心裡露出一絲酸澀，甚至有著委屈在其中。她謝婉瑩是什麼人？堂堂襄平郡守的千金，從小錦衣玉食，從未受過什麼苦，更沒幹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可今天，她居然為了那個爛泥一樣的葉成康跑到天香閣這種煙花之地來捉姦，簡直敗盡了女兒家的顏面，如果她真的是對葉成康一往情深倒也罷了，可偏偏事實上並非如此，她是另有居心。

想到平平淡淡不溫不火的父親，謝婉瑩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神態輕鬆溫和的皇甫旭，這兩個人雖然有著相似之處，但終究是不同的，至少這個少年對於自己的手下有著難得的大度，更能與他們真心相交，不像他的父親，整天把禮數放在口中。

就在這時，二樓樓梯處出現一個臉頰暈紅有些醉醺醺的英俊男子，五官端正，身材英挺，一身藍色的錦衣光鮮明亮，美中不足的就是氣質不堪，好像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地痞無賴一樣。

阿珠啊了一聲，接著拉了拉謝婉瑩的衣袖，“小姐，你看，是葉成康，真的是他啊。”

謝婉瑩秀眉一皺，臉上露出一絲怒意，雖然早就得到了消息，但親眼見到葉成康真的來喝花酒還是讓她心裡震驚。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和自己有婚約居然敢到這種地方喝花酒，真當有父親的寵溺就敢這樣輕視自己嗎？

“阿珠，你去把他叫到這裡來，我要看看他怎麼跟我解釋。”謝婉瑩攥緊拳頭，一雙秋水般的明眸宛如嚴冬，寒氣逼人。

阿珠哦了一聲，大眼睛撲閃撲閃眨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子，小小的身板看起來頗為單薄。

鄰桌的顧清風突然停住和皇甫旭二人說的話，輕搖摺扇，“皇甫兄，趙兄，先看一出好戲如何？也不知道這個葉成康哪裡來的魅力能讓這樣一位美人傾心。”

皇甫旭沒有說話，這些爭風吃醋的事並不入他的眼，只當看熱鬧好了。

往嘴裡灌了一杯美酒，只覺清香純正，醇甜柔和，滋味並不次於望江樓的綠蟻酒，怪不得顧清風要每天一壺，的確不錯。

“顧兄，這個葉成康似乎為人有些問題，我們要不要再提醒這個小姐一下。”趙雲天有些猶疑道，話是問顧清風，實則看向皇甫旭，他曾受過情傷，被一個女子騙的很慘，所以在心裡對於謝婉瑩有些同病相憐的認同感，不忍心見到這樣一位美人就這樣毀了一輩子。

但現在他已經不是自由之身了，至少在皇甫旭沒有答應之前他不能作出任何可能帶來麻煩的決定。

皇甫旭搖搖頭，“趙兄稍安勿躁。依我看來，這位小姐冰雪聰明，心智不低，怎麼會看不出樓上的這位葉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既然知道這位葉兄的為人卻不放手，可能是父母之命或是有其他的什麼難言之隱。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人家的自由，我們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摻和到裡面去。”

趙雲天雖然正義感十足，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迂腐之人，他怕的是謝婉瑩被人矇騙從而抱憾終生，如果謝婉瑩明知這個葉成康的為人仍然選擇和他在一起，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皇甫兄看人果然有一套。趙兄，我看這位姑娘心中計較不淺，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顧清風看著葉成康有些醉醺醺的跟著阿珠往這邊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種場面可不多見。

趙雲天點點頭，話在剛開始他已經跟那位姑娘說過了，現在再說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不必在惹人嫌了。

“婉瑩，額，你怎麼來了。”葉成康人剛到桌前張嘴就是一個酒嗝，輕浮的語氣，理所當然的詢問以及熏人的臭氣只把謝婉瑩氣的身體發抖。

“你還問我怎麼來這兒？你到這裡幹什麼來了？難道就沒有什麼跟我解釋的嗎？”謝婉瑩驀地站起身子，聲音急促而憤怒，阿珠小跑到謝婉瑩身後朝著葉成康做了個鬼臉，看的皇甫旭三人哈哈大笑，這個小丫鬟真是天真爛漫，可愛的很。

葉成康無視了小丫鬟阿珠的鬼臉，一臉不耐的看著謝婉瑩那張美如畫的面龐，“怎麼，這是來質問我嗎？你是以什麼身份？未婚妻還是郡守大人的千金？嘿，真是好高貴的身份啊。”

說完，葉成康竟是不屑的唾了口唾沫，只把在場眾人給震的不要不要的，對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未婚妻這種態度，還唾口唾沫，這個人不說是個人才，至少不會是個卑躬屈膝的假仁假義之輩。

阿珠看到葉成康的作態也是氣得不輕，“葉成康你這是什麼態度？小姐這是關心你，要不然才不會搭理你。真是不知好歹。”

阿珠的話並沒有讓葉成康醒悟或是道歉，只是依然散漫說道，“阿珠，你也把你家小姐看的太好了。在我看來，她還不如你這個小丫鬟夠真誠，有什麼說什麼。”

說著，竟是坐在謝婉瑩對面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反正沒喝盡興，現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