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敲打

議事大廳內皇甫旭忙著核對幫裡幫眾的資訊，瞭解幫內具體的情況，還要為調整權力結構花心思，除了中午草草吃了頓飯，基本上沒有空閒的時候。

在這種情況下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俞城也在劉平的帶領下來到皇甫旭居住的小院子裡。

此時天色已晚，小院四周掛起亮亮的紅燈籠，而在小院中央的石桌上，已經擺了幾道小菜和美酒。

皇甫旭站在院子中央打量著剛剛進門的俞城，暗中點頭，劉平果然不負他的期望，找到了一個還不錯的人。

“阿平，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我和俞城說說話。”皇甫旭擺擺手，劉平這一天可沒少閑著，不說選拔人才，光是調查龐發等人的資料就不是一件輕易的事。

劉平臉上沒有露出表情，但心中卻很是感動，向著皇甫旭行了一禮就緩緩退出小院，腳下步伐輕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果然是大家族的人，這份禮數真是周到。”俞城右手持劍站在原地心裡暗暗稱奇，作為一個乞兒爬上來的人，他很享受別人對他的尊重。

“俞城，請坐，咱們邊吃邊聊。”皇甫旭的臉上露出親和隨意的笑容，伸手示意俞城坐下說話。

俞城也不矯情，拱手稱謝，然後坐在石椅上，手上的寶劍放在一旁，表情很是冷厲嚴肅。

皇甫旭笑了笑，跟著坐在俞城的對面，給兩人身前的酒杯倒滿澄碧晶瑩的美酒，“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先幹為敬，你隨意。”

說著，皇甫旭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而後將酒杯橫在胸前倒置一番，示意滴酒不剩。

俞城也不說話，同樣將杯中美酒喝完，而後開口說道，“皇甫舵主果然禮賢下士，這份看重我很感激。

皇甫旭沒有回話，繼續傾聽，只是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一番，畢竟談正事就要有談正事的樣子。

“不知道劉大人有沒有跟皇甫舵主說過我的請求？”看到皇甫旭沒有接話，俞城心裡一沉，按理說皇甫旭應該客套一番，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的求賢若渴之意，怎麼現在這麼平靜？不過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上一試。

皇甫旭放下酒杯，瞥了眼俞城，點頭說道，“當然。阿平跟我說你跟隨我的前提就是要觀看我們皇甫家的《九元至尊劍訣》。說實話，這個要求不是我不想答應，只是就連我都沒資格觀看這門絕學，你覺得我現在有能力讓你修煉這門絕學嗎？還有，就算未來我能讓你一觀劍訣，我又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和功夫，又要搭進去多少人情債？這些你知道嗎？”

這話說出，俞城的心更陰沉一分，臉色也難看許多，“難道皇甫舵主連個承諾也沒有嗎？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就算要我把命賣給你也不是不行。。

俞城話音剛落，皇甫旭哈哈一笑，“俞少俠，你以為你是宗師高手還是更上層樓的大宗師境界，小小的後天境高手一條命就想換我皇甫家的劍道絕學，你覺得我有這麼愚蠢嗎？世間萬事萬物包括人都有著自己的價值，依我看來，你還沒有這個價值讓我付出這麼大。”

這話說得難聽，但俞城反而聽說一絲話外之音，在失落之外又升起一絲希望，“皇甫舵主的意思是只要我有足夠的價值你就能答應我這個條件？”

沒想到反應還不錯，人也夠聰明，皇甫旭點點頭，“這是當然，如果你表現出足夠的價值或者將來為我立下足夠的功勳，就算給你一個承諾又有什麼不行？只是我是一個務實的人，空口白話我不喜歡。”

此話一出，俞城的心就放下了，臉色好看許多，從石椅上站起身子半跪在皇甫旭面前，說道，“那屬下也不提什麼條件了，今後一定唯舵主馬首是瞻。”聲音雖然不大但擲地有聲，透出一排堅決之色。

皇甫旭淡淡的瞥了眼俞城，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想說廢話。今天你向我效忠，我會栽培你，給你機會，讓你成長，但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毀滅，這一點你記住。”

俞城的臉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聲音顫抖道，“屬下不敢，舵主天縱奇才身份高貴，屬下怎麼敢背叛您？”

皇甫旭輕笑一聲，“這可說不準。俞城，劉平看不透你，不代表我也看不透你。你早就想投靠我了，只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能從底層爬上來的人都不簡單，我不知道你這種投機進行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你將多少人當做跳板，但你記住，我跟之前那些人是不同的。”

俞城將頭埋得更低，心裡暗道，“他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知道我早就想投靠他。今後在這種人手下做事可要小心一些。”

“屬下一定謹記舵主的忠告。”

皇甫旭點點頭，看著俞城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你起身吧，還有什麼想說的？”

俞城直起身子低頭說道，“回舵主，屬下還有幾個好友想要舉薦給舵主，只是他們的身份有些問題。我怕舵主不肯接納他們。”

皇甫旭聽到俞城想要推薦人才，心裡面來了興趣，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你說說看，如果他們的確可用又值得栽培，我會收下的。”

俞城抬頭瞥了了眼皇甫旭的表情，發現皇甫旭臉色平淡，既沒流露出欣喜也沒有不耐，心下一凜，“回舵主，這幾人分別是大江幫的曾會，天寶閣的方掌櫃，大雍通緝榜上的陰無忌。屬下也是偶然間才和他們有了交集，得知他們也對舵主心存投效之意，因此冒昧向舵主舉薦。”

聽到前兩人皇甫旭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陰無忌此人來歷頗為神秘，傳聞武功乃是傳承於血魔教的戮血神刀，刀下亡魂不計其數，是個危險人物。

“改天你帶他們來見我，這次事情做得不錯，我給你記下了。”

俞城點點頭，適時的作出一番感激之意，只是在皇甫旭看來演技太過浮誇，想必是在自己的敲打下失了往日的冷靜。

沉默半晌，皇甫玄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有再說話。，

“舵主，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屬下就先行告退。”

俞城見到皇甫旭沒有說話，以為默認自己離開，向著皇甫旭行了一禮，剛拿起身旁的寶劍要轉身離開，就聽到皇甫旭的聲音悠悠傳向耳邊，“其實你不適合練劍的。”